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本來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哪知道樓觀魚他不按牌理出牌,第二天他在原地蹲點沒多久呢,就察覺到周圍似乎有些不對勁了,還沒等老鼠反應過來,自已就被人一擁而上,給摁在了原地。

“報告報告,抓到了,好大一隻老鼠呢。”

“好的收到了,你們現在趕緊把老鼠帶回來,等著下鍋呢。”

“OK,馬上回家。”

這邊人一收網,那邊車子就過來了,樓觀魚站在樓頂用望遠鏡看著這一切,直到人被押走了,心裡頭的這顆大石頭才算落了下來。

時間回到早上,樓觀魚一晚上啥也沒幹,淨觀察那個人了,白白浪費了一天時間的樓觀魚越想越氣,最後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號碼還是上次那個,接電話的人卻換了一個。

對方收到他的電話時還有些詫異,但還是很禮貌的詢問了對方有什麼事情,在聽到居然有人躲在暗處監視那棟大樓以後,對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謝謝樓先生的配合,我們這就安排人手過去排查,如果真是天神教的教徒的話,我們會第一時間把人抓住,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得到了軍部的保證以後,樓觀魚輾轉反側,完全睡不著,從日出等到日落,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樓先生,我們的人已經都潛伏在了周圍,你再跟我們說一遍,那個人躲在哪裡?”

樓觀魚當即來了精神,他噔噔噔跑下樓,給軍部的人指明瞭方位以後,才又匆匆跑回樓上等著。

有了兵哥哥們當保鏢,樓觀魚安全感直線上升,等到那人被抓住以後,樓觀魚甚至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讓這些人都搬到一樓去住。

有了這批軍方人員保駕護航,看誰還敢來炸他的大門。

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樓觀魚終於覺得睏意上湧,強撐著把家裡的活都幹完以後,連澡都沒力氣洗了,直接躺倒在地上,不多時就徹底睡死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老鼠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莫有德被抓來指認,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老鼠,老鼠百般否認都沒有用,他的長相太有辨識度了。

確認了這位就是天神教的十二護法之一,軍部的人立馬來了召集了許多審訊高手過來,打算好好撬開這位老鼠的嘴,最好能從他嘴裡知道,天神教的老巢到底在哪裡。

樓觀魚這一覺睡得特別香,醒來的時候才是中午,外面烈日當空,估計能有五六十度,這個溫度人可出不去,但繼續睡好像也不現實,於是樓觀魚久違的在白天就開始整理起了家務。

之前因為總是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幹活,家裡一些犄角旮旯即使髒了他也看不出來,正好趁著是白天,把家裡裡外外給打掃一遍。

說是打掃,樓觀魚也不過是用小型吸塵器把灰塵給洗乾淨了,自已睡覺的那塊地板用抹布擦了擦,倉庫裡則是將東西擺整齊放好,好空出更多的空間來給他放植物。

樓上的小型農具都被他挨個搬了下來,勉強清空了半個倉庫,再加上樓頂的走廊,估摸著能把所有果樹都給放進去了。

現在是十月份,距離暴雨還有兩個多月,樓觀魚整理出了空地以後就不再忙著消耗囤貨了,他中午吃的是一碗簡單的泡麵,從雞窩裡摸了兩顆蛋算加餐,菜盆裡揪了幾片菜葉子來補充維生素,一餐又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吃完了飯,樓觀魚難得空閒下來,從一堆平板裡挑出一個存放電影的,隨意點開一部電影就開始看了起來。

他開啟的是一部老港片,劇情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了,主角說一句臺詞,他就能接上下一句。

這還是前後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樓觀魚最輕鬆悠閒的時刻。

“要是未來的日子也能這麼輕鬆愜意多好啊。”樓觀魚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但隨即他便自嘲的笑了笑。

