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須彌山

閆家剿殺雲鏡失敗反被滅門一事，迅速傳遍整個修仙界。

和閆家交好的天機閣，不僅沒有出面表態，反而比往常沉寂許多。

只傳出天機閣閣主年鴻泰暴斃離世、閣主易位的訊息，連葬禮都沒有辦，反常的低調。

但兩件事巧合的撞在一起，外人不免將閆家滅門和老閣主暴斃離世聯絡到一起，紛紛猜測老閣主年鴻泰是不是也死於雲鏡之手。

而年家直接閉門謝客，對這件事避之不談，更加重了眾人的猜測。

……

【暴斃】在外界的年鴻泰，枯坐在雲鏡身前的蒲團上。

他雙眼緊閉，蒼老的聲音迴盪在三清殿中，“天門有四，東西南北四大天門，處四大部洲上方，皆是通往天界的入口。”

“凡人若想登天，只有修煉了悟，方能霞舉飛昇，得道成仙。”

“雲小姐，你說天機閣是修仙界距離天界最近的組織……”年鴻泰苦笑一聲，“是，也不是。”

“我身處天機閣閣主之位已有五百年之久，日日推演天機，下傳天意……曾經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

“我那時想，縱觀修仙界，只有我天機閣能觀測天機規避災禍，功德無量，得道飛昇不說信手拈來，但也必定比旁人更容易！”

年鴻泰想到從前佇立天機閣俯瞰修仙界的過往，聲音激動了不少，很快，他又佝僂下脊背，“但事實截然相反。”

直到如今將自已置身事外，他才恍然發現，自已看似站在人間之巔，距離天界咫尺之距，但天離自已的距離，遙不可及。

年鴻泰長嘆一聲。

“罷了罷了，說這些於你毫無意義。”年鴻泰搖搖頭，周身靈力湧動，很快，翻滾在半空中的塵埃聚集起來，匯成幾個字。

“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推演過天門的具體位置……”

塵埃組成的三個隸書小字，漂浮在雲鏡和年鴻泰中間的空氣中，

【須彌山】

察覺雲鏡的注意力都被這四個地名吸引過去，年鴻泰搖搖頭，“別高興的太早，這四大洲部好找，但突破人間和天界中的壁障，直通天門的那條路，並不好找。”

“雲小姐，我窮盡一生，也只收集到有關西天門的一點兒資訊。”

飄浮在半空中的那三個字，消散成塵埃，又重組成另一個名字。

【西牛賀州】

“這是我機緣巧合下，從某位已經圓寂的佛修那裡得到的訊息……”

“傳聞須彌山天西方，由四大天王之一廣目天王坐陣，鎮守西天門。”

“我曾經遊歷須彌山十餘年，試圖找到能窺見天王真身的門路，但無功而返。”

須彌山的名字消散重組成廣目天王四個大字。

“雲小姐，和我一樣試圖尋找天門的修士，數不勝數，但從古至今，四大天門從未被凡人修士找到過。”

“除非它主動現身，否則只靠我一個人，開天門簡直是痴人說夢。”年鴻泰緊閉的雙眼突然向雲鏡的方向轉動過去，“但你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能扛天道雷劫，甚至能毫髮無傷出九天引雷陣。

焉知雲鏡不能逆天而上？

“現在就去須彌山。”雲鏡整合所有的資訊，立刻敲定了目的地。

塵埃消散，年鴻泰從蒲團上站起身。

“西牛賀州在環繞須彌山的鹹海之上，若要前往此地，繞不開須彌山。”

“須彌山高八千由旬，而那裡幾乎盡是佛修的地界，出入皆由當地佛宗管理，”年鴻泰提醒雲鏡，“你的宣告傳到那裡是早晚的事情，未免須彌山對你設防阻礙你登上西牛賀州，一路上，還是低調些吧。”

雲鏡沒說話。

對方別來招惹她，各走各的路，什麼都好說。

年鴻泰出觀之後就幻化成一個耄耋老人的外形，披了件斗篷，顫顫巍巍跟在雲鏡身邊。

觀主眼觀鼻鼻觀心，不問雲鏡和江凌寒的來處，也不問他們要帶年鴻泰往哪裡去，只送他們出觀，將他們領到一架牛車面前。

一頭盤角黑牛套著車架，溫吞等在車前，牛車古樸平庸，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觀主手中的拂塵一揮，黑牛腳下平地聚起無數白煙，凝聚成雲。

小道士將幾人送上牛車，想了想，又衝牛車喊了一句“好走”，這才回到觀主身旁。

黑牛載著幾位無名客，慢吞吞踏雲行至半空，消失在觀主和小道士面前。

“觀主，”小道士跟在觀主身旁，仰頭問他，“他們此去，不像是想去做什麼好事兒的樣子啊。”

觀主手中拂塵上的長鬃毛隨著他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聲音悠然，“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

“與玄清觀何干？”

小道士看著藏在深山老林中，玄清觀的藍金匾額，若有所思。

很快，踏進觀門，他就被打掃落葉的枯燥活計吸引過去視線，苦哈哈的去拿掃帚，不再去想那幾個無名客了。

……

【佛教說須彌山由金、銀、琉璃、水晶四寶構成，】系統閒著沒事兒去搜和須彌山有關的資料，【高八千由旬，四周環海，四大天王就住在須彌山四面的山腰上。】

【但這個世界的設定好像和我搜到的資料完全不一樣啊————】

江凌寒聽到四寶構成的山，還在思考這到底是什麼奇景。

扒著牛車的護欄穿行在雲層之中，日出日落，月升月隱。

黑牛逐漸往下走，昂頭叫了一聲。

沉悶的叫聲從風中傳來，終於，在江凌寒快坐成殭屍時，遠處重巒疊嶂，山峰高聳入雲，須彌山終於顯露出來。

江凌寒看著鬱鬱蔥蔥的山林，還有些失望。

跟現代網上的那些山峰景點沒什麼區別。

【確實。】系統贊同江凌寒的吐槽，語氣失望不已，【也沒見有那四寶的影子啊。】

離須彌山近了，一聲聲鳥鳴穿雲而來，讓人霎時間從瞌睡中清醒過來。

年鴻泰神情緊繃，“須彌山的那些佛宗……雲小姐，小心為上。”

他早年來這裡遊歷，吃了不少暗虧。

佛宗之間的紛爭，並不少於他們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