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杜衡盤腿而坐,單手撐著腦袋,思緒不知飄到何處。

漸漸地!腦海裡浮現老道士臨終前交代的話。

“臭小子,我教你的天師府手段,要麼你一輩子藏著,可一旦示了人,那自覺去天師府請罪。”

“唉,我強行傳授你手段,只因初見便發現你和我是一路人,內心都處於極度矛盾中。”

“我那時鬼迷心竅,進而鑄就大錯,便逃離天師府,出來後才發現,自己已是無根之萍,想要回去認錯,又實在沒臉見師傅,整個人處於反覆煎熬中。

所以啊那時就在想,乾脆把決定壓在你身上。”

回過神來,重重嘆了口氣,道:“老道士啊老道士,我是該謝謝你,還是該怪你坑我。”

各門各派,本就對自家絕學極為看重,他身為八卦門弟子,卻被一個天師府逆徒傳授天師府弟子才能學的手段。

這算什麼?逆徒中的逆徒,罪加一等!與其相處四五年,也知曉其來歷,真實身份是老天師張之維第三個徒弟,名叫梁有易。

得知他要傳授自己幾門手藝時,一開始是拒絕的,可當聽到是金光咒和雷法的時候,就.一下子沒抵抗力了,稀裡糊塗就開始學。

可學了之後才發現,完全被騙了。

金光咒還好,是完整版的,加上自己鑽研多年,也算小有所成。

可那雷法還不如不教呢,只沾到雷法的名字,連皮毛都算不上。

問他為什麼不教完整的陽五雷,得到的答案就是不會,也才剛開始學。

泥馬,氣得當時想挖坑把他給埋了!手藝沒學到,坑到是先跳進去!深入研究多年,這雷法最大用處就是在和美女交流時,用來增加一點情趣。

“唉,到底要不要去龍虎山一趟?”心中糾結道。

與老道士雖無師徒名分,但有授業之恩存在,已然有了師徒之實,他老人家犯的過錯,以及私學天師府絕技的罪過,自己是肯定要擔的。

倘若要收版權費,那最好不過,就怕舉報自己是盜版。

那.自己這小胳膊小腿,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搖了搖頭,清空腦海中雜亂思緒,道:“參悟河圖洛書,提升實力要緊。”

心神沉浸腦海深處,兩幅神秘圖案浮現,正是河圖洛書。

對於它的大名,可是聽遍傳說,如雷貫耳。

有“神龍負圖出洛水”,把河圖獻給伏羲,因而演變成出先天八卦。

還有“神龜負圖出洛水”,把洛書獻給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劃分天下為九州。

更甚者,九天玄女傳授黃帝的奇門遁甲之術也源於此,才有風后因命把四千三百二十奇門局,改良為一千零八十局,故名風后奇門。

修行這麼多年,大半時間都在參悟這兩幅圖。

其蘊含宇宙星象之理,乃陰陽五行術數之源。

如果把天地規則比作一連串數字程式碼,那河圖便是天地生成之數,而洛書便是天地變化之數。

但探尋天地執行規律,並非他想走的路,而欲追尋其源頭:陽和陰。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

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

他在河圖上參悟極陽一道,以先天一炁融入肉身,強盛氣血,達到生生不息的境界。

戰鬥時,解開氣血玄關,使戰力不斷飆升。

自己給它起了個大眾化名字:八門遁甲。

可從參悟出來這麼久,它只能算一個半成品,只因開八門是一個由生向死的階段,若想達到極陽之境,便需要找尋由死向生的法子,徹底讓身體進入生生不息的狀態。

而在極陰一道,他想從靈魂入手,可參悟洛書時,總會不知不覺走成術法一道。

與尋常術士的尋方位,踏吉凶不同;也與武侯奇門的自主定中宮,開一奇門局不同;更與風后奇門的我即方位,我即吉凶,隨意操控奇門局中事物變化.依舊不同。

他是以天地寰宇為奇門局,萬物生靈皆為中宮,皆為方位,皆為吉凶,能調動天、地、山、澤、水、火、風、雷,共八種自然偉力。也給這門手段起了個牛逼轟轟名字:九宮奇門。

可惜,術士這條路不是自己想走的,與他想在洛書中參悟出極陰一道相悖,故而會這門手段,卻一直沒去修煉。

九宮奇門就像一道屏障,隔絕他通向極陰一道的路。

“呼!”

杜衡撥出一口濁氣,神情黯然,嘆道:“唉,又失敗了,根本參悟不出來!”

八門遁甲沒找到由死向生的法子,一旦強開八門,致使氣血耗盡,結果就是死亡。

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但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在極陽一道走的路沒錯。

現在八門遁甲把由生向死的路走完了,前面是一處懸崖,就差一座橋樑接續,便能抵達終點。

“自己現在實力雖在增長,可修為境界上卻在止步不前,只能長胖不能長高,最終會變成一個小胖墩,而成為不了高富帥。”

“要不.修煉下九宮奇門,畢竟放在腦子裡生灰也不是個事?”

杜衡自言自語,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陷入無限糾結當中。

這就是他的缺點,思慮過多,瞻前顧後,擅謀而無斷。

也一直想糾正,可性格上的缺陷是很難去改變。

接下來幾天。

與師兄們商量後,把師傅死訊向門人透露出去,且由於尹席和程卜時身上都有傷,便由他全全操辦師傅“退役”儀式。

之後在誰繼任八卦門門長之位上,到沒出現爭權奪利的狗血劇。

程元振就收了他們三個弟子,感情都很融洽,他自認沒啥興趣,而程卜時一直認為大師兄繼承最為合理,故尹席成為八卦門新一任門長。

這則訊息,扔在異人界只出現一道小水花,根本沒引起任何騷動。

“噔噔噔噔.!”

手機一道鈴聲響起,熟悉的赤木の不安。

讓正在送弔唁而來的賓客的杜衡一愣,拿出手機接通:“爸,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啥玩意兒,沒事不得能打啊?”

“咳咳.能能能,我媽呢?”

“整天張嘴你媽,閉嘴你媽,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

杜衡額頭出現黑線,多麼熟悉的語氣,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

直接使出殺手鐧,道:“爸,這個月生活費麻煩打下過來。”

頓時,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才出現聲音,“乖兒子,你上一句說什麼?”

“額我媽呢?”

“嘿嘿嘿,你媽在晾衣服,我這就讓她來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聽筒傳來一道柔和母音,“衡兒,你回老家怎麼不說下?”

“媽,你咋知道的?”杜衡驚訝道。

“你當伏羲山下的老鄉鄰居是幹嘛的?”

“呵呵.懂懂懂,你們的情報站嘛!”

“那就趕緊回家一趟,幾個月不見,都不知道寶貝兒子胖了還是瘦了。”

聽到這,杜衡內心一暖,驅散不少師傅身死的鬱氣,家才是最溫暖的港灣。

高興的回了一句:“好嘞!”

就這樣,不得不在綠城市區再待一天,反正要坐高鐵回南不開,正好順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