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暴雨期了,他還是想想,等到暴雨的時候,二樓三樓的居民該怎麼安排吧,三個月的暴雨,遲早會淹到樓上來的,因為大樓沒有電梯,大家圖方便就都選擇了低樓層,這要是擱往年,再大的雨也不會淹到二樓來,可末世的雨它不僅時間長,降雨量也比往年要多上好幾倍。

這個數字是後世有專家總結出來的,樓觀魚不知道可不可信,但上輩子他們家的那個小洋樓就是一點一點淹上去的,原本他睡覺前還是隻淹到了一樓,但睡醒一覺後那水就漫到了二樓,他跟著家人往樓頂上爬,帶著僅有的一點食物,所在頂樓那個狹小的閣樓裡。

閣樓堆滿了雜物,他們不得不丟掉很多東西,才能讓一家三口都坐下來。

伴隨著下雨的還有降溫,一個晚上的時間,溫度從零上三十幾度,直接降到了幾度,爬上閣樓的時候大家只記得拿食物,衣服卻還是穿著夏天的睡衣,三個人身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這讓他們不得不抱團取暖,等救援隊發現他們的時候,三個人手腳都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

當他們登上救援隊的船時,回頭望去,周圍的建築都被淹沒得只剩一個頂了,他們家還不是最慘的,起碼還有個頂層閣樓倖存,其他比他們家洋樓矮一些的鄰居,早早就被泡進水裡,不見蹤影了。

樓觀魚不斷比劃著自家大樓的高度,他選地皮的時候特意選的這一片山坡上,跟底下的落差大約能有個三四米左右,一樓因為想著當倉庫,因此也是往高了蓋,足足有四米半高,二樓以上的層高也有個三米,加起來也挺高的了。

但樓觀魚還是不能放心,前世那些高樓大廈夠高了吧,不也照樣被淹沒了一半。

上輩子樓觀魚就被迫不斷往上轉移,最後實在無法轉移了,只能連夜遠離那棟大樓,冒雨前往尋找地勢更高的房子,也因為那最後一次的轉移,讓他們躲過了第一波海嘯,給逃生爭取到了時間。

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幸運了,只希望這個地方不要處於地震帶上。

歐爸爸跟歐媽媽在跟兒子斷聯一週以後,又重新聯絡上了對方,歐向輝在電話裡跟老兩口說一切都好,現在也沒法打影片電話,老兩口想看一眼兒子也不行,只能在電話這邊不斷囑咐著兒子,物資一定要省著點吃,但也不能餓著肚子,凡事都要有計劃,現在旱災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再堅持堅持,政府一定不會拋下他們不管的。

歐向輝扯著嘴角苦笑,幸好歐媽媽他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歐向輝語氣溫和的同父母跟孩子們講著電話。

等聽到孩子們在電話那頭吵著要媽媽的時候,歐向輝沉默了,他沒有讓孩子們跟老婆對話,反而問起了時至寒在不在。

時至寒接過了電話,然後很自然的走到了陽臺那邊,壓低了聲音問歐向輝:“怎麼回事,你那邊怎麼這麼久都沒有電?”

歐向輝抹了把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出來:“一言難盡啊,還不是我那個小舅子,還有我的好老婆。”

說起一心向著孃家的老婆,歐向輝就是一肚子氣,他老婆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時至寒家裡存了大量的水跟食物,藉著想孩子的名義,天天吵著要去南方看孩子們,歐向輝好歹跟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還能不知道嗎?

歐向輝幾乎是當場就拒絕了妻子的提議,哪知道他老婆立刻就炸了,哭天搶地說他阻止自已跟孩子們見面,歐向輝那個無語啊,他都想把當初求婚的自已給掐死,都說娶妻要娶賢,他老婆別的方面也沒有什麼大毛病,唯有一心向著孃家這一點,讓他實在無法苟同。

當初談戀愛的時候怎麼沒發現老婆這個毛病呢?難道是他們一家子藏的好?

時至寒聽到歐向輝老婆也想來南方以後,也跟著無語了一陣。

“嫂子她,自已一個人來嗎?”

