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祝我新年快樂

眾人來了縣裡新開的一家特色餐廳，歐父歐母最近愛上了這邊的特色菜，點了滿滿一大桌，樓觀魚坐在時至寒旁邊，看著那一道道所謂的特色菜，眼睛瞪得溜圓。

他來到這邊也有一年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本地特色菜，說實話，有點超出他的預估了。

“小魚吃菜，之前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樓觀魚放下筷子，才回答道：“不是，我本來是海城人，海城呆膩了，就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那真是巧了，我們也是海城人，來這邊就是度個假，還以為這邊會氣候宜人一些的，沒想到竟然這麼熱。”

樓觀魚：“海城現在很熱嗎？”

歐媽媽立刻大倒苦水：“熱，怎麼不熱，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三四度的，今年不知道怎麼了，去年十二月的時候還冷著呢，這一月就升溫了十幾度，哎呦我剛拿出來的冬裝，又給收回去了，也不知道這反常的天氣什麼時候結束。”

“話說回來，小魚是一個人在這邊嗎？”

樓觀魚抓著筷子的手緊了緊，聲音小了一點：“嗯，就我一個人。”

席間三個大人都敏銳的察覺到樓觀魚對這件事不想多談，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時至寒給樓觀魚夾了一筷子菜：“嚐嚐，你搬來這邊應該沒吃過這個吧。”

樓觀魚老實點頭，他平常都是吃小吃居多，這種特色菜他確實沒怎麼吃過，嚐了一口，味道還行。

“小魚也喜歡這個枸杞葉嗎？我也喜歡，老闆說這東西吃著清熱下火的，你們年輕人愛熬夜，看手機啊，多吃點，還能清肝明目。”

吃完了飯，時至寒問樓觀魚還想去哪裡，他早上開了一早上的車，現在吃飽了就有些犯困，反應也慢了半拍，搖了搖腦袋才說自已要去一趟農貿市場。

“農貿市場？你是要買菜嗎？”

樓觀魚說不是，是打算養雞。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時至寒難得無語了一下。

“養雞？在樓頂嗎？”

樓觀魚點點頭：“是的，我樓頂空間還蠻大的，養點小雞崽，以後就不用買雞蛋了。”

其實時至寒最想問的是，你確定你會養雞？

樓觀魚是真不會養雞，在末世，雞也是一種昂貴的資源，不但需要耗費所剩不多的糧食去餵養，還得時時刻刻注意別讓雞吃到被汙染的蟲子草之類的，不然雞就直接死給你看，死後的雞也不能吃，因為是汙染物，必須要交給生化組的人員，拿去專門火化的地方燒掉，不然屍體也是會汙染環境的。

末世二十年，樓觀魚很少能見到活著的雞，吃個雞蛋都奢侈，所以當他看到一群黃澄澄的小雞崽，簡直是兩眼一抹黑。

賣雞崽的大爺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唇紅齒白斯斯文文的，還以為他學網上那些人想養寵物，於是給他推薦去城南那邊的市場。

“小夥子，我這邊可不賣什麼寵物啊，你的去城南那邊，那邊都是賣貓貓狗狗的，還有你們現在時興的那個什麼鴨子也有，這些都是養大了吃肉的，不能當寵物。”

樓觀魚這才意識到大爺可能誤會了，他指了指小雞崽跟大爺解釋：“我就是來買小雞崽的，大爺，先給我拿個…二十隻？”

大爺一聽更樂了，這年輕人顯然是個沒經驗的，於是也很有耐心的告訴他，這樣的小雞崽應該怎麼養更容易活。

樓觀魚聽的連連點頭，買了小雞崽，大爺還送了一點小雞崽能用到的藥。

“這個是土黴素，你回家就放點進水裡餵給雞崽們吃，能預防小雞們生病的，給你收好了哈。”

樓觀魚收好藥，從懷裡掏出現金給大爺，並禮貌道謝。

“謝謝大爺，我回去就給他們喂藥。”

大爺忙說：“不用謝不用謝，你這年輕後生瞧著還挺招人稀罕的。”

