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某位被遺忘的靚仔,正在風中不停凌亂。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自問三連,讓他緩緩回過神來,可也不得不面對眼前局勢。
才被師父送入場內,正要聯手楚嵐圍攻杜衡,但轉眼.就這?
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眼見己方先少了一人,一時間,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緩步走上前,看看張楚嵐,又瞧瞧杜衡,最後衝老天師耿直問道:“師父,弟子還要與楚嵐一起出手麼?”
“噗!”張楚嵐又感覺一口老血湧上來,作勢一噴,身一挺,腿一蹬,很乾脆暈死過去。
杜衡朝張靈玉默默豎起大拇指,還得是這位,說話耿直得沒邊,都不用自己補刀,他直接補上臨門一腳。
當即裝腔作勢拱拱手,“小師叔,我就知道你幹不出以多欺少的事,師侄在這多謝了。”
“休要胡言!”
“這麼說小師叔你喜歡幹以多欺少的事咯?”
“你!”張靈玉氣噎。
老天師見他們拌嘴,又瞥了眼地上裝死的張楚嵐,實在沒臉看。
原本還想讓張楚嵐與張靈玉聯手,看看自家這便宜徒孫到底隱藏多少實力,沒成想出師未捷一人先倒,但停手是不可能停手,索性讓他們公平一戰,當即下令,
“行了,你們兩個繼續給我打,不分出勝負不準停手。”
“啊真打啊?”杜衡弱弱兮兮問道,露出很不情願樣子。
“不然嘞?”
老天師直接選擇無視,“聽好了,都不許給我留手,誰要留手,就老頭子我來試吧試吧你們。”
說完,就提溜起裝死的張楚嵐,閃身回到場外。
與此同時。
因剛剛杜衡和張楚嵐鬧騰出的動靜,一眾弟子也三兩結群趕來,像比較八卦的極雲業興等這些三代弟子,還有老天師幾位親傳弟子趙煥金和榮山,以及“掃地道長”方乾鶴。
一眾人出現,立馬讓演武場熱鬧起來,嘰嘰喳喳交頭接耳,都是打坐清修久了,一見有熱鬧看,哪還忍得住。
“什麼情況?是小師叔和杜師弟交手?”
“不可能,剛剛那動靜明明是陽五雷,小師叔早已洩了元陽,只會陰五雷。”
“看碧蓮焦黑樣子,剛才應該是他與杜師弟交手!”
僅片刻。
大夥便弄清楚始末,分析出當前局勢,顯然是杜衡與張楚嵐大幹了一場,結束後又輪到張靈玉。
想到這,都紛紛興奮起來。
一個是天師府最驚豔的弟子,被人尊稱為靈玉真人,另一個則是老天師新認的徒孫,敢在叫囂要屠了王家滿門的狠人。
“有意思,羅天大醮上杜師弟直接認輸,以致一場巔峰對決沒成,然.雖遲但到!”
“小師叔加油!”
“好,好樣的!”
“精神點!”
“別丟份!”
杜衡見場外拱火,以及囔囔著為張靈玉喊加油,不由啞然搖搖頭。
“到底是親疏有別啊!”
“嘖嘖,一個是嫡出,一個連庶出都算不上,頂多算野生的,關鍵踏馬輩分還差一輩。”
“還有極雲和業興,這兩貨以後別想從自己這聽八卦。”
忽地。
在眾多張靈玉的加油聲中,夾雜一道清脆嬌吟。
“杜,加油!”
“一定要贏你那什麼小師叔!”
“要是贏了的話,我主動約你哦!”
這幾番話一出,陣勢瞬間蓋壓一眾天師府弟子,攻守完成易型,且當場完勝。
眾弟子紛紛側目看去,瞧見這位胸懷廣闊的異國女子。
“我去,這麼生猛嗎?”
“到底是外國人,風氣就是開放,都直接現場邀約!”
“杜師弟也好本事啊,混國內圈還不滿意,開始涉及國際圈。”
“誒誒,你們說,圈裡傳聞杜師弟的風流事是真是假?”
說著說著,話題不由跑偏,八卦之火逐漸蔓延開來,大夥不停掃視大洋馬和杜衡,目光十分揶揄玩味。
而杜衡呢?
