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秦涵萍和羅兢正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陳思楚的突然出現,也是引得秦涵萍詫異無比。

“陳思楚?他怎麼會在這?”

“是我叫他來的。”羅兢笑道。

“羅兢哥哥,你…”

“別多想,我只是將你和七皇子訂婚的訊息透露給他罷了。”

羅兢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我知道這傢伙一直愛慕著你,既然這樣,便不如借他之手,幫你處理掉這個什麼七皇子。”

“原來如此。”秦涵萍表情有些複雜道:“只是這樣利用他,會不會有些不太好啊,畢竟他人還是挺不錯,萬一得罪了七皇子,恐怕……”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陳思楚畢竟是鎮南將軍的獨子,就算真把事情鬧大了,看在鎮南將軍的面子上,天元皇室估計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而且,我也沒寄希望能讓陳思楚幫你解除婚約。我無非是想要借他之手,給這個七皇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難而退。只要他自已主動解除婚約,到時候就是你父親,也沒辦法追究了。”

聽到這話,秦涵萍杏眼中閃爍欣喜的光亮。

“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羅兢哥哥,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我想得這麼周到,那你不得表示點什麼嗎?”

“嗯~~討厭~~”

車內二人有說有笑,而車外的氣氛卻是越發凝重。

陳思楚勒馬俯視顧塵,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最後問你一遍,這婚約,你籤不籤!”

面對對方逼人的氣勢,顧塵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毫無情緒波動道:“我要說不籤呢?”

聞言,陳思楚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雞皇子,可沒有拒絕我的權力。你不籤,今日我便打到你籤為止!”

轟!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陳思楚的身上升起。

見陳思楚打算動手,一旁肖堅臉都嚇白了。

“小侯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這…這可是皇子殿下啊。”

“哼,皇子又如何?本侯現在懷疑這廝冒充天元皇子,身份可疑,現在要例行檢查!”陳思楚冷笑道。

“小侯爺,殿下是紫金侯親自帶回來的,他的身份怎麼可能…”

肖堅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思楚厲聲打斷。

“紫金侯又如何,紫金侯就一定不會出錯嗎,我看這傢伙就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矇騙了紫金侯。

總之,待我親自驗證一番再說,你等要是再敢阻攔,就視為同夥,一併處置!”

肖堅本來還想再勸說,可聽到“一併處置”四個字,立馬就閉上了嘴。

陳思楚在天元帝都,那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仗著他父親鎮南將軍的名號,天元帝都內幾乎鮮有人能管得了他,誰要是得罪了他,下場可想而知。

眼看無人阻攔,陳思楚轉頭看向顧塵。

“本侯現在懷疑你是敵國派來的細作,現在要押你去軍營審問,你最好老實服從命令,若有違抗,大刑伺候!”

顧塵掃了他一眼:“傻逼!”

“你說什麼!!”陳思楚怒目圓睜。

“腦殘!”

幹練簡潔的問候語再次脫口而出,陳思楚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膽敢對本侯出言不遜,你找死!”

一聲怒喝過後,陳思楚踏馬而起。

他從腰間抽出一柄九環大砍刀,對著顧塵就是劈砍而下。

突然的暴起發難,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特別是肖堅,此時的他已是肥臉煞白。

這可是紫金侯親自帶來的七皇子殿下啊,要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那他可就完了。

元嬰境三重天的氣勢瞬間瀰漫全場。

面對壓迫,顧塵卻是矗立原地,渾然不動。

眼看那口大刀就要將自已劈成兩半,凌厲光芒自顧塵眸中閃爍而起。

他伸出手指,徑直朝著空中刀刃捏去。

叮!

清脆的叮噹聲響起,眾人凝眸朝顧塵看去。

意料中的血濺當場並未出現。

反倒是顧塵舒展手臂,僅僅用兩根手指頭,便將陳思楚的九環大刀給死死鉗住了,現在陳思楚連人帶刀,整個都停頓在空中。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給看愣了,包括不遠處躲在馬車裡觀望的羅兢和秦涵萍。

“這,這怎麼回事?”秦涵萍捂著嘴,一臉驚駭。

“他竟然能夠擋住陳思楚的進攻,他不是隻有元嬰一重天麼?”

