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傅銘川,踏入顧氏大樓的那一刻起,沈心悅就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

但那些目光並不是在看她,而是聚焦在了她身前這個,膚白貌美,多金又有大長腿的妖孽美男,傅銘川的身上。

傅銘川個子高,腿長,邁的步子大。

沈心悅個子雖然也不矮,但穿著鉛筆裙和高跟鞋,要跟上他的腳步,還是稍稍有些吃力的。

從市場部、企劃部再到公關部,宣傳部……

傅銘川在顧亦辰的介紹下,一個接一個的,開始逐個對顧氏的各個部門,展開視察。

說來,也是好笑。

和顧亦辰結婚三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顧氏。

明明做了三年的顧太太,整個顧氏上下,卻沒有人認識她。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現在,走在這些人的面前,沒有有色眼鏡,沒有不堪入目的聲音,她很自在。

在視察的過程裡,傅銘川始終保持著冷靜而專業的態度,對每個部門的負責人提出的問題和建議都精闢到位,一針見血。

他的目光銳利而深邃,彷彿能洞悉一切細節,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緊跟在傅銘川身後的沈心悅,也再一次重新認識了傅銘川。

被他過人的觀察力以及敏銳的思維所折服,心中充滿了對他的崇拜與敬佩。

當電梯抵達二十層的財務部時,沈心悅腳疼的實在忍不了,便湊到傅銘川的耳邊,同他說了一聲,然後轉身去了洗手間。

傅銘川側眸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投入工作。

只是在聽完顧亦辰的介紹完之後,抬手打斷說了聲“抱歉!”,然後拿著手機去走廊打了個電話。

去到洗手間的沈心悅,靠著洗手檯,把鞋脫了下來,看了眼泛紅的腳後跟。

果然,左腳的腳手跟起了個水泡,還挺大的,右腳的情況也沒好多少,被磨的通紅,再繼續磨下去,應該也離起水泡不遠了。

接下來還有方案說明,簽約儀式等。

現在戳破水泡的話,她的左腳就該廢了。

所以,只能硬扛。

想到這,沈心悅找顧氏的職員,要了兩個創可貼貼在了腳後跟上,然後忍著痛,快步回到了傅銘川的身邊。

從二樓到最後二十六樓的頂層會議室,前前後後視察總共用了近四十分鐘。

這四十分鐘裡,沈心悅幾乎都處於小跑的狀態。

因為她需要緊跟傅銘川的腳步,隨時記錄下,每個部門的真實情況。

當電梯停在顧氏第二十六層的時候,終於,視察結束了。

接下來,顧氏的企劃部,會針對夢之都專案的合作方案,進行詳細說明。

會議室內,顧氏的高層們紛紛落座。

趁著這個間隙,顧亦辰將正準備進去的沈心悅,拉到了一邊,小聲詢問:“你臉色不太對,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心悅退後兩步,與他保持距離,同時勾起客套又疏離的微笑,“我沒事,多謝顧總的關心!”

“你叫我什麼?”顧亦辰皺起了眉頭,不敢相信,“我不過是關心你,你有必要這樣嗎?”

“非常有必要,畢竟,我和你,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所以,還是分清楚一點比較好。”沈心悅剛說完,傅銘川的聲音就在兩人身後響起。

“沈助理,去趟地下車庫,老海在下面等你!”傅銘川看著沈心悅,聲音溫潤清冷。

“是有什麼東西要拿嗎?”沈心悅推開顧亦辰,走到傅銘川的跟前,疑惑的問。

“快去!”傅銘川沒有回答,只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去就去,這麼兇做什麼?

看不出人腳痛嗎?

沈心悅心裡不滿,嘴上乖巧,扯著虛偽的笑,“哦!”了一聲,然後咬著牙,忍痛離開了。

而傅銘川也邁開步伐,往會議室裡走去。

快到門口時,顧亦辰卻叫住了他。

顧亦辰問,“比沈心悅優秀,有經驗的人那麼多,傅總為什麼會選她做你的助理。”

傅銘川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淡然地掃過顧亦辰,語氣平靜,“顧先生,請你搞清楚自已的身份,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傅銘川便徑直走進了會議室,留下顧亦辰一個人站在原地,面色陰沉。

……

當沈心悅來到地下車庫的時候,老海正在電梯口附近的車裡等她。

等她坐進車後排後,老海將放在副駕上的東西遞了過去,“沈小姐,這是傅總安排人送過來的。”

沈心悅帶著疑惑,將購物袋裡的盒子拿了出來。

開啟一看,是一雙平底小白鞋,沒有後跟的那種。

沈心悅心愣住了,心中有一股暖流悄然劃過。

她沒想到,傅銘川竟然注意到了,還特地讓人為她買來了平底鞋。

想到他剛才用命令的口吻,讓她下來時的冷漠表情,一時間,她竟然想笑。

一個大男人,心口不一到這種地步,這麼會演戲,活該給他頒個奧斯卡金項獎盃。

沈心悅迅速換上小白鞋,感覺腳部的疼痛瞬間減輕了許多。

心想著,待會兒一定要好好謝謝傅銘川。

準備下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旁邊的車座上,有一個小小的晃眼的東西。

仔細一看,是一枚珍珠耳環。

沈心悅將它捏了起來,放在手心,細細打量。

她確定,這耳環不是她的。

忽然,她想起今天早上,陸詩嵐好像只有一隻耳朵上戴著耳環,而她,早上又是從這輛車上下去的。

答案顯而易見。

思考了片刻,沈心悅捏著耳環問司機老海,“大叔,我在後座撿到了只耳環,你知道是誰掉的嗎?”

老海湊過頭來,認真的看了看,想到了什麼,“哦——,這應該是今天早上,腳受傷的那個小姐落下的,好像是姓陸,叫……叫陸詩嵐。”

“腳受傷?”沈心悅凝眉。

明明早上在公司,看走路挺正常的,不像是受了傷。

“對呀,今天早上,她突然跑過來,說她的腳受傷了,問能不能帶她一程,還說她是傅氏的職員,我不敢擅自作主,便打電話請示傅總,傅總同意之後,我才請她上車的。”

司機老海,把來龍去脈告訴了沈心悅。

沈心悅心中冷笑,這個陸詩嵐真是費盡心機。

她果然是一大早,跑到傅銘川的必經路上去演戲了,還故意留下一隻耳環,為第二次接近傅銘川製造理由。

沉思了片刻,沈心悅微笑著對老海說,“大叔,這隻耳環我就先收著,待會回公司了,我幫你轉交給她!”

“那就麻煩你了!”司機老海感激道。

“不麻煩!”沈心悅笑著回應,眸底卻閃過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