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觀魚的肉乾已經曬乾了,他檢查了一下,覺得還不夠幹,如果只放一年應該能放得住,要是想長時間儲存,估計還得曬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收起來也行,反正過段時間氣溫會再次升高,到時候他再拿出去曬幾次就行了。

把半成品的肉乾掛到走廊上面,樓觀魚找了一些報紙墊在地上,防止肉乾繼續滴油。

收完了肉乾,樓觀魚才把那些果樹苗都拖出來,他打算把這些樹苗都種在靠近房間的這面牆,這樣以後就算長高了,別人也不會從樓下看到,此刻他無比慶幸這附近沒有比自已家高的樓,否則乾旱的時候,被人發現樓頂種滿了植物就麻煩了。

其他的矮一些的,灌木類的水果他就種在了圍欄那邊,樓頂的圍欄他都是加高的,只要不超過兩米,從底下就根本看不見。

灌木類的水果他種的藍莓跟蔓越莓,生的蔓越莓他沒有吃過,但他吃過蔓越莓幹,想著乾的跟新鮮的應該也差不多吧。

所有的水果裡,除了葡萄、百香果還有火龍果需要搭架子以外,其他的都不用,草莓他種了一面牆,據說草莓是會爬藤的,種牆上方便它跟吊蘭一樣吊著。

前前後後忙活了好幾天,期間樓觀魚買了不少營養土跟肥料,總算是一點一點的把種植基地給建立起來了。

此時的樓頂所有的牆下都栽種了果樹苗,中間整齊排列的種植箱裡也裝滿了泥土,這些樓觀魚沒打算種東西,等到了下雨的時候,他還要用塑膠膜把這些種植箱給遮蓋起來,現在就先讓太陽曬著吧,泥巴也曬不壞,還能把土裡的蟲卵給曬死。

沿著牆根這裡,他種的青菜都已經長得巴掌那麼高了,估計再有幾天就能掐下來炒一盤了。

家裡該囤的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樓觀魚特意在趕集的日子去了一趟農貿市場,買了不少瓦罐罈子回來,他打算自已做點辣醬鹹菜之類的。

這個季節的朝天椒價格昂貴,樓觀魚卻不在乎,花了比平時高出兩倍的價格買了快一百斤的原材料回來。

樓觀魚沒有親自做過辣醬,但是樓奶奶跟樓媽媽以前也沒少做,他按照記憶裡的步驟,先把辣椒跟姜洗乾淨晾乾水分,再把大蒜剝乾淨。

因為買的東西太多了,樓觀魚忙活了兩天才弄好,把所有的材料攪碎,放入粗鹽,白酒,攪拌均勻以後裝壇密封。

等樓觀魚把最後一罈子辣椒醬封壇,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累得直接倒在地上完全不想在動彈。

看著整整齊齊擺放在角落的罈子,樓觀魚心裡說不出的自豪跟滿足,沒多久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從地上爬起來,將所有的罈子都挪進倉庫裡,放在貨架最底下,這裡是專門留給罈子的空地,放好了罈子,他把周圍塞上海綿,防止將來地震的時候把罈子撞碎。

不過這個房間裡所有重物都擺在地面,高處的東西都比較輕便,而貨架他都是固定在地面的,樓觀魚打算在大雨開始的時候,就用泡沫將裡面的空隙塞滿,這樣就不怕東西掉下來砸壞了。

除了自家做的辣醬,樓觀魚也在網上買了七八桶剁椒醬,以後如果沒時間做飯,用辣椒醬拌麵條也能填飽肚子。

第二天中介又打電話來說有租客想租房子,樓觀魚皺了眉。

“這個時候還有人要租房子?”都已經要過年了,他以為不會有太多人搬家的,樓裡總共三十六套房子,現在也就住了七戶,除了時至寒一個單身的,其他全都是拖家帶口的,這裡面還包括了歐父歐母他們,但人家只是過來度假的,過完年就離開了,認真來講是不用算在裡面的。