樓觀魚靦腆一笑，接過找零的錢以後，還不忘囑咐大爺：“大爺，我有個朋友是氣象局的，他們上面已經收到了訊息，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乾旱，大爺您記得早點在家存夠水跟食物。”

聽到會幹旱，大爺頓時面露擔憂：“這話是真的嗎？真的會幹旱？”

“真真切切的，這可都是內部訊息，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大爺你也別告訴別人，小雞也別賣了，自已待在家裡別亂跑。”

“唉，好好好，謝謝你啊小夥子。”大爺起初並不太在意，但看到樓觀魚嚴肅的神色，自已也忍不住正色了起來，只是到底還是沒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就算真的有大旱了，那政府還能不管他們嗎？

樓觀魚一瞧大爺這樣子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人各有命，他該提醒的也提醒了，信不信便由不得他了。

拎著小雞崽回到家，樓觀魚把它們放進一早準備好的空房間裡，地面撒了穀糠跟稻草，樓觀魚按照大爺說的，給小雞崽們餵了土黴素的水，又蹲在門口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確認雞崽們都精神抖擻的，這才安心下了樓。

忙活了好幾天，早上還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回來還馬不停蹄去買雞崽，樓觀魚草草洗了個澡，就躺床上不動彈了。

解決了武器跟雞崽這兩件大事，樓觀魚接下來一段時間就忙著囤年貨了，此時距離過年還有十天的時候，樓觀魚想在這段時間多囤一點物資，一方面是年末超市都在打折，另一方面是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忙著囤貨，他趁著這個時候買東西就沒有那麼顯眼了。

於是時至寒幾乎每天都能在超市跟樓觀魚偶遇，當他拿著歐家父母給的單子在超市裡採購時，就看見樓觀魚推著滿滿一輛購物車，裡面裝的東西五花八門，生活用品日用品以及食物全都有。

樓觀魚有時候買的多， 自已車放不下，就乾脆蹭時至寒的車，時間久了時至寒都打趣自已是他的專屬司機。

樓觀魚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時至寒，看得時至寒心裡發毛，他總覺得這個小卷毛，似乎一直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因為樓觀魚過年之前的瘋狂大采購，所以他最後一間屋子也快速堆滿了各種東西，這裡存放的是日化類的生活用品，樓觀魚專門挑了生產日期最新的買，這類產品一般的保質期都有三年，樓觀魚覺得儲存得當的話，放個五六年應該也不成問題。

至於五六年以後咋辦，樓觀魚順便也買了許多的肥皂香皂，這些的保質期可比沐浴露洗髮水更長，老一輩的人甚至認為這些東西是沒有保質期的，只要沒用完，那就是沒過期。

而紙巾類更不存在過期這一說，樓觀魚可以忍受不洗澡，但他不能忍受上廁所不用手紙，所以他現在囤的紙足足有二十年的量，如果他省一點的話，也可以多用五年。

過年前三天，樓觀魚陸陸續續收到樓裡租客送的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大部分是大家自已做的美食，大概是因為過年的習俗，樓觀魚收到了三份一樣的菜餚，他猜測這可能是本地人過年必備。

歐家父母也給他送了兩大碗海城特色菜餚，樓觀魚很欣喜，因為他也有二十年的時間，沒有吃過地道的海城菜餚了，去年過年的時候因為忙著搬家，年都是酒店裡過的，晚飯只有一桌子外賣。

歐爸爸一臉自豪的跟他介紹：“這可是我的拿手菜，別人吃了都誇好。”

“謝謝伯父。”樓觀魚說完，轉身進了房間，從一堆禮盒裡，找出一個做為回禮。

歐爸爸定睛一瞧：“嚯，好酒！”接過酒的時候，歐爸爸的眼神裡全都是光。

“破費了破費了，這可是好東西啊。”

樓觀魚笑了笑，側過身讓歐爸爸看向自已身後，歐爸爸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好傢伙，三四箱好酒就這麼被他擺放在了客廳裡，而且看著已經空了好幾瓶了，想來應該也是拿去送禮了的。

於是歐爸爸收的更沒有心理負擔了，抱著禮盒美滋滋的下了樓。

時至寒看見歐父拿著的禮盒，眉微微一挑：“小房東給的？”