一開始聽到凱瑟琳為自己喊加油,心裡挺感動的,覺得這匹大洋馬還算懂事,可聽到最後一句,差點腿一軟,當場給跪了。
我了個大洋馬啊,你說話就不能看看場合嗎?這麼多人在,還搞這出,是嫌我名聲太好,再往地下拽點?
轉頭看過去,便見凱瑟琳碧眼微眨,還笑著搖搖手,一副含媚脈脈樣子,絲毫不顧及他人目光。
“欠收拾!”
他暗暗腹誹一句,然後光速變臉,笑呵呵看向幾丈開外的張靈玉。
“小師叔,既然師爺下命,那咱倆就不要像楚嵐一樣嘴炮下去,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可以!”張靈玉正色點頭。
“那行!”杜衡眸中閃過精光,帶點不好意之色。
回到場外的張楚嵐聽到二人交談,一手撐扶額頭,重重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小師叔還是太單純,怎麼能信衡哥的鬼話。”
老天師瞥了他一眼,倒沒有說什麼,只是不知道杜衡又打什麼鬼主意兒。
場內。
張靈玉說完後,又接上一句,“能問你個問題嗎?”
“直言便是。”“你我第一次見面交手時,是不是隱藏絕大部分實力?”
“額大部分算不上,應該是九成九吧!”杜衡捏著下巴,優哉遊哉說著。
“你!”張靈玉氣得臉都黑了。
杜衡的凡爾賽還在繼續,“畢竟我那時算初入異人界,不太想暴露實力,還想藏身於普通人中,縱情紅塵享樂,因此顯露於外的只有八卦掌.還有金光咒。”
“嘖嘖,到底是衡哥啊,就是會裝逼,還裝得這麼圓潤新奇,把扮豬吃虎說得這麼文雅,還他奶奶的縱情紅塵享樂,哼,遲早得馬上風。”張楚嵐非常忿忿地吐槽道。
想當初一個宿舍,一起生活幾年,就在眼皮底下,竟然連杜衡是異人的身份都沒發現,能想象的出,他看自己一定像是在看猴子。
雖說他坦露也不知道自己身份,但這話聽聽就行,鬼都不信,那只是為了照顧自己受傷心靈而已。
一想到那時跟個猴子耍戲一樣上竄下跳,還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態,臊得想找個外星球生活。
場中,杜衡的“裝逼”還在繼續,但張靈玉已經聽不下去。
“不用再說,既然如此也好,第一次交手沒能全力以赴,羅天大醮上也沒能繼續,那就在今天一決勝負。”
歘!話音未落,張靈玉身影便消失在原地,瞬息出現在杜衡頭頂上空。
一記手刀斬落,勢若千鈞,光盪出的前威就吹得杜衡髮絲舞動,面目生疼。
“來得好!”
杜衡弓步下沉,留有反應餘地,抬手探雲撥開,直拳轟出,張靈玉凌空側身躲避。
然.拳勢忽地震盪出金光,不偏不倚砸在張靈玉身上,後者悶哼一聲,周身便閃爍出不弱於杜衡的金光,可失去先機的他,仍然被砸退數丈。
“小師叔,我可不需要再熱身,而你也該儘快進入狀態。”
去!凝聚金線甩出,張靈玉騰挪化影,寸寸逼近,杜衡手腕翻轉回拉,金線波峰粼粼,首中相撞。
鏘啪!
金線轟然炸開,漫天金雨激射而落,張靈玉舉手化盾,一時鏗鏘之音響徹整個演武場。
本是同根生,金光強度也是相差無幾,致使誰也破不了誰的防。
張靈玉縱身一躍,金光巨掌擎天,翻雲攪勢,攜帶萬頃之勢探去。
“嘖嘖,真像你的性格,太陽光了,陽光到待會兒我都不好意思陰你。”
杜衡手臂抖動,金線再次延展,似龍蛇蜿蜒遊動,咻咻纏繞住襲殺而來的巨掌。
錚!一方霸道厚重,一方堅韌凝實,兩股力量相爭,瞬間將金線蹦得筆直。
見狀,張靈玉眼神微凝,左手掄起,再次凝聚出一巨掌拍去,然杜衡不懼反喜,同樣延展出金線纏繞過去。
“這樣可是會作繭自縛的!”