中介那邊也覺得奇怪:“嗐,誰知道呢,他上來就問我有沒有好一點的房源,偏點沒關係,只要便宜,我這不是就想起你了嗎,你有空嗎,我待會帶他過去。”

“有空的,你直接帶過來就行了。”

得到了樓觀魚的答覆,中介立刻馬不停蹄的帶人過去,樓觀魚這次沒有早早下去等,而是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才走下去。

下到三樓的時候正好遇到歐家人,時至寒打算帶他們出去轉轉,順便吃個飯。

知道眼前這個面板白皙,眼睛圓圓的青年居然是這一棟大樓的房東,歐父歐母都覺得很驚訝。

“哎呦,樓先生這麼年輕,就當包租公了啊,有前途有前途。”

歐爸爸笑著打趣對方,樓觀魚有些不太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

眾人在門口寒暄了一會兒,中介終於帶著人過來了,那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鬍子拉碴,身上的外套看起來很舊,話不多,倒是多看了樓觀魚幾眼,估計也是覺得這房東比較年輕。

樓觀魚沒什麼感覺,在知道對方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就給他開啟了二樓一間二居室的門。

房間裡所有東西都是全新的,樓觀魚跟中介都能看出來,對方挺滿意的,唯有問到租金的時候,樓觀魚報出一個月六百,不包水電,押一付三。

“六百?還不包水電?小老闆你這價錢太高了,這樣吧,六百包水電我就租了。”

樓觀魚大抵也是沒想到會有人壓價,還大言不慚的說六百包水電,到底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嗎?

中介也跟著說:“屋裡這些傢俱水電可全都是新的啊,你也不是第一次租房子吧,六百塊你去外邊問問,誰家新的二居室,新的裝修,新的傢俱家電,能給你六百包水電,六百塊你都租不到,你可別看人家年輕就以為能佔便宜啊,人家這房子這麼好,等過完了年大把人搶著租,哪還輪得到你啊。”

經過中介這一通噼裡啪啦的輸出,對方還想再討價還價,讓樓觀魚少一百,但是還沒等樓觀魚發話,中介就直接反駁了他。

“你可少在那邊放屁,人家這房子少說也有一百多平了,還有這個大陽臺,格局什麼都是方方正正的,我帶這麼多人過來看房子,人家都是嫌遠嫌沒有電梯,只有你嫌貴,要是租不起就換一家。”

“誰說我租不起的,我還偏要租這裡了,不就六百塊嗎,當誰沒有似的。”

這話樓觀魚自已聽著都有些不舒服,此時他已經不想租了,中介也覺得自已似乎好心辦壞事了,要真給樓觀魚招來這麼一個租客,這也太糟心了。

樓觀魚問那人:“你確定要租嗎?押一付三,六百塊不包水電,確定我們就籤合同,一切按照合同上的來。”

“籤就籤,個年輕人事兒還挺多的。”

樓觀魚跟中介齊齊翻了個白眼,不過最終房子還是順利租出去了,簽完合同以後,中介盯著那個叫莫有德的男人先把錢給轉了過去,樓觀魚這才把鑰匙遞給他。

接過了鑰匙以後,男人就開始趕人,還讓樓觀魚沒事少來他家打擾他。

樓觀魚也並不怎麼想來這裡,收到錢以後他就火速退了出去。

跟中介兩人來到樓下,樓觀魚感激的跟中介說:“剛才謝謝姐姐了,改天請你吃飯。”

中介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本來想著讓你賺一筆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玩意,你可盯緊了,時間到就叫他交錢,不交錢你就跟姐姐說一聲,姐姐幫你找人把他扔出去。”

樓觀魚被她的話逗笑了:“姐姐你說的太嚴重了,他要是不守規矩,我自已就能把他趕出去了。”

中介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跨上了小電驢就準備要走,樓觀魚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對方一句。

“姐姐,我在海城那邊有個朋友,是國家氣象局的,他跟我說,未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乾旱,你記得家裡多準備些水桶,還有買多點經得住放的食物。”

