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歡的回答看似天衣無縫、合情合理,每一個字都恰到好處,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可在太后聽來,卻總覺得他是在巧言令色、尋找藉口。
“還請母后,這樣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兒臣與謝金之間確是清清白白,絕無半分母后所擔憂之事。”
謝宇歡言辭懇切地說道,眼中滿是真誠,試圖讓太后相信自已。
然而,太后又怎會輕易被他說服?
她心中已經認定了謝宇歡是在袒護謝金,無論謝宇歡說得多麼動聽,她都覺得那只是謊言。
“哼!”太后冷哼一聲,雖然謝宇歡所說的為了父皇的理由看似很有道理,但她還是覺得其中有貓膩。
“看來你真的關你父皇。”
“歡兒,你也知道你父皇如今的身體狀況,咱們找了那麼多的名醫,用盡了各種方法,可都沒能讓他甦醒過來。”
“你既不想娶妻,又不想把謝金送走,這成何體統?”
“不過,母后倒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太后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謝宇歡,緩緩說道:“我記得謝金之前一直伺候在你父皇身邊,既然他能伺候得你父皇舒心,那咱們不妨找一個長相和謝金相似之人去伺候你父皇,說不定你父皇的身體能因此恢復得更好呢?”
謝宇歡一聽,頓時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行!”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太后對於謝宇歡的拒絕並不感到意外,她早就料到謝宇歡不會輕易答應。
謝宇歡也意識到自已剛剛的反應太過急切了,他穩了穩心神,急忙解釋道:“母后,兒臣不是不想讓謝金去伺候父皇,只是父皇現在身體狀況極差,需要極為精心的照料。”
“而且,謝金並不一定擅長伺候病人,萬一要是伺候得不好,讓父皇難受,那兒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太后卻不以為然,擺了擺手說道:“無妨,你父皇身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伺候的人。”
“再者說了,如果這樣做能讓你父皇醒來,那可就是謝金的大功一件。”
“你父皇一向疼愛你,看到你如此有孝心,又怎會怪罪於你呢?”
謝宇歡心中明白,看來太后是鐵了心要讓謝金離開自已身邊了。
他深知,如果自已再繼續拒絕,太后定然會對謝金不利,說不定會採取什麼極端的手段。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謝金去父皇那裡,這樣雖然能保謝金一時安全,可一想到要和謝金分開,他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
曾經,謝金在父皇身邊伺候的時候,謝宇歡就暗暗發誓,只要自已有朝一日能夠登上皇位,就一定要把謝金留在身邊,讓他不再受任何委屈。
可如今,自已已經貴為皇帝,卻還是無法守護住自已最珍視的人,這種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儘管心中滿是痛苦和憤怒,謝宇歡卻不敢在太后面前表露分毫。
他努力地讓自已的心平靜下來,告訴自已,現在讓謝金離開只是暫時的,日後一定要加倍對他好,補償他所受的委屈。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苦澀,說道:“是的,母后,兒臣這就回去安排,讓謝金去父皇那裡。”
太后微微點頭,說道:“不用了,這些事母后自會安排人準備好一切,你只需告知謝金,讓他過去就行了。”
謝宇歡心中一陣刺痛,卻也只能無奈地應道:“是的,母后。”說完,他轉身離開,剛剛還勉強維持的笑容在轉身的瞬間便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霾和悲傷。
回到住處,謝宇歡看到謝金正坐在桌前,不知在寫些什麼。
他靜靜地走過去,謝金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神色一慌,急忙將手中的紙張遮擋起來,不讓謝宇歡看到,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怎麼回來了?”謝金故作鎮定地問道,但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虛。
他現在心裡有些慌亂,剛剛他寫的內容正是詢問關於二當家追查情況的信件。
他實在不想讓謝宇歡知道自已欺騙了他,其實自已已經找到了恩人的孩子,可卻一直瞞著他。
因為二當家曾經當過土匪,即便他進入土匪寨子之後就禁止手下殺人,但畢竟土匪的身份擺在那裡,這是犯了律法的。
謝金深知,如果讓謝宇歡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所以還不如不告訴他。
謝宇歡看著謝金躲躲藏藏的樣子,心中明白他不想讓自已看見紙上的內容。
也罷,以前也經常有這樣的情況,謝金要去辦一些事情,不想讓自已知曉,那自已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他知道謝金愛財,可他也清楚,謝金為了幫自已拉攏人心,已經將自已多年積攢下來的錢財都送了出去。
在他心中,謝金是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懷疑謝金。
見謝宇歡沒有說話,謝金有些尷尬,為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他主動轉移話題,問道:“剛才你不是去太后那裡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宇歡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拉住了謝金的手,眼中滿是愧疚,輕聲說道:“對不起,謝金。”
謝金一聽,心中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連忙緊張地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謝宇歡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也不知是誰傳的謠言,被母后聽到了。”
“她原本是想讓你離開我,我不肯,可母后執意如此,最後想出了一個辦法,想讓你去父皇那裡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