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又到了一處鎮子,王巡檢道:“這三水鎮離任囂城不到半日路程,咱們抓緊了吃些粥水,趕緊了出發,今天晚上就趕到任囂城。”

幾人找了一處茶水攤,要了清粥和茶水,坐下吃了。那不遠處的戲臺前卻人頭攢動。

臺上站了個大胖和尚,和尚身邊還跪了一個面露猙獰的黑壯漢子。

旁邊人議論道:“這黑漢子在酒店和人賭博輸光了,就拔起板斧砍殺了好幾個人,官兵來了都收拾不了,卻被這禪宗的大師給制服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是啊,最近總是聽聞各地有賊人到各處鎮子作亂,官府那些都拿不住,最後還是要禪宗的大師出手,這要沒了禪宗,我們這嶺南不得翻了天。”

“且看那大師怎麼處置那個黑廝。”

那臺上的大師喝道:“你這黑羅剎,殺人不眨眼,該墮入阿鼻地獄,但本座慈悲心腸,給你條生路,你若肯剃度皈依,入我門下,便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黑廝頓首道:“願聽師傅訓誡,此生入佛門修行不再作亂。”

臺下炸了鍋。“這禪宗大師本領高強,這佛學更是博大,連這種惡人都能點化。”

“這不對吧,那黑廝砍了二十幾人,還有些官差,這官府怎麼不管?真任由這禿驢說了算了。”

呂飛等人吃完茶水,也不等著這出戏完場,離了攤子便往任囂城去了。

臨近大城,一路上行人不少,幾人邊走邊聊。

令飛羽道:“這些殺人命案本該歸官府管轄,那些和尚卻越俎代庖,如此朝廷法度何在?”

二胖歷來看不慣他,和他唱起反調:“那官府自已廢物,拿不住那殺人的黑廝,禪宗和尚能者多勞,也不奇怪。”

兩人前後腳走著,有一句沒一句開始辯經。

李玉向來和令飛羽交好,譏諷道:“不知是誰差點被禪宗的和尚砍了腦袋,卻還來這般維護,也不知道那禪宗念不念你的情呢?”

二胖也絲毫不怵:“有些人說是孝順,自家孃親被官差逼的出不了攤,差點餓死,卻還幫著官府,還腆著臉去參加鄉試,這麼急著當官府的狗呢?”

他這話一出,周圍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這裡的除了鎮上衙門的官差,就是應試的學子,他這是把除了呂飛之外的所有人,連著他自已都一起罵了。

二胖也自知失言,急忙圓道:“這狗也分好狗壞狗,我看啊,這王大哥和幾位差役就是好狗,我將來也做條好狗,你們這些只會讀書的,都是些壞狗。”

他這不圓話還好,這下把所有人又罵了一遍,連一向老實的張二全都受不了,訓道:“二胖,你這亂說話的毛病得改改,你在我們面前說也就算了,到了任囂城中可不能再亂說。”

幾人到了一處淺灘,王巡檢指著前方道:“過了這灘頭,往前十里就是任囂城了。”幾人挽起褲角,正要涉水過河。旁邊蘆葦叢中突然殺出一群人,也不說話,就是一陣石灰亂撒,漁網往幾人招呼,二胖被漁網套緊了,槍還沒握穩就被抓了,呂飛好歹掙扎了幾下,但那竹竿被漁網口子纏住了,根本舞不開,也被擒拿了。

那些歹人扛著幾人到了遠處的一座莊園,把他們在柱子上綁了,行李盤纏裡值錢物件搜刮一空。

臺上坐著一個穿著幹練的女強盜,她臉上畫了兩道血痕,手上拿著一把短刀,翹著腿坐著。下面小嘍囉來報告:“大當家,這次抓了幾個官差還有幾個考試的學生,搜了不少銀子,那些書也不錯,留著咱們冬天燒火。”

女強盜換了一條腿翹著,說道:“書生配官差,還真是一路的青蛙蛤蟆。把那壯實的留下當苦力,瘦的拉後面地窖去做成肉醬。”

呂飛抬頭看了那,女強盜,卻認得那人,便喊道:“王娘子,是我啊,王娘子,那天你結婚我還喝你喜酒了,你還誇我俊呢。”

女強盜看了幾眼呂飛,也想起來了,讓人把他抬到面前。

呂飛在地上翻了個身,臉朝著那女強盜說道:“你怎麼不辭而別到了這裡來當大王了,王大哥可一直想你呢,到現在還沒續絃。”

女強盜說道:“原來是你這個小色胚,那日婚禮上你還抓著我的手不放,你那王哥哥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碰到我的手哦。”

呂飛咧嘴笑道:“那不是我不懂事,找你要點喜糖吃麼。”

女強盜臉色突然一變:“胡三,這小子摸了我的手,給我把他的手指全剁下來!”

一個袒胸露乳的胸毛男就拿著刀過來,要掰開呂飛的手指,呂飛死死抓著拳頭不松,胸毛男好不容易掰開,去拿刀時,呂飛又把拳頭攥緊了。

下面被綁著的令飛羽叫道:“你們這些強盜,不得好死,那個女強盜更是不知廉恥,要永墜阿鼻地獄,不得超生!”

胸毛男掰不開呂飛的手,起來說道:“哪裡來的小白臉,也敢胡說,看胡爺爺撕了你的嘴。”撇下呂飛把那令飛羽抓來,一把甩在呂飛身邊,上去就是一巴掌。那令飛羽被打的嘴巴流血,卻還硬著嘴,臉上冷漠神色,絲毫不懼。

哪知