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語調顫抖,帶著卑微的乞求。

唇瓣相碰的瞬間,天空又響起一聲驚雷,江譯寒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裡。

他眼睫緊閉,不敢睜開眼看她眼底的神情,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被她厭惡,卻執拗地不肯退開。

淚水又開始決堤,淚痣隨著淚珠滾落的軌跡晃動。

這個吻苦澀,帶著冰冷的溼意。

虞疏月幾乎是有些無奈地抵著他的胸口,被淚水打溼的面料還貼在他身上,手下的觸感是溼冷的。

被強吻的明明是她,結果江譯寒這閉著眼脆弱得一碰就碎的模樣,怎麼他看起來反倒比她還要傷心難過。

感受到她抗拒的推搡,江譯寒環著她的力度反而越收越緊。

就像是要從她身上汲取那點微弱的熱意一般。

等虞疏月真的卸了力氣,任由他毫無章法地捧著自已親吻,江譯寒反而慌了。

他退開一點,與她鼻尖抵著鼻尖,睜開溼潤的眼,依舊半垂著眼簾不敢看她,聲音帶著一點鼻音,一眨眼眼睫就在眼底的面板留下一點溼痕。

“別討厭我好不好?”

虞疏月嘆了口氣。

“你冷靜一點,先放開我……”

本是想好好安撫他的情緒,結果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又刺激到他。虞疏月話還沒說完,他猛地抬起眼,黑眸在燈光映照下閃爍著琉璃一般的波光。

“我冷靜不了。”

未盡的話語被盡數吞沒在糾纏的唇齒之間。

虞疏月眼睛被捂住,從他眼中落下來的淚水滴到她脖頸,緩慢滾落,沒入她衣領繼續往下。

被門窗隔絕的室外雨勢越來越大,他的吻現在也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

就算被討厭……他現在也不想放開她。

這個偷來的,完全不屬於他的吻,就讓他在被發現之前,用盡全力去記住。

她的呼吸頻率,她的氣息,她的溫度。

虞疏月越是抗拒,他吻得越深。

口袋裡的手機在他們接吻時震動過好幾次,但江譯寒都沒給虞疏月看訊息的機會。

直到虞疏月忍無可忍用力咬住他。

尖銳的虎牙劃過舌尖,江譯寒發熱的頭腦才因為尖銳的疼痛冷靜下來。

唇齒間的血腥味取代了淚水的苦澀。

虞疏月拿下他捂著自已眼睛的手,直視他黑沉沉,幾乎失去光亮的漆黑眼眸,冷聲道:“放開我。”

他頹然地卸了力氣。

“對不起。”

虞疏月拿出手機,剛才震動的幾下果然是謝奕安給她發的訊息。

交往以後他的話比之前還要碎。

“寶寶我出發了,雨這麼大你會不會害怕啊?我馬上過來!”

“好險,上車的時候差點被淋溼了。”

“剛才有個好響的炸雷,我都被嚇了一跳,嗚嗚,要寶寶抱抱才能好。”

“雨太大了,可見度好低,司機怕撞到人開得有點慢,寶寶你再等等我。”

他還在路上就行。

虞疏月舒了口氣,回覆他:“別擔心,我這邊沒事,你注意安全,慢慢來。”

發完訊息,她開啟前置攝像頭,照了一下發現唇瓣有些腫。

輕輕一碰,噼裡啪啦炸開的麻意讓虞疏月輕嘶一聲。

都怪江譯寒……

之前以為這群人裡他最正常,沒想到他才是最容易發瘋的那個。

越想越氣,虞疏月伸出手狠狠揪住他耳垂,罵他:“瘋子。”

至於選耳垂純粹是別的地方她揪不動。

他掀起眼皮,臉上的淚痕在燈光照射下折射出細小的,像星芒一樣的亮光。

“嗯,對,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瘋子。”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還會因為身體不受控制的哽咽而微妙地中斷片刻。

這人看上去倒比她還要狼狽。

“別碰我了。”

這點力度造成的疼痛,對他而言像調、情一樣。

只會讓他興奮。

“一會我控制不住又把你咬了怎麼辦。”

說著他看向她,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眼底卻是讓她心驚膽戰的認真。

“你靠近我,我就只想親你。”

虞疏月嘴角一抽,抽出面巾紙丟在他臉上,命令他:“擦掉。”

“怕我這樣被你男朋友看見嗎?”江譯寒伸手,緩慢拿開蓋住臉的紙巾,上面還殘留著一點她指尖的香氣。

臉上未乾的溼痕被紙巾吸走了一部分,暈開一小團圓形。

“被他看見又怎麼樣。”

“他如果介意我們親了,你可以和他分手,然後和我在一起。”

他用著很適合示弱的,被淚水襯托得楚楚可憐的外貌,說出荒誕的話語。

“你瘋了!”

見他確實不配合,虞疏月按著他,動作不再輕柔,堪稱粗暴地將他臉上的淚痕擦去。

當他閉上嘴,用上目線緊盯著她一舉一動的時候,虞疏月確實會因為他這個樣子恍惚一秒。

但是也就那麼一瞬。

就算她和謝奕安分手,她也不會考慮江譯寒。

他的情緒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保不準什麼時候踩到他的雷點就會受到刺激然後發瘋。

虞疏月擦完正準備收回手,他突然圈住她手腕,湊到唇邊輕輕一貼。

不帶任何情谷欠意味的一個吻。

“討厭我的話,就離我遠點。”

“我控制不住自已。”

他鬆開手,捂著自已的心臟,自嘲地輕笑:“我從來就不是什麼理性的人。”

這時虞疏月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謝奕安的語氣依舊輕快活潑。

“寶寶我到了,你在哪呀?”

虞疏月拿起揹包,離江譯寒遠一點後打字:“我剛開始收拾,等我一會。”

“好,我在門口等著你,你一下來就能看到我~”

虞疏月推開門,江譯寒像她的影子,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寶寶,你的嘴巴這是怎麼了?”謝奕安幾乎是看見她的瞬間就注意到了異常,滿臉擔憂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