杜衡五指一張,金線瞬時異變而起,從中延伸出數條線鏢,歘歘數聲過後,線鏢全部釘在地石下,牢牢鎖住兩隻金光巨掌。
翻身凌空躍起,金線舞動,開始給張靈玉包粽子,而後者也未坐以待斃,散去金光巨掌,脫離線鏢束縛。
“小師叔啊,你真是太好猜了!”杜衡嘴沿微動。
當即給他來一招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凝聚出金光巨掌,同時使出形意八卦掌,虎形罡炁顯化,充斥於金光之內。
金光化其形,虎形充其意!吼!虎嘯雷凌,震懾全場。
滔天赫赫一擊,重重落下,勢不可擋,連空間都震盪扭曲。
而散去金光巨掌的張靈玉,不得不嚥下苦果,被動相迎兇招。
砰!掌力炸裂,綿綿而又霸道洶湧勁力宣洩而出,全部往張靈玉身上招呼。
咔嚓!
一聲清脆聲響起,張靈玉應聲下沉,原是立足之地石碎裂凹陷。
“好重!”這是張靈玉接觸瞬間的感受。
“不單單是金光的厚重,還有八卦掌的掌力蘊含其中,他竟然把兩者結合到一起!這傢伙.對金光的運用已經達到匪夷所思地步。”
“小師叔,別分神!”杜衡好心提醒一句。
但手上可沒含糊,什麼趁人之位完全不存在,要的就是窮追猛打。
尤其大夥都看著,還有老天師和田老在,怎麼也要好好長次臉。當然大洋馬也不能忘,可不是為了貪圖與她約會,不是,絕對不是。
然他是“現眼”了,可把一眾天師府弟子驚得不輕。
“這這是假的吧?莫不是修行出岔子了?開始出現幻覺!”
“啊你掐作甚?”
“看有沒有出現幻覺?但現在來看.沒有,所以.小師叔在金光咒的比拼中,真落入下風。”
“開什麼玩笑,這分明是杜師弟欺負小師叔是知識分子!”
“提醒一下,小師叔連初中文憑都沒有,而杜師弟是名牌大學的學生。”
“那就是欺負小師叔沒讀書,不會使陰謀詭計。”
而在人群中,極雲和業興同樣吃驚,他們是與杜衡短暫交過手的,當時都“有來有回”,現在卻.難不成真隱藏了九成九實力,對他們放海了?相較於其他人幹囔囔,老天師田老方乾鶴等人則看得更為清楚一點。
“嘖,小師叔真的太陽光了,而且對金光的運用也粗糙了點。”張楚嵐砸吧著嘴嘀咕。
田老淡淡一笑,道:“論金光修為,靈玉和小衡差不多處於同一層次,差就差在二者對修行金光咒的側重點不同。”
轉而看向一旁的焦黑靚仔,問道:“楚嵐,知道金光的本質是什麼嗎?”
張楚嵐不加思索點頭,“嗯嗯,修行金光咒的本意是打熬性命,而金光則是性命強大到一定程度的體現。”
“不錯,所以你看靈玉的金光,他直指本意,在他認知中不.是所有修行金光咒的人的認知中,都覺得金光咒只需持之以恆修行就行,當金光強度足夠,一招一式皆是攻防到極致,無需特意花精力去打磨技巧,那不過是捨本逐末,遵循以打熬性命為主,技巧運用為輔。
小衡也是這樣認為,但他卻多了些務實,因為他深刻認知一個道理:金光修為要達到師兄這種境地,還太過遙遠。為此若想挖掘自身金光的最大威力,就只能去打磨金光的運用技巧,達到化“輔”朽為神奇地步,你看小衡,。
故而,靈玉這孩子對金光的操控無法像你和小衡那樣細膩多變是有性格一方面原因,但主要還是修行金光咒的理念差異。”
“原來是這樣啊!”
張楚嵐恍然大明白,陡然問道:“這麼說我和衡哥走偏了?”
田老搖頭說道:“沒有的事,理念不分對錯,更無關偏正,只要明白金光咒的修行本意,且堅定不移走下去,路就沒走偏。
你看小衡,都把金光和八卦掌結合起來,威力成倍提升,這已經是把金光的運用技巧打磨到極致,可他金光強度絲毫不弱於靈玉,這說明他牢記打熬性命為主,技巧為輔的道理。”
“您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張楚嵐暗鬆口氣。
修行之人,最怕的就是路走偏,眼下來看還好還好,摸著衡哥過河準沒錯,要是有錯也是衡哥先錯,他能及時糾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