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景甜兒頂著一雙黑眼圈出現,驀玴也沒好到哪裡。

只是他是羞澀,景甜兒是幽怨。

喝著碗裡小米粥,戳著肉包子雞蛋羹。

小米粥是趙氏一早熬的,雞蛋是烏氏蒸的,包子是驀心一大早起來單獨給她包的。

說是給她補補身子,而且二嫂烏氏還准許她在家休息三天。

更重要的是。

連一向不去鎮上的趙氏,都一大早坐著李家牛車去城裡了。

婆婆也不見了。

只留下她跟驀玴在家,一張臉對一張臉。

“甜兒,你……”

“我就想不明白了,昨晚幾天你送出去了吧!怎麼還會被下藥?”

景甜兒丟下筷子,她就是想不明白。

這夥人到底把藥下哪裡了。

也是她這一動,差點沒將腰扭了。

難受得一手撐著腰,一眼看向驀玴。

驀玴也不知道,微微皺起的眉頭,他側臉過去。

清秀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是她情到深處抓的。

“那個,對不起。”

景甜兒本能的說著,說完轉頭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跟驀玴道歉,就是那麼水靈靈的道歉了。

“沒事。”驀玴有些不好意思,一路臉紅到脖子。

幸好這裡就他們兩個,要不然就他這樣,還真是尷尬死了。

“你…。”他看向景甜兒,讀書人的羞恥,“你還難受嗎……”問的面紅耳赤。

他不問還好。

問了後景甜兒也想到昨晚。

昨晚兩人的瘋狂舉動,她…“沒事。”她拒絕提醒。

又是長達一世紀的沉默。

誰也沒有在說話。

最後還是景甜兒先爆發。

她就是想不明白,這藥到底下哪裡了。

“我還是想不明白,你說二嫂到底把藥下哪裡了,哎呦,臥槽!”

激動的心,牽扯著整個身子顫抖。

悲催的也拉動了她的老腰。

昨晚用力過度的老腰,隨著她的激動猛地一疼。

“小心。”

驀玴也是擔心爆表。

伸手就是攙扶。

景甜兒也不跟他客氣,指揮,“抱我回去屋子裡,我要躺一會兒。”埋首在他胸口。

驀玴自然是有求必應。

再說了她看起來也是真難受。

當下將人抱了起來,送到屋子裡。

他今早剛換的被褥床墊。

還帶著陽光的清香,讓人躺在裡面就不想起身。

驀玴幫她脫了外套小心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書院看看,沒事的話我等會兒回來陪你。”

驀玴的溫柔,是那種漫不經心的。

隨口就出的溫柔。

景甜兒喜歡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溫柔,不是刻意裝的。

點點頭,裹著被子翻到牆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翻的太用力,再次拉扯的腰,好疼……

驀玴慌忙去了書院,確定沒事會就跟書院請假兩日。

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不用想,嫂子姐姐是躲到城裡去了。

家裡就他們兩人在,他要照顧甜兒。

回來的時候,跟村裡嬸子買了一隻母雞。

回去就給燉在灶臺上。

又去院子裡剝了花生,等會兒按照甜兒說的油炸,可以給她當零嘴。

就是剝的有些麻煩。

尤其他又笨手笨腳。

“驀家的,你咋又燉上雞了。“

爬牆的嬸子,聞到了雞湯的香味。

昨日那碗雞湯,她流連忘返。

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她一輩子生了五個孩子,也沒吃上過一隻雞。

整個城白村的,也就驀家的婆子吃過雞。

誰不羨慕。

可誰讓人家嫁的男人有本事,不像他們,找的都是一定一定的窩囊廢。

這些年她住在驀家隔壁,就靠著這雞湯飄的香氣過日子了。

最誇張的時候,是驀家兩個兒媳婦懷孕。

那可真的是兩天一隻雞的吃著,羨慕死人了。

可現在驀家的媳婦也沒懷孕,咋還三天兩頭燉雞。

爬牆的嬸子疑惑,都沒想到驀家還有個剛入門的新媳婦。

就聞到雞湯味了。

驀玴怎麼會不知道。

他不是爛好人。

也沒那麼多銀子買了雞給外人吃。

剝著花生,倒也沒讓這話給落下,“買給我媳婦吃的,嬸子還不回去煮飯嗎?這都中午了,等會兒叔回來看到你沒煮飯,又要捱罵了。”

驀玴嘴跟碎了毒一樣,揭穿爬牆嬸子的傷疤。

爬牆嬸子呸了一口,沒說話默默下了牆頭。

還以為這驀家老四是個乖巧聽話的,沒想到一樣難纏。

昨天他送來的那碗雞湯甚是好喝,碗她還沒還回去呢?

那碗一看就是二房的從京城帶回來的,他們這小地方可沒有。

她本想說給碗送回去,再討點吃的。

驀老四這麼討厭,這碗她就不還了。

還能拿到城裡說不定換兩個銅板。

呸!

讓驀老四小氣。

驀玴沒在意繼續低頭剝著花生。

其實那碗就算是爬牆嬸子還回來他也不打算要了。

一家人是一家人,外人是外人。

就算是洗乾淨的碗,也會噁心。

剝好花生。驀玴端起砸花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