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成天昆的悲慘過往

成天昆興沖沖的帶著尤里普和莎倫來找顧楠。

看到被血水浸透的床褥和歪斜死去的鬼子，他叫一個氣啊。

三個宿舍將近二十名鬼子，一個都沒留給他。

“老大，你又騙我。”

“說清楚哈，我什麼時候還騙過你。”顧楠用鬼子軍裝擦拭長劍。

鬼子的血又膩又臭，清理起來還得費點功夫。

“書店老闆和他兒子，你說送我的。”成天昆想起顧楠的承諾就來氣。

“好像是這麼回事，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老大，我快犯病了。

等不到來日，現在就曰。”成天昆呼吸粗重，眼睛冒火，看樣子都想對顧楠出手了。

這小子殺鬼子有執念。

就像是癮君子一般，一天不殺鬼子渾身難受。

可是這個世界上以他的能力，哪來的那麼多鬼子給他殺啊。

跟著顧楠以後，他算是起飛了。

原本以為今天過年了，之前已經殺了五個鬼子，後面說不得還能殺五個。

結果顧楠吃獨食。

顧楠無奈的擺擺手，尤里普和莎倫卡特見狀趕忙出去，卻也發現好像沒什麼事情做了。

看著快要發瘋的成天昆，顧楠微微皺眉。

“現在沒有外人，你和我打一架，發發你的邪火。”

將長劍往旁邊一放，顧楠赤手空拳站在了成天昆面前。

“親愛的，按計劃執行嗎？不能在這裡呆太久。”莎倫提醒顧楠。

“沒你的事，和尤里普去外面等著。”

他五官眼神凜然如同神靈，笑容邪魅詭異，長相配合如此表情的五官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極度不真實。

“你知道我要什麼，你偏不給我。

和你打一架，那是被你打。”成天昆雙手用力撓抓自已的胳膊，一道道血印子出現，他一點都沒在意，牙齒咬破嘴唇都不自覺。

他用自殘的方式壓制自已想要殺掉顧楠的衝動。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顧楠全家和七個道士師父被鬼子殺了以後，他也很痛苦，恨不得屠盡扶桑四島。

成天昆和他真的很像。

“我問了你很多次，你傢俱體的情況，你總是敷衍我。”

顧楠這次沒有出手教訓成天昆而是拉著他坐到了滿是鬼子屍體的床鋪之上。

二人不理會旁邊齜牙咧嘴的鬼子屍體，卻開始了談心。

“我們都有病，那便是和鬼子的滔天仇恨，還有什麼好說的。”

成天昆顧左右而言他，不肯面對自已的過去。

“我們的病都因鬼子而起，只要把鬼子殺絕了，咱們病就好了。”顧楠似乎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情。

然而每當想起被坦克碾死，被狙擊槍爆頭，被機槍撕成碎片的道士師父，他的腦子就變成一片滿是劇毒的汪洋大海。

成天昆皺眉不語，顧楠繼續說道。

“前兩天我特意去找陳恭澍領人那裝備，順便還和幾個黑龍江那邊的情報處兄弟聊了聊。”

成天昆聞言皺眉，手上發力，奈何與顧楠力量懸殊，想動卻動不了。

“你查我？”

“不，我只是想了解你的過去。”

顧楠說完之後輕輕搖頭嘆息。

“你儘量穩定自已的情緒，看我說的對不對。

當然，你穩定不下來我會幫你穩定的。”

成天昆被按住脈門，根本就動不了，想發狂都辦不到。

“你們道士，都是這麼講道理的嗎？用暴力講道理？”

“首先我不是道士，而是道士的土地。

另外這不是講道理，是治病，是讓你直面過去。”

顧楠死死盯著成天昆的眼睛，而這個狂暴的孩子卻有些閃躲。

“你又不是神仙，能知道我的過去。。。”

“你雖然什麼都不說，但你睡覺說夢話。”

顧楠一句話，成天昆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你有七個姐姐。

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你爹媽老來得子，最是寵你，七個姐姐都是你的保鏢。

你恃寵而驕，無法無天，聰明伶俐但是不學無術，愛好勇鬥狠舞刀弄棒。”

“這都是我夢話裡面講的？”成天昆感覺嘴唇有點乾澀，舔了一下攪動剛才咬破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不，你夢話只叫了一聲七姐，其他都是我猜的。”顧楠再次笑笑。