中介滿臉震驚,她跟樓觀魚認識的時間不長,兩人打交道也就是她替他租房子罷了,但她心裡知道,這個平常略顯靦腆的青年,從不說謊話,既然他說會有乾旱,那八九不離十。

但因為對方說的情況太嚴重了,中介還是很慎重的追問了幾句:“你說的是真的嗎?那乾旱會持續多久啊,咱們這邊可是南邊,跟北方不一樣,很少會因為乾旱而斷水。”

樓觀魚小聲告訴他:“是真的,這次的乾旱不一樣,時間會很長,水這些一定要存夠,還有吃的用的,最起碼,要做好會幹旱一年的準備。”

乾旱一年這句話有點嚇到中介了,直到她回到了自已的家裡,心頭還是突突的。

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不說,還把丈夫也給吵醒了,對方不滿的嘟囔了幾句,中介只得走到客廳裡,坐在客廳上思考。

天亮的時候,中介總算做了決定,洗漱完以後就去上班了,白天她照常上班,下班了以後就直奔市場,裝水用的大桶她買了十個,讓賣家送貨上門的時候正趕上丈夫做飯,他還嫌棄老婆買了沒用的東西。

中介也不答話,但從這天開始,他們家裡陸陸續續多了許多物資,壓縮餅乾,泡麵,菜乾,自熱米飯,罐頭,火腿腸,反正中介能想得到的東西,她都買了很多回來,為此丈夫跟婆婆沒少說亂花錢。

中介沒敢告訴兩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只是自顧自的屯著貨,並且要求家人不許把家裡買了這麼多東西的事情說出去,兩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不是傻子,再說家裡買的也就是一些吃的用的,說出去幹啥。

看到兩人滿不在乎的樣子,中介鬆了一口氣,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福氣。

接下來的日子裡,時至寒白天帶著歐家人出去遊玩,南方這邊的小城還是很多風景優美的地方,兩個小朋友也是第一次來到南方,看見獨特的喀斯特地貌都是驚歎連連,他們還專門去找了這邊的農家樂,玩得不亦樂乎,都差點把獨守在海城的歐向輝夫妻倆給忘了。

晚上兩個孩子坐在客廳跟爸爸媽媽打影片電話,時至寒坐在一旁看著,歐向輝看起來比上次離開海城的時候瘦了一點,但瞧著精神還不錯,不像是剛被裁員的樣子。

“陽陽,月月,把手機給時叔叔,爸爸有話同時叔叔講。”

時至寒拿過手機,讓歐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去洗澡,自已拿著手機來到了陽臺。

對面的歐向輝看著一臉輕鬆愜意的時至寒,不免有些嫉妒起來。

“還是你舒服啊,這小日子過的,我看你朋友圈曬了這麼多,不怕被他們發現啊?”

時至寒無所謂道:“怕什麼,我都刪掉了,親戚也都遮蔽掉了,也就你們這些老朋友老同學能看見了,再說了,真找到我又怎樣,我有沒有義務替他們出這五百萬。”

歐向輝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還是你牛,說斷就斷了,對了,你知道他們看中的那個房子在哪裡嗎?”

“在哪裡?”

“就市中心那一片,據說有個土豪收購了那邊的幾塊地,打算蓋一個公寓樓,據說已經有不少人聽到風聲要下定金了。”

“就這?沒影子的事情呢,他們急個屁啊,先讓他們折騰去吧,你現在不在公司,打算去哪兒發展?”

“去哪兒我也沒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家裡存款還夠,等過了這一陣再去找工作吧。”

也只能這樣了,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想起最近的反常天氣,時至寒問歐向輝,海城那邊的氣溫,得到了比前段時間還要高一度的答案。

“真奇怪,往年這個時候可冷了,感覺自從元旦過後,天氣就越來越暖了。”

“是嗎,我以為只有南方這邊暖呢,如果全國都暖的話……學長,要不,你在家裡囤點東西吧。”

“怎麼,你怕高溫嗎?”

“不是,我怕的不止是高溫,而是,學長,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元旦開始,就沒有下過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