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塵病起來就像個極度缺愛的孩子,之前的霸道模樣早就蹤影全無。

阮景雲被奚若塵摟在懷裡動不得,不做點什麼又覺得尷尬。

他輕拍他的背,嘴裡無意識的哼著一首催眠曲。

“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

虧得阮景雲腦洞大,這歌都能想到。

小助理還要做老闆的哄睡神器嗎?

阮景雲想到這裡掙脫開奚若塵環抱著他的手臂爬了起來。

奚若塵被他推到一邊,露出了臉。同時奚若塵開始扭動手腳,翻來覆去,額頭緊皺擰成了疙瘩。

像極了媽媽不給買糖就撒潑打滾的小孩子。

“多大人了,還玩這一套!”阮景雲一開始嗤之以鼻,慢慢發現了不對勁。

奚若塵臉頰上火燒火燎得一片紅,冷汗涔涔。

“這是怎麼了?奚若塵?”阮景雲試圖叫醒他,伸手摸到了他的手一片冰涼。

“去醫院!找菲姐!”阮景雲叫不醒奚若塵,慌慌張張地給吳菲菲打電話,未接,他沒注意時間已經過了凌晨。

“小輝,對,小輝!”吳菲菲電話打不通,阮景雲想到了一牆之隔的黎小輝。

不一會,響起了噼裡啪啦的敲門聲,好像在催命。

把正在給奚若塵擦汗的阮景雲嚇一跳。

敲門的是成晟,他的睡衣半敞著,趿拉著拖鞋,急匆匆慌張張。

“若塵呢?快讓我看看。”顧不上給阮景雲解釋,他倉皇的進了臥室。

身後是一臉尷尬的黎小輝。

“你們?這怎麼回事?”阮景雲一直以為成晟與奚若塵不合,可成晟擔心的要死的樣子,分明就是太合了!

“不知道,進去吧!”黎小輝也是摸不著頭腦,且看且判斷吧。

兩人進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成晟把奚若塵抱在懷裡,把他的頭靠在露著的半個胸膛上,貼著他的腦袋低聲的耳語。

“若塵,我來了,我是成晟。我來了。”

“……”

奚若塵仍舊無意識,不住地大喘氣,頭搖得像撥浪鼓,雙手卻在虛空中扒拉著什麼。

“我靠……”阮景雲與黎小輝原地石化。

成晟這擁抱的姿勢,這親暱的動作,這心疼的眼神,這溫柔的語氣,簡直大變活人,與他之前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樣子反差太大。

說他們是情人,一點都不過分。

但,成晟的心思表現的暴露無遺,無意識的奚若塵猜不透他怎麼想的。

阮景雲第一時間竟然轉頭給了黎小輝一個同情的眼神。

黎小輝明顯也驚呆了,他眼眶溼潤,有淚花在翻湧。

阮景雲把兄弟的肩膀摟懷裡捏了捏,以示安慰,他更搞不懂 gay 的世界,玩的都這麼花嗎?

被成晟圈在懷裡的奚若塵痛苦絲毫不減,阮景雲問:“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他之前總這樣,一發燒就做噩夢,一做噩夢就燒得更厲害。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成晟依舊沒有注意到他養的金絲雀黎小輝都快碎了。

成晟全部的注意力就在奚若塵身上。

小助理阮景雲看到老闆被其他男人摟在懷裡安慰,覺得很彆扭。

“有沒有可能放下他,他會更舒服?”小助理真擔心老闆就這麼過去了,那難受勁肯定不是裝的。

“來,你抱著他。”成晟下命令一般。

阮景雲聽到他說以前,猜想他們兩個以前一定不簡單,他準知道怎麼拯救奚若塵。

雖然他不是彎的,可總不能看著老闆痛苦不堪。

而且沒人的時候阮景雲照顧奚若塵,抱了也不止一次。

阮景雲走過去輕輕的把奚若塵攬進懷裡。

奇蹟就在這一刻發生。

奚若塵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成晟跑進洗手間匆匆忙忙拿著熱毛巾出來,卻發現已經用不上了。

他的毛巾掉到了地毯上。

奚若塵面色蒼白是蒼白,卻非常平靜,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我剛剛抱著他喂藥來著……”阮景雲尷尬的解釋。

就跟認床一樣,這丫不會是認他這個小助理的身子吧?

“不,與那個沒關係。他……我……我們回不去了。”成晟有些失魂落魄,轉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黎小輝被他拋在身後。

黎小輝強忍著淚水,望了一眼阮景雲,無聲的轉身。

阮景雲心裡很愧疚,該不會一個電話把好兄弟的愛情整的雞飛蛋打了吧?

奚若塵與成晟有過一腿?

阮景雲晃了晃腦子,這一個月見到的奇事比他二十多年見到的還多。

剪不斷,理還亂。

這會奚若塵呼吸平穩了很多,可身上還是滾燙,放倆雞蛋一會準能熟嘍。

阮景雲慢慢地放倒他,他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看著那張蒼白中透著緋紅的小臉,做了一個決定。

給老闆降溫是小助理的天職。

阮景雲在冰箱裡發現了冰塊,他簡直覺得這冰箱就是阿拉神箱,他的幸運之箱。

阮景雲想我要是要 100 萬是不是也能在冰箱裡發現。

當然不可能。

但是冰塊可以解決大問題。

阮景雲把用毛巾包裹的冰塊敷在了奚若塵額頭。

冰火兩重天的體驗,讓奚若塵偏頭躲閃。

阮景雲只能把他的頭擺正。

他一晚上都在量體溫,體溫在 39-40-41 度之間蹦噠。

阮景雲真怕奚若塵燒傻了,一個未來星光熠熠的大明星在他的照顧下成了傻子,他的粉絲不得剝了他的皮。

怎麼降溫好呢?阮景雲在臥室裡來回踱步,一會咬手指甲,一會雙手叉腰,一會又撓撓頭。

終於靈光乍現,阮景雲打了一個響指,他激動地去找他的“阿拉神燈”,哦,不,阿拉神箱去了。

果然,有白酒。白酒搓身,降溫奇招。

曾經奶奶就用一瓶二鍋頭把高燒不退的阮景雲救了回來。

奶奶真是有大智慧。阮景雲想到奶奶,才想起來這些天一直忙著照顧奚若塵這個活祖宗,親奶奶都好久沒問候了,也不知道她跟著姑姑過得怎麼樣?

來不及多想,阮景雲拿著白酒跑回到奚若塵身邊。

白酒上鑲著金邊的五糧液三個大字閃閃發光。

這價值幾千的白酒拿來搓身,會不會太浪費?

阮景雲猶豫著。

“咳咳咳……”才剛睡安穩的奚若塵又咳嗽的要死了一般。

“不管了!救人要緊!”

阮景雲爬上床,掀開被子,脫下奚若塵的上衣和褲子,只留一個海綿寶寶的大褲衩。

阮景雲前前後後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滴酒不剩,阮景雲也累的大汗淋漓,沒了力氣。

奚若塵渾身緋紅,卻睡得特別香甜。

阮景雲又累又困,一閉眼就躺在了床上,他迷迷糊糊給兩個人蓋了一床被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