第12章 大女主之爭

大權在手，哪裡需要幾十集的極限拉扯，不服，殺了就好。

一個晚上，足矣。

一個晚上，華戾明奔波於皇宮和華陽侯府之間，為夏嵐風掃清障礙。

夏嵐風不需要，可他不能什麼都不做。

十餘年後，再次回到華陽侯府，物是人非。

當初對他還有愧疚的華陽侯華柏，多年後，只剩下破口大罵。

華戾明以為他會難過，其實什麼都沒有，他只是握緊手中的刀，還滴血的長刀，走在曾經熟悉，如今陌生，沒有他一絲痕跡的華陽侯府。

物非人亦非。

刀上，沾染著同父異母弟弟妹妹的鮮血，也沾著仇人的血，卻給他無盡的安全感。

華柏哭天搶地，撲上來要打他，華戾明沉默躲過，眸中無悲無喜，彷彿華柏是個陌生人。

多年前，他便是一個陌生人了。

從他在母親茶水中下毒，使得母親痛苦身亡。

從他冷眼旁觀他人對他的欺辱，沒有任何反應。

從他將他趕出府，父子情斷。

華戾明將華柏囚禁於佛堂，每日一頓三餐，饅頭清水，活著贖罪。

他該死。

死太便宜他。

鳳陽長公主，被華戾明一刀斬成兩段，身首異處。

接著挫骨揚灰，死了也不得安寧。

恨鳳陽長公主，更恨華柏。

恨他懦弱，恨他無情。

華陽侯府剩下的妾室庶子女，鳳陽長公主的爪牙殺掉，其他全趕到一個院子，任其自生自滅。

當然，他們要是想離開，華戾明舉雙手贊成。

他們想要用親情，用道德綁架華戾明。

華戾明的心，如天氣般寒冷。

充耳不聞。

道德是什麼？親情又是什麼？

是當初他渴望的東西，一次次被人壓在泥水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明明可以拉他一把，最後成為霸凌中的一員。

這一世，他想做一把刀，一把夏嵐風的刀，屠盡天下對其不敬的人。

報完仇，華戾明從華陽侯府走出來，天欲曉，飄散的雪花停頓了剎那。

顧不上休息，華戾明隨便吃了點東西，喝了口熱湯，匆忙趕往皇宮。

五斗又在和夏嵐風鬧，這一次，它心疼它的天命之子。

“夏嵐風，你是不是想要將華戾明往酷吏的方向推？”

五斗小眼睛一瞅又一瞅，它好好的天命之子啊，現在成了殺人如麻的主。

就昨天一天假晚上，華戾明到底殺了多少人，五斗有些數不清。

皇宮的，不配合大臣的，還有華陽侯府中的。

加起來，起碼上千人。

不是上千人都是華戾明殺的，但都是他下令的。

五斗有些怕。

誰能來救救他，他還只是個寶寶統，這是它第一個任務，沒想到盡是血腥。

大女主和天命之子的位置，亦是掉轉位次。

它記得，他們拿的應該是爭權奪勢劇本，結果來了個爭霸劇本。

說爭霸也不對，夏嵐風在莊子裡躺了半年，出來便放大招。

它看呀，夏嵐風那個人除了個子沒長，心是真黑。

一步步引導華戾明殺人，她在背後坐享其成。

“酷吏，你又看什麼無聊的劇本了？還是你覺得那些人不該殺？”

原諒敵人，就是給敵人一把裝好子彈上膛的槍，對準自已。

五斗：“……”倒也不是。

其他統分享給它的，都是大女主和天命之子鬥鬥鬥，一路從後宅到朝堂，鬥垮對手後，迎來歡喜大結局。

鬥了一輩子，也沒見死幾個人。即使有仇人，不都給他們留著性命，在兩人身邊找存在感。

而他們的劇本，早就歪了。

但它腦補幾百章劇情，兩人如何得到認可，如何報仇。

最終呢，夏嵐風蟄伏半年。

殺！殺！殺！

就昨晚，它還想著華戾明需要多久才能處理好華陽侯府的事情，沒想到，人家嘎嘎一頓亂殺，仇人沒了。

不留著折磨嗎？

哦，還留了一個。

五斗一時摸不著頭腦，同時心疼天命之子華戾明。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它的大女主高高在上，命令天命之子嘎嘎亂殺，越看越和其他統說的不一樣。

實在難評。

即使如此，五斗還找不到反駁的話。

五斗說：“咱們重點是天命之子。”

夏嵐風必定反駁：“錯，你是大女主天命之子系統，大女主在前，天命之子在後，證明什麼？證明本該就是大女主在上，天命之子在下。”

五斗只想咆哮，這和其他統理解的都不一樣，一時間，被忽悠著，它都不知道誰對誰對。

“你說的不對。”

“是你們理解的不對，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我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

最終，五斗惹不起夏嵐風，只好閉嘴。

又是心疼它可憐的天命之子的一天。

華戾明從皇宮出來，夏嵐風重新給她分派任務。

“從明天開始，你帶著人去各家收買命錢，記得，帶上刀筆吏。”

為何帶刀筆吏，華戾明不懂，但他會完美執行夏嵐風的嗎，命令。

第二天，一出府門，果然有三名刀筆吏找上來。

“諸位不是京城人吧？”

三人官話說得很好，但華戾明長期混於市井，只為填飽肚子，南來北往的語言都有所涉及。

從他們完美到聽不出來的口音中，聽出一絲端倪。

“大人好耳力，下官等都是陛下從各地徵召入京的刀筆吏，下官乃山林府何久。”三人中，中年漢子率先開口。

何久長得魁梧高大，倒像個衝鋒陷陣的將軍，不像耍筆桿子的掌文案的官吏。

身後，站著一名二十多歲，清瘦年輕人，穿一身藏色棉袍，抱拳行禮道：“下官乃彌安府衛照，見過大人。”

緊跟著，一頭墨黑色的髮絲，有雙透亮的眼眸，當真是文質彬彬年輕人同樣俯身抱拳道：“下官乃永梁府吳林安，見過大人。”

華戾明頷首，虛扶起三人，“三位不用多禮，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同僚。對了三位吃過早食了嗎，要不本侯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