羅兢臉上陰晴不定,但緊蹙的眉頭,足以說明他內心的驚訝程度。

另一邊,正主陳思楚現在是滿頭大汗。

他此時就像是被提起來的小雞一樣,滯留在半空。

無論怎麼使勁,手裡的大刀就跟焊在顧塵手裡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身為天元赫赫有名的侯爺,將軍之子,他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自已是繃著讓顧塵難堪的目的才來的,現在下不了臺的,反而成了他自已,這他如何能忍。

顧塵的雲淡風輕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你雖是元嬰三重天,卻是氣息漂浮,根基不穩,明顯是借外力堆上去的,論真實實力,恐怕連元嬰二重都算不上。”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竟是個酒囊飯袋,真是讓人失望啊。”

聽到這話,陳思楚身軀猛地一震,緊接著,一雙眼眸都跟著充血泛紅。

“混蛋!我要殺了你!”

“你要殺我?”顧塵不怒反笑,轉頭衝陷入呆滯的肖堅問道。

“肖大人,我想問一下,天元皇朝內,到底是皇子身份高貴,還是侯爺身份高貴?”

肖堅猛然回神,顫顫巍巍道:“當…當然是皇…皇子殿下高貴了。”

“原來是這樣啊。”

顧塵笑了笑,接著又道:“那你說,如果有人在天元帝都,企圖謀殺皇子。

我自衛反擊將其擊殺,應該很合情合理吧?”

此話一出,肖堅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響。

殺了?

難道說,顧塵這是打算殺了陳思楚?殺了鎮南將軍唯一的愛子?

這種狂言,就是天元皇室的高層來了,也沒幾個人敢說吧。

果不其然,陳思楚大笑出聲,臉上盡是不屑。

“殺我?你敢麼!我爹是鎮南將軍陳雄,就是陛下也要禮敬三分。殺了我,你這種野雞皇子,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賠的,哈哈哈!”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微變。

雖然陳思楚這麼說多少帶著點侮辱天元皇室成員的嫌疑在裡面,但話糙理不糙。

鎮南將軍可是朝中棟樑,手中掌管百萬重兵。身為他的獨子,真要數論起地位尊卑,除了幾位排名靠前的皇子外,還真沒人能和陳思楚相提並論的。

顧塵微微垂首,搖了搖頭。

這副模樣落入陳思楚眼中,還以為他是後悔了,剛要出言繼續嘲諷,卻見顧塵淡漠道。

“聒噪!”

話音剛落,顧塵劍指突刺,當即越過刀身,直點陳思楚的胸膛。

轟!巨大的衝擊,撞得陳思楚喉嚨發出陣陣悶響,一口陳年老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爆退,旋即重重摔落在地。

顧塵出手快如閃電,其他人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等回過神來時,就看見陳思楚已經跟條死狗一樣,癱坐在地上。

“廢物!真是個廢物!”

馬車裡,看到顧塵一指重創陳思楚,羅兢臉色越發陰翳,心中咒罵不斷。

他知道陳思楚是個不堪重用的廢物,卻沒想到對方會廢物到這種程度。

堂堂元嬰三重天,竟被一個一重天給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真是死了算了。

倒在地上,陳思楚面無血色。

他強忍劇痛,捂著胸口,那銀白盔甲的心臟部位,已是凹陷一片。

若不是有盔甲護身,恐怕剛才顧塵這一劍指,十有八九就會洞穿他的心臟。

陳思楚頭皮一陣發麻。

這傢伙,莫非真對自已動了殺心麼?

想到這,陳思楚厲聲朝著自已的下屬大喊道:“還愣著幹嘛!上,通通給我上,給我拿下他!”

接到命令,那些鐵騎立馬反應過來,當即抽出隨身武器,直奔顧塵而去。

這些鐵騎實力不俗,清一色都在結丹境七重天以上,隨便單拎一個出來,都能成為一些中型宗門的核心弟子。

只可惜,在如今的顧塵跟前,他們只比草包強不到哪去。

十幾個人各執兵器,蜂擁而上,而顧塵單槍匹馬,甚至連劍刃都沒有動用。

雙方過招僅僅數回合,前者便被顧塵以摧枯拉朽之勢通通擊潰。

見自已的手下,在顧塵面前跟個小雞崽一樣被輕鬆拿捏,陳思楚如遭遇晴天霹靂一般,徹底呆愣在原地,直至顧塵朝他走來,那渙散的瞳孔方才有所回縮。

強忍著疼痛和恐慌,陳思楚將自已最後的底牌掏了出來,他顫抖著朝顧塵呵斥道:“你,你敢對我動手,我爹,我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顧塵表情淡然,眼神冷漠如冰。

“謀殺皇子,滿門當誅!”

“我管你爹是什麼東西南北將軍,敢對我出言不遜。今日就是他本人在這,也保不住你!”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