歐向輝聞言冷哼一聲:“你想得美,人家希望帶著小舅子一家都過去,我小舅子過去了,難道還能把丈母孃他們給丟下留在海城嗎?那肯定是一起帶著過去啊,不夠住?人家說了,就跟上次一樣,再租個房子住就行了,她也不挑,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歐向輝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的氣,當時他還質問老婆:“你過去了吃什麼喝什麼?現在全國都鬧旱災,他們的東西本來就很緊張了,你再拖家帶口的過去,你是想餓死大家嗎?”

歐向輝的老婆卻非常的不服氣:“你不是說他們有辦法能從鄉下買到糧食嗎?我聽說南方地下河流很多的,農村都是自已打井吃水的,肯定不會像我們這邊這樣缺水,總之,咱們先過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他還能真把咱一家子給餓死不成。”

歐向輝當即發了飆:“還以後再說,現在說也不可以,人家把老人孩子接過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把你孃家也帶過去,怎麼,人家欠你的嗎?”

歐向輝老婆不服氣,叫嚷著既然公公婆婆能去,憑什麼她的父母弟弟一家不能去,說歐向輝偏心,罵時至寒不仗義。

得虧時至寒當時沒在現場,否則高低要跟這位嫂子掰扯掰扯,他究竟是哪裡不仗義了,他只是跟歐向輝是校友關係,跟她又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他就要去幫忙接濟她的孃家人了,真把他當冤大頭了嗎?

歐向輝這段時間被她氣得都不想打電話了,每天都要避著老婆,把手機拿出來充會兒電,不然要是讓她看到了手機,保準一個電話打過來,要求時至寒報上地址來,這會兒也是趁著老婆在客廳裡賭氣,他躲到書房裡打的電話。

“反正剛才我已經交代我爸媽了,只要我老婆跟我老婆的孃家人來問地址的,一律不給。”歐向輝此時不由得慶幸,自已當初為了偷懶,把老人孩子們的行程安排都交給了時至寒去做,現在高鐵上車又不需要紙質車票,只要知道時間跟具體車次就行了,買票都是時至寒在自已的手機上操作的,壓根沒經過歐向輝的手。

歐向輝的老婆一開始對這件事情並不在意,也沒問具體的地址,只知道是在某個省,卻並不清楚具體是在哪個市哪個縣,要是讓她知曉的話,早就帶著一家子殺過來了,現在雖然到處停電,高鐵是坐不了了,但綠皮火車還是能坐的,就是隻能晚上短途行駛,開不了長途了。

時至寒此刻也在慶幸著,幸好當時自已夠勤快,這才避免了被查到的風險,聽到歐向輝的囑咐,連連點頭。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嫂子知道這邊的地址的,你呢,雖然你聲音聽著還行,但海城那邊現在什麼樣了,我沒電連網都上不了了。”

歐向輝無所謂道:“還能怎麼樣,也就那樣吧,前幾天還有物資可以領,這幾天已經沒了,我家裡還有我爸媽留下來的米麵糧油,我跟你嫂子兩口子省著點吃,也能熬過去,倒是你們那邊,現在還有物資發放嗎?”

時至寒說沒有,然後又想起才發給他們的賞金,於是笑著把賞金的事情給歐向輝說了,歐向輝在那邊聽得目瞪口呆。

“不是,兄弟,你們那邊這麼刺激的嗎?又是爆炸,又是賞金的,你擱這兒拍電影呢?”

時至寒也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別說你,我本人也是很納悶的,不過既然人家發了,那我們就收下唄,這麼些東西攢起來也能夠我們五個人吃個把月的了,也算是好事一件了,再說了,你們還能領物資,我們這邊自從上次物資點被炸掉以後,就再也沒有發放過物資了,再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搞不好我們還得回去投奔你呢。”

“……可別說這種喪氣話了,加油吧兄弟,願我們都能度過這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