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師傅讓人留在這裡看著,他則立刻跑去叫人。

“走,快走,那群人想去炸樓。”

廖師傅帶的隊員是一頭霧水,邊跑邊問:“炸樓?炸哪棟樓?那女的說的靠譜嗎?”

“甭管靠不靠譜了,他們手裡不是還有一些小的炸彈沒搜到嗎?這玩意現在可不好弄,他們肯定會用在刀刃上。”

一直到眾人衝進車裡,廖師傅坐在駕駛座上,車子立刻就飛了出去,門都差點沒關上。

“頭兒,到底去哪裡啊,咱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呢。”

廖師傅專心致志的開車,聽到這話也沒理會,只是讓他們打電話回局裡,讓他們帶著特警跟爆破組的人一起去樓觀魚那邊,有緊急情況。

而此時的樓觀魚還並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他正拿著充好電的吸塵器下樓,打算把樓下的那幾個門面都給打掃一遍,等那些軍人們過來以後,就可以直接搬東西入住了。

底下的這些門面一共就靠路邊的那有一排,車庫大門跟住宅大門都在側邊,樓觀魚下去以後,就從裡面的門進入,想著那個教主還沒有落網,所以也沒敢開啟大門,只帶了一盞油燈,準備摸黑勞作。

樓觀魚才把東西都放下沒多久,忽然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有老鼠了,但隨著聲音逐漸變大,發現那居然是有人在說話的聲音,而且聽著似乎還就在門面外邊說的。

樓觀魚原本是不以為意的,但又想到廖師傅說的那些,心裡一下就警惕了起來,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捲簾門上,外面的聲音馬上變大了一下。

樓觀魚就這麼聽了一會兒,背後冷汗都滴了下來,他再次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了幾步,然後掏出手機,開啟門口的攝像頭,感謝自已當初的‘鋪張浪費’給大樓裡裡外外都裝了攝像頭,還都是可以夜視的高畫質攝像頭,所以他現在才能從手機裡,看清楚門口到底有幾個人。

打頭陣的是一個黃毛,他在跟一個老頭說著些什麼,樓觀魚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確認這個老頭,應該是當初他請的包工頭之一。

果然,他猜測的沒有錯,當初自已找了縣裡跟外省的好幾個工程隊,怕的就是今天這一出,只是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較和藹的老頭子,居然就是那個天神教的教主。

樓觀魚對此非常的不理解,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數清楚到底有幾個人,然後把監控影片錄了一段下來,點開微信,發給了廖師傅。

廖師傅這邊的訊號不好,等他們快要開到樓觀魚那邊的路口了,樓觀魚發來的影片才載入完成。

“老大,他們有七八個人呢,其中兩個人背上就揹著那兩個黑色的揹包,應該就是他們的炸彈了。”

“喲,這小子可以啊,都這會兒了,還能開監控。”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對了,那邊的人到了嗎?”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預計還有三分鐘我們就可以匯合。”

“好。”廖師傅又往前開了一小段路,然後便果斷熄滅了車燈,僅靠著微弱的月光跟多年的感覺盲開,一直開到離大樓還有五六百米的時候才停下,他們正好是處於一個拐角,眾人下了車,開始小跑著往回走,然後示意後面來的人也熄滅車燈。

特警的隊長帶著爆破組的組長雙雙跳下車來,過來詢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喏,這是十分鐘之前房東發來的監控,當時他們還在商量誰上,現在可能已經商量好了,你們的人呢?”

特警隊長把手機遞給了爆破組組長:“看看,他們這兩個揹包裡面,似乎都是炸彈。”

爆破組的組長看著影片,眉頭緊皺。

“包沒開啟,我也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炸彈,你問問房東,還有其他監控嗎?”

“行,我問問他。”

樓觀魚接到訊息以後果斷截了幾張圖片下來,裡面的揹包開啟露出了一個角,僅憑一個角,爆破組的組長斷定這些炸藥足以炸燬這一棟樓。

“不一定。”廖師傅下意識反駁了一句,看向眾人不解的目光,他卻沒有說為什麼,而是清點人數,商量戰術。

最終他們打算兵分三路,一路從這邊靠近,另一路繞到另一頭圍堵,不能讓那個狗屁教主再跑了,剩下的一路,就是樓裡的居民自救。

“居民?能靠譜嗎?”

廖師傅嘿嘿一笑:“等著吧,上次就是他們把那個莫有德給抓住的,後面又幫我們抓住了老鼠,別的事情幹不好,但打架我覺得他們不會輸。”

樓觀魚在這邊收到廖師傅的訊息以後,立刻輕手輕腳的上了樓,先去二樓敲開了幾扇門,把樓裡能用得上的青壯年都給叫了出來。

大傢伙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只是看到房東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也全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眾人都聚齊了以後,樓觀魚壓低了聲音跟他們說:“那個天神教的教主就在樓下,不過他們的手裡拿著炸彈,你們別怕,他們的炸彈就跟上次那個差不多,只要我們及時扔出去,就不會波及我們的。”

上次的炸彈事件才過了沒有多久,大家都還心有餘悸,沒想到那個狗屁天神教,居然還敢捲土重來。

一時間,大家全都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這些狗東西給宰了。

還是時至寒悄聲安撫了眾人,示意他們先安靜,然後才問樓觀魚,那些軍人們是不是也來了。

樓觀魚點點頭:“不止有軍人,還有特警,爆破組的人也都來了,不過現在時間緊,來不及轉移,表示都明白了,於是樓觀魚帶著他們來到工具房這裡,一人拿著一個趁手的武器,樓觀魚自已則是拿了一個扳手,其他人有的人拿鋸子,有的人拿錘子,甚至還有一個人拿了一把剪刀。

很好,有總好過沒有。

樓觀魚緊緊抿著唇,帶著大家一路來到方才的門面,那些人似乎已經商量完畢了,樓觀魚清楚聽見一個蒼老的男聲,問他們準備好了嗎?