歐爸爸笑得賤兮兮的：“這孩子能處吧，有好酒他是真的送啊，咱爺倆喝一杯？”

“喝什麼喝？你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了？把酒給我放下，不許喝。”歐媽媽的耳朵跟裝了雷達一樣，聽到酒字就迅速啟動，歐爸爸只能肉疼地把酒交了出去。

除夕夜這一天，樓觀魚依舊早早起了床，先出門去菜市場買了一條活魚回來，樓家過年傳統，少什麼都不能少一條魚，寓意年年有餘。

清晨六點半的菜市場已經擠滿了人，都是過來買菜的，樓觀魚頗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擠進賣魚的攤位，他自詡已經是來得很早了的，但攤位上的魚肉眼可見的少，想來應該已經賣掉了不少。

樓觀魚火速選了一條鱸魚，讓老闆幫忙宰殺好，交錢後迅速退出了包圍圈。

走出菜市場以後，樓觀魚才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太可怕了，過年真的太多人了。

菜市場外邊還有幾家樓觀魚喜歡的熟食店，他每家店都買了一點，打算今晚就不做飯了，燒一條魚就完事了。

燒豬肉，蜜汁叉燒，燒鵝，手撕雞，鹽焗雞翅，無骨雞爪，滷豬蹄，樓觀魚兩隻手都提的滿滿當當，東西放上車以後，又瞄見幾個賣水果的攤位，冬天的水果無非就是砂糖橘，柚子，蘋果梨這些，樓觀魚每樣都買了一箱，砂糖橘直接買了三箱，留著看春晚的時候炫。

帶著自已的戰利品滿載而歸，樓觀魚用吊機把東西給吊了上去，等把東西都給放好了，樓觀魚才上樓頂餵雞。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樓觀魚養的雞都活了下來，他讓那位大爺給他挑幾隻公雞，以後留著做種公，那他就有源源不斷的雞蛋跟雞肉吃了。

二十隻雞聚在一起有些吵，樓觀魚思考著怎麼才能讓公雞不打鳴，不過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樓觀魚一時半會還沒想到辦法，大不了到時候有了新的小雞仔以後，再把公雞給宰了，一了百了。

喂完了小雞以後，樓觀魚檢查了一下家裡的植物，買回來的樹苗有九成都活了，他每天都有給這些樹苗澆水，所以情況還算好，只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也能堅持下去，這樣他以後的水果就有保障了。

現在他樓頂存活的水果有：火龍果、橘子、荔枝、芒果、百香果、梨、柿子、草莓、藍莓，人參果意外的活了下來，樓觀魚上網查了一下，確實是人參果苗沒有錯。

巡視完了自已的種植基地，又把水箱的水上滿，樓觀魚去了一趟存放蓄電池的房間，把充滿了電的電池拿下來，重新換了一個新的上去，他現在已經充滿了十幾個電池了，只單獨用來照明，應該也能撐過斷電的那一段時間，但樓觀魚不僅僅只是照明，他家裡還有七八個商用冰櫃，這些都是用電大戶，這些電池的電還不夠，他還要繼續存一些才行。

解決完了這一切，樓觀魚才下了樓，開始打掃家裡的衛生。

其實樓觀魚的房間很乾淨，他才搬過來不到半年，房子之前就做過全屋開荒保潔，平日裡他打掃的也很勤快，所以他只是用洗地機在全屋都清理了一遍，就算做完大掃除了。

午飯他吃的是早上在菜市場門口買的飯糰，早上太忙了，都忘了吃，這會兒正好拿來做午飯了。

吃完了簡單的午飯，樓觀魚美美睡了個午覺，起床後就把買回來的熟食裝盤，魚放蒸箱裡蒸熟，水果挑幾個拿出來洗乾淨切好擺盤，再開一瓶八加一，一個人的年夜飯就做好了。

樓觀魚把飯桌搬到了陽臺這邊，看著天邊的夕陽，慢悠悠吃著屬於他的年夜飯，天上的晚霞還沒有褪去，已經有心急的人開始燃放起了煙火，絢爛了半個天空，樓觀魚舉起酒杯：

“祝我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