“雜毛老道，你能耐不小，繼續往下說。”聊著聊著故作鎮靜，其實有一種被人扒光的感覺。

“其實這樣的日子對你來說也還不錯，再過幾年娶個媳婦，繼承家業。

有七個姐夫幫襯，你的日子不會差。

可惜，鬼子來了。”

顧楠的話好似幫成天昆回憶過往，講到這裡，他又一次開始給自已放血。

“啪。”

顧楠一個耳光過去，讓他清醒。

“我講這些不是為了揭你的傷疤，而是要告訴你，報仇的方式很多，你沒必要作踐自已。”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鬼子。。。”成天昆的神情驚恐，忽而又猙獰起來。

“鬼子畜生不如的事情乾的不少，華夏像你這樣的可憐人數不勝數。

上到八十的老嫗，下到沒有出生的孩子，都是他們虐殺的物件。

發生在你家人。。。發生在你七個姐姐身上的事情我能想象。

我不是讓你戒掉那種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報仇手段，我是要你分清楚場合，不要誤了大事。”顧楠聲色俱厲。

諜戰不是過家家，對鬼子狠一點變態一點沒關係，但一定要聽從指揮。

成天昆是不錯的幫手，但也需要敲打。

顧楠狠毒而不擇手段，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性，是為了抗日最後的勝利。

成天昆不一樣，他用虐待鬼子來抹平鬼子給他造成的傷害。

其實這一點在顧楠看來無可厚非，但不能因為一時的心情痛快，把正經事耽誤了，況且這種行為很可能讓自已落入險地。

顧楠一門只剩他一個傳人，他不但要抗日，還肩負著把這一門的經典道法功夫傳下去的責任。

他不想受清規戒律的約束，但是為了完成自已對七個師父的承諾。。。

必須找一個人代替自已。

成天昆這孩子智商身體素質還有性子全都符合，只是被仇恨矇蔽了心智，若不馬上走出來，前途有限。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七個姐姐和母親。。。

那幫畜生，他們還對我。。。”

成天昆說到這裡，眼睛都流出了血淚，暴躁的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狼。

他居然轉身就抱著鬼子屍體開始撕咬。

“小昆昆。”顧楠拉開滿嘴是血的學生。

親眼看著鬼子對自已家人施以暴行，當時的他卻無能為力。

自已能活下來都是運氣。

也許在成天昆自已看來，之前的自已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就是一個為了報仇不擇手段，鬼子對他家人做過什麼，他也要報復回去的機器了。

從自已家鄉那個鬼子製造的地獄逃出來之後，他投奔了抗聯軍。

捨生忘死，作戰勇敢，對鬼子更是無比暴虐。

戰場上殺鬼子不算，潛入關押鬼子戰俘的屋子，三天之內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弄死八個小鬼子。

他精疲力盡的倒在被他虐殺的小鬼子屍體之間。

那場面，就連抓他的長官都忍受不了，全都吐了。

而他就那樣睡在鬼子殘破不堪的屍體當中，睡得很穩很甜。

彷彿身邊躺著的不是鬼子屍體，而是他的七個姐姐。

最後長官念在成天昆救命之恩的情分上，將他送到了關內，並且讓他悄悄的潛伏進了金陵特別警察學院。

殘忍暴虐精神失常，是抗聯給成天昆的評價，希望在金陵那種暫時沒有鬼子的地方，對他的病情能有幫助。

卻想不到陰差陽錯的跟著顧楠開始打鬼子。

原本已經平靜下去的心情,在一次次和鬼子的對決中重啟波瀾.

成天昆犯病,說到罪魁禍首還是顧楠.

他覺得讓成天昆繼承長白山天池真武觀的衣缽是個不錯的選擇.

化解仇恨倒也不必,讓他能夠更加冷靜高效的殺鬼子,才是顧楠的目的.

鬼子侵華，讓多少華夏好兒郎沒法做一個正常的人。

顧楠深深的理解這一點，幾個道士師父先後戰死沙場之後，他何嘗不是性情大變。

“天昆，你答應為師，以後只殺人不做多餘的事。”

“我。。我辦不到。。。”成天昆眼中不停流出血淚，他不想騙顧楠。

“我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是一個仇恨集合體。

殺鬼子，虐他們，是我唯一的使命。”

“你要剋制自已，若是你能做到，等這邊事了，我帶你去東京。”

“。。。去那幹嘛？”

“讓你睡天蝗。。。”

“當真？”

“這世界上如果說有一個人能幫你達成心願，那個人只能是我。

而且。。。”

“而且什麼？”成天昆有些激動。

“而且天蝗喜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