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奏

“好吃不？”

“嗯嗯。”南嘉嘉咬了一口煎餅果子，開心的點了點頭。

沐知閒早就吃完了自已的那一份。他吃東西一般都很快，不管吃什麼他都是隨便嚼兩下就嚥下去。

這個習慣是中考的時候養成的，那時候學校只給了15分鐘的吃飯時間（包括排隊打飯）……

每次下課，他隨著一眾打飯大軍急哄哄跑向飯堂，每個人都拿出了跑短跑50米的速度。

但因為樓層高的緣故，沐知閒常常都會落了下風，排到10人開外的位置。

天崩開局，沒辦法的他只能加快自已的乾飯速度了。端起一盤飯，筷子是不可能用的，拿起一個勺子就是幹；味道是不可能管的，只要填飽肚子就行。

儘管如此，有時候沐知閒還是會超出15分鐘，和一群失敗者站在樓下，拿著自已的課本大聲朗讀，耳邊聽著教導主任的話。

“你看看你們，吃飯都搶不過人家，你還有什麼能跟別人競爭？”

說實話，沐知閒那時實在是不能理解學校的做法，現在也不能。

就算是面臨重大的考試，也沒必要連吃飯的時間壓縮的這麼緊吧？

少拉著學生開些無意義的會，少些起不到鍛鍊效果的課間操，時間不就省下來了？

由於那段經歷，沐知閒吃東西的時候往往就是以吃完它為目的，而不是享受它。

而南嘉嘉顯然就不像自已一樣，她小口小口的吃著，感受著美味在自已的味蕾上縈繞。

沐知閒看著少女這個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小富婆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怎麼連這些市井小吃都能吃的津津有味的？

“哥哥，你要吃嗎？”

見沐知閒看著自已，南嘉嘉看了看自已吃了一半的煎餅果子，還以為他嘴饞。

“咳。”聽到這聲哥哥，喊得沐知閒的心忽然有些酥。

沐知閒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你怎麼就叫起我哥哥了？”

“沒有呀，我就是覺得這個稱呼挺好聽的。”

南嘉嘉“哼”了一聲，然後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剛剛還叫我傻妹妹。”

“你不懂。”沐知閒揉了揉她的頭，“這是一句愛稱，可不是說你傻的意思。”

“那我可以也叫你笨哥哥嗎？”

嚥了一口口水，沐知閒有些臉紅，這句真的有些頂不住。

“不行。”

“我不管。”南嘉嘉把臉轉過去，“以後我就這樣叫你。”

沐知閒笑了笑，捏了捏少女的臉，輕聲的說道：“可以，不過就我們兩人之間私下這樣子說說就好了。”

“為什麼？”

“因為有些不好意思。”

南嘉嘉沒有再說什麼，就是默默把頭側過來，方便沐知閒捏捏臉。

終於收了神通了，沐知閒鬆了一口氣。他只是沒有得寸進尺，稍微親暱了一下就收回手了。

南嘉嘉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不滿足。她其實挺喜歡沐知閒摸摸自已的頭，或者捏捏自已的臉。

沐知閒這樣的動作會讓南嘉嘉覺得兩人很親近，他的手很溫暖，只會讓自已感到很舒適。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都只碰一會。

沐知閒當然不敢太過分，他其實也懂這種動作其實是有些曖昧的。

但有時候，南嘉嘉的可愛會讓自已的手不受控制……

不過，她叫自已哥哥了，兄妹之間這樣子的親暱，算是正常的……吧？

她看起來似乎也不討厭。

現在看著可高興了，嘴裡時不時還哼著歌呢……

果然，我的生活真的朝科幻的方向大步向前，一發不可收拾了。

短短兩天，忽然就多了一個可可愛愛，和對你撒嬌的妹妹。

就像是小時候的夢想突然實現了一樣。

“怎麼今天街上的氛圍有些奇怪？”

快到市中心時，沐知閒才發現今天的街道和平常有些不同。

街道上多了些繁忙，商家忙著佈置店鋪，鮮花店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沐知閒有些疑惑的說道。

“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節日。”南嘉嘉搖了搖頭，“不過明天是七夕。”

“那怪不得。”沐知閒恍然大悟，他還真不知道這個節日將近，因為七夕和他這個單身狗沒什麼關係。

七夕，他的認知裡，就是情侶甜蜜蜜的時光，還有舔狗們心碎的日子。

“哥哥，等會我想看那本書。”

“那本什麼找另一半的？”

“嗯，上次忘記買了。”

“你怎麼對這本書這麼的念念不忘？”

“因為我想和哥哥更近一步呀。”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要叫我哥哥，我害怕。”

“你不想更進一步嗎？”

“emmm，再進一步就是德國骨科了。”

“什麼是德國骨科？”

“沒什麼，話說你對‘更進一步’的理解是什麼？”

“做一輩子的朋友呀。”

“我們已經是一輩子的朋友了，不用再進一步了……”

“那一輩子朋友的進一步是什麼？”

“類似於親人的關係，我已經把你當妹妹了。”

“那兄妹還能進一步嗎？”

“不能了，再進一步就是犯罪了……”

“啊？”

……

另一處，醫院。

各個診室內人來人往，醫護人員快速穿梭，緊張氣氛中夾雜著家屬焦急的步伐與低聲啜泣，白色的簾幕後掩藏著無數的憂慮與期盼，空氣中似乎凝固著沉重的沉默。

蘇宇坐在一個鐵長凳上，靜靜等待著。

明天就是七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窗外的世界總能在這一日放下不愉快，升起幸福的氛圍。

但是在這裡，永遠只有沉默。醫院裡只有無奈的妥協，還有各種各樣的生離死別。

此時，手術室的燈亮起，蘇宇的心也慢慢的提了起來。他知道，裡面的那個人，再一次堅強的和死神進行著戰鬥。

“蘇先生，情況不容樂觀。”醫生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蘇宇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還有多久？”

“手術成功的話，還有一年左右吧。”

“……”

蘇宇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那個正在微微亮起的“手術中”，長久的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