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工作能力很強,不愧是魅夜最貴的鴨。”

顧凌音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睡覺的男人。

完美的側顏,高挺的鼻樑,臉色線條稜角分明,八塊腹肌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男人眉頭微皺,聽到了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睜開了眼看著眼前的女人,“你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悅耳動聽,讓人忍不住想跟著沉淪。

“我對你很滿意,稍後就去結賬。一夜十萬,雖然貴了點,但也值了。”

晏非辭表情龜裂,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當成鴨,真是活久見。

想到昨晚的場景,他雖然中了藥,但還是十分清醒的。後面藥性解了,他還是又來了幾次。

想到這裡他翻起身,雙手撐起,望著她,意圖明顯。

顧凌音揚唇一笑,“售後服務嗎?我可不會另外加錢哦!”

男人一怔,卻還是勾出了一抹微笑,“包你滿意。”

本來這點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今年顧悠然回來了。

她成了假千金。

顧家和陸家關係極好,加上商業需求,兩家人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本來身份揭開,她的婚約也應該換人。但是從前冷淡的陸行川一改常態,非要跟她訂婚。

兩家人拗不過,只能隨他。

顧父很滿意,畢竟養了多年的,既有人能聯姻,又多了個女兒。

出事以後,顧凌音就感覺所有人都變了,只有陸行川沒有拋棄她,她很感動。把東西從顧家搬出來,什麼都沒帶,只有幾套隨身衣服。

他們睡不同的房間,陸行川從來不會碰她,一直對她恪守禮儀。顧凌音覺得他跟別人不一樣,很尊重她,要把最好的留在婚後。

直到昨晚訂婚,顧凌音因為臨時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居然發現陸行川跟她男閨蜜搞到了一起。

他還是下面那個。

整個人都炸裂開來。

陸行川見她發現也不再隱瞞,索性說開了。

“顧凌音,你現在是個假千金,除了我還有誰能要你。”

“跟我結婚,我不會碰你。我們去做試管,生個兒子。以後陸家的一切都是你孩子的。”

“做陸家太太還是去做山溝裡的小女兒,我相信,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

顧凌音不知道怎麼出門的,她難堪極了。活了二十年,身份是假的,親情是假的,愛情是假的,就連友情也是假的。

她去了魅夜喝了幾瓶酒,點了最貴的鴨,和過去說再見。

一直折騰到中午,顧凌音下了床,發現手機裡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有陸行川和顧父的。

她剛點開,陸行川又打了過來。顧凌音想結束通話,不小心點了接聽。

男人急切的聲音就傳來,“顧凌音,你在哪裡,現在還不出現?你知不知道今天要回老宅吃飯!”

“趕緊給我回來,爸媽催的急了!”

顧凌音把手機拿遠一點,防止他的聲音汙染到她的耳朵,“陸行川,解除婚約,你這是騙婚!”

“想讓我當同妻,沒門。”

然後掛了電話,準備拉黑。正好顧父又打了進來,別人可以不接,但是顧父不行。

不管怎樣,顧父疼了她二十年,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的親生女兒卻因此吃苦二十年。她終究是欠他們的。

她的親生父母換了孩子,讓原本應該千金大小姐淪落山溝裡,幾歲開始做家務,養豬,還被打,渾身傷痕累累。

“爸。”

“音音啊,我聽行川說你對她有些誤會,不肯回去。”

“行川這孩子我從小看長大的,人不錯,從來不找別的女孩子,看來對你一往情深。”

“你啊,現在—”

顧父嘆了一口氣,又小聲地說道,“可能你們不知道,顧家現在不如之前了,和陸家聯姻都是高攀的了。”

“兩家的婚約不能丟。”

“你要是不嫁,你妹妹也得嫁,只是我看他們倆也沒不熟,沒那個意思。”

“畢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還是你們好。”

……

後面的話顧凌音沒有聽清,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流下。

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她欠了顧家,欠了顧悠然。

雖然不是她自願,也是她親生父母造成的。

可那時她只是個嬰兒,誰又來為她的人生買單?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現在陸行川能看上她,都是她的福氣。

她該怎麼辦?

男人洗完澡出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女人坐在床上,淚流滿面,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望著她,讓人心感憐惜。

他幾步走到床上,在床邊坐下,勾唇一笑,低沉的嗓音響起,“怎麼,被我C哭了?”

顧凌音抬頭望了望:他坐在床上,裹著浴巾,八塊腹肌更加明顯,還有人魚線……。

宴非辭這才好好看看她,雪白的面板,大大的眼睛,一雙淚眼充滿了無辜,真是我見猶憐,他心一軟,把她抱了起來,在懷裡哄了哄。

顧凌音放肆地哭了起來,她太壓抑了,就在陌生人面前哭哭也好,出去後,她依然是堅強的顧·鈕祜祿·凌音。

好一會兒,顧凌音下床,穿上了衣服,看了一眼手機。陸行川給她發了位置,讓她快點到。

顧凌音不緊不慢地起身,洗漱後,準備出門。看還坐在床上的男人,“我們交易已經結束,你不去上班嗎?”

晏非辭突然想到她之前的話,她把他當成鴨。而且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難道昨天被下藥後,那些人沒安排人來,稍後得查查。

“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

顧凌音穿上了鞋子,沒空聽他說話,“我要走了。”

晏非辭起身,走到了門口,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眼前,“去哪兒?我送你。”

顧凌音往後退了一步,擺擺手,“不了。”

“那加個微信。”

晏非辭把手機開啟二維碼遞給了她。

顧凌音知道他們這種工作性質的人,要維繫客戶,加了微信方便下次約。但是她不需要,荒唐一次就夠了。

為了防止眼前的男人死纏爛打,她覺得還是說清楚好,相信他們的職業道德也不會亂說的。

“不了,我未婚夫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