有幾聲稀稀拉拉的回應,樓觀魚立刻意識到不妙,這些人要行動了,他們等不到那些支援了。

匆匆給廖師傅發了一個語音,只有冰冷冷的開始兩個字,聽得廖師傅冷汗都下來了,連忙昂大家加快速度,對方已經準備動手了。

而此時此刻的門面裡面,一群人排著隊在捲簾門前面,做了一個起跑的姿勢,只要樓觀魚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刻跑出去,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這些人給控制住。

樓觀魚跟林漾兩個人半蹲在捲簾門的兩側,他們是負責開門的,看著眾人都已經準備好了,樓觀魚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提高了聲音,吐出一個字:“開!”

捲簾門提起來的時候嘩啦啦作響,驚到了外面蹲守的一群教眾,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呢,裡面就衝出了一群人,上來就是一頓暴揍,那蘇大強自從當上了教主以後,何曾受過這種待遇,但他年紀大了,被身上的人壓著打,根本掙脫不開,不多時就被暴打出滿嘴鮮血。

而此時,廖師傅帶來的人也終於跑到了面前,他們聽到這裡已經開始了混戰,立馬開啟頭燈,開始尋找目標。

廖師傅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黑色揹包,他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剛要摸到揹包的邊,包就被另一箇中年男人給搶走了,他滿頭滿臉的血,對著廖師傅笑得猙獰。

“不好!他要引爆炸彈!”廖師傅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句話了,他下意識的衝上前,跟那個人爭奪揹包,也不知道那人哪裡來的牛勁,壓根不撒手,他甚至還能抽空咬廖師傅一口。

“草!屬狗的!”廖師傅疼得手都在抖,但他不氣餒,依舊死死抓著揹包的肩帶,試圖把揹包扯過來。

樓觀魚此時也看到了這邊的狀況,但他分身乏術,這群教徒似乎是要不死不休了,樓裡的居然對付一個還行,對付七八個的話,就不夠對方狠,這些人還慣常會使陰招,令人防不勝防。

還沒等樓觀魚跑到那個中年男人身後,一個黃毛的青年撿起地上不知道哪兒來的磚頭,一個板磚下去,那中年男人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居然沒死?”黃毛青年有些詫異,覺得是因為自已砸的不夠狠,於是又對著那男人的後腦勺來了一下,這回中年男人的身體徹底站不穩了,廖師傅趁機從他懷裡把揹包給奪過來,開啟一看,裡面的炸彈居然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時間還剩下一分半鐘。

來不及了,廖師傅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抱著揹包開始往一旁的荒野跑去,他身後的隊員看著他跑遠,聲音哽咽的大喊。

“老大!”

“老大,快回來!”

但廖師傅目光堅定,他瘋狂的往前奔跑,希望能把炸彈帶得遠一點,再遠一些。

直到倒計時還剩下二十秒的時候,廖師傅才果斷將手裡的揹包往前一扔,炸彈在空間撒開,散落一地,廖師傅不敢耽擱,迅速扭頭往回趕,看到來追他的隊員,還不忘大喊讓他們回去。

“別胡鬧,快走,危險,快走啊!”

那幾個人見到他脫困,也立刻掉頭往回跑。

然而他們忘了,蘇大強他們可是帶了兩個揹包過來的,而另一個雖然沒有被引爆,但卻被一個教徒護在身下,保護的好好的。

樓觀魚見狀也是把心一橫,手上的扳手瘋狂往那個人的腦袋上砸,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他們引爆炸彈,絕對不能!

終於,在特警們的幫助下,他們將所有的教徒都給制服了,那個保護炸彈的教徒,則是直接被活活打死。

爆破組的人上前,從那人身下扯出揹包,確認沒有被引爆以後,在場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是那個被廖師傅扔出去的揹包爆炸了。

看著那邊升騰而起火焰,在場所有的租戶全都害怕的雙腿發軟。

張志誠哆哆嗦嗦的靠著牆站著,帶著後怕的語氣說:“我的娘唉,那個炸彈,比上次莫有德的還要猛……”

周圍的居民也都有同樣的想法,之前莫有德拿來的那個,跟眼前的這些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好在另一個揹包被爆破組的人接手,很快就被裝進了防爆的箱子裡面,危險這才算是徹底解除了。

而廖師傅,此刻被手下扶著,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廖師傅!”樓觀魚第一個跑上去,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確認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臭小子,我是那麼容易死的人嗎?”廖師傅說完這句話以後,頓時齜牙咧嘴了起來。

扶著他的隊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瞧把你給嘚瑟的,一把年紀了還想學人家當英雄,都說讓你平常多鍛鍊了,瞧瞧,跑的都沒我們快。”

廖師傅被手下的人給拆了臺,臉上有點臊:“你可閉嘴吧,唉輕點,我後背疼。”

“後背疼?後背咋了?”

“沒咋,被衝擊波給震到了,小傷而已,他自已很快就會好的。”

廖師傅:“……”我可謝謝你拆我的臺了啊。

“那邊的已經處理了吧?”

“放心吧,都交給爆破組的人處理了。”

回到大路上,特警已經在清理地上的屍體了,這一次亂鬥一共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護著炸彈的青年,後腦勺都被敲開了花,豆腐腦一樣的腦組織都被砸得濺了出來,而那個被黃毛兩板磚放倒的中年男人卻半點事情也沒有,不得不說他的命是真的硬,現在也就是昏迷。

蘇大強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他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脖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看樣子也不算深,此時已經不再流血。

他此刻已經是喪家之犬,被壓著蹲在地上,看見樓觀魚他們過來,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