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能借我五十塊錢嗎?”

“五十塊錢?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沈成松愣了愣。

梁紅霞奪過沈瑤手裡的電話:“你妹妹在家裡發瘋呢,你別管了!電話費貴死人,不說了啊!”

梁紅霞說完,“啪”一聲把電話掛了。

“媽!”

“你叫我幹什麼?一上來就要五十塊錢,你也不怕把褲子賠掉了!”

梁紅霞說完,電話又響了,估計是那邊沈成松打過來了。

沈瑤趕緊去接起來,立刻說道:“大哥,我想做生意,咱媽不願意啊!”

沈成松道:“你想做生意?做什麼生意?”

他其實也有點不太贊成,雖然做生意賺的是不少,但是辛苦啊。

他從家裡出來滿打滿算兩年了,也就近半年才有了起色,雖然也有一開始本金太少的緣故,但有多少人揣著全部家當下海然後賠個血本無歸的!

他妹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能吃得了那個苦,受得了那個挫折!

“大哥,你就說借不借吧。”沈瑤問道。

她想好了,要是沈成松不借也沒事,她就去賣盒飯,在家裡做好了帶去攤上賣,就不用投入什麼了。

“你都開口了,大哥能不借給你嗎?”五十塊錢對沈成松來說不是拿不出來,他道,“明天天亮了我就去匯款,過幾天就到了。”

“謝謝大哥!”

梁紅霞在一邊看著,見沈瑤喜形於色,知道這兩兄妹是達成共識了。

沈瑤把電話掛了,衝她媽討好地笑了笑。

梁紅霞給氣笑了:“你們兄妹倆是一丁點心都不打算給我省,就作吧。家裡兩個大老闆,以後你媽我可有福了。”

梁紅霞說反話,沈瑤就當她說的是實話了:“放心吧,以後我跟我哥肯定好好孝敬你跟我爹,讓你倆也能住兩層的小洋樓。”

梁紅霞:......

她也沒有章程了,能怎麼辦,受著吧,誰讓沈瑤這性格是她一手慣出來的呢。

沈瑤有了沈成松的支援,手裡的本金就寬裕了。

她打算明天就把自已的錢全拿去打一口炸鍋和爐子,現在的鐵價貴,只不過付個定金是夠的。

食材成本倒花不了多少,但沈瑤得去淘一輛三輪車,新的別想了,買二手錢都不一定夠。但是上輩子她就去廢品收購站收了個腳踏車頭還有三個輪子,自已找人裝了一個,雖然相當簡陋,但加上人工費才用了三十多塊錢。

錢實在不夠的話,她就去問問老沈有沒有小金庫。

最差最差,她就跟她媽使勁撒個嬌唄。

沈瑤知道她媽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完全沒有壓力。

第二天她就拿著錢出門了,打爐子和合適的炸鍋需要時間,需要先定下來才好。

沈瑤去了鐵匠那兒:“師父,咱這兒能打炸鍋嗎?不是擱灶上使的那種,我要坐在爐子上的,連爐子一塊兒要,炸油條那種一樣的就行。”

鐵匠也是有經驗:“你要多大的。”

“長40寬30的口徑就行。”炸鍋太大,油她可用不起。

“這麼小的鍋,怎麼炸油條?你至少得打個寬60的。”鐵匠鋪裡叮叮噹噹的,聲音很是嘈雜鐵匠的聲音粗糲極了。

“我就要這麼大的。”沈瑤不為所動。

“那隨便你,你這小鍋深淺打個15也就夠了,五十塊錢,爐子加鍋一塊兒。”

“大哥,這也太貴了吧,我在商店買口鍋也就十塊八塊的,加上爐子也不能這麼貴啊。”

鐵匠笑了下:“那你怎麼不去買呢?”

沈瑤也不來虛的:“四十吧大哥,我這錢實在是不寬裕,使這爐子還得買煤呢。”

“哪有你這麼砍價的,一下子砍我十塊錢,”鐵匠也沒生氣,他像是挺愛跟沈瑤說話的,“這樣吧小姑娘,給你便宜兩塊錢你拿去買糖豆吃吧。”

沈瑤長得面嫩,這鐵匠也覺得她年紀不大,當她是小孩逗她玩。

沈瑤也沒管他的玩笑,這鐵匠鋪裡熱得很,她想趕緊談完了出去:“四十五吧大哥,再高就真買不起了。”

“行行行,你都說買不起了我還能強迫你買嗎?四十五就四十五,你先給我二十的定金,十天之後過來拿。”

以前鐵匠鋪是按照級別發工資,幹多幹少都是那個價格,從去年開始改了,幹多少掙多少,有人來搭話打鐵,只要差不多,誰也不想為了幾塊錢錯失生意。

“好。”沈瑤覺得這個價格還算公道。

“那你過來跟我開個單子,先交二十塊錢定金,”鐵匠收了錢,給了沈瑤一張收據,“小姑娘,一定拿好啊,別弄丟了,要憑著這個來領,我們只認單子不認人的。”

“好,謝謝。”

沈瑤收過單據,夾在了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中,然後放進了包裡,確認妥帖了才走。

沈瑤回家的時候,見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沈大全和梁紅霞都有工作,工作日白天不在家是正常的,可是沈琪去哪兒了?

沈瑤覺得古怪,一邊開啟家門,拿了個簍子出來,想要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晚上顯顯身手。

上輩子沈大全失業,屢屢面試碰壁,所以在家指點過她一段時間,沈瑤的手藝其實還是不錯的。

她想今天晚上做頓飯,重生回來,除了報復沈琪,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才是沈瑤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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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結束一天訓練,看見他們軍區大院外頭站著一個身影。

遠遠看不清楚五官,但段崇認出來那條淺藍色的布拉吉是沈瑤穿過的。

他家瑤瑤是說過兩天來他宿舍找他的!

段崇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哎,段營長跑什麼啊!”

跟他一行的同志見他朝院門口小跑過去,也都看見了站在那兒的女同志,在後頭小聲起鬨。

只是段崇越接近,就發現不對頭了,他停下步子,眉頭倏地聳起,臉黑了下來。

沈琪聽見聲音轉過頭,看見段崇,那臉上是掩飾不下去的驚喜,眉眼中帶著羞澀。

她邁步向段崇走過去:“崇哥,你訓練回來了呀。”

今天為了來見段崇,她還特意穿了沈瑤的藍裙子。

這裙子是她們一塊兒去百貨商場買的,當時有一件白的一件藍的,沈瑤挑走了這件漂亮的藍色,把素色留給她,沈琪一直耿耿於懷。

段崇記著沈瑤的話,要在沈琪面前保護好自已,於是沒有搭理沈琪,徑直往院子裡走。

沈琪卻抬步跟上:“段同志,我今天是有事找你說!”

段崇的同事們追上來了,他們是認得沈瑤的,沈琪和沈瑤雖然是堂姐妹,長得卻天差地別。

大家都認出了這不是段崇物件,互相對視幾眼,趕緊悄摸地推搡著走了。

段崇也要走,沈琪卻抓住了他的袖子:“段崇!是有關於沈瑤的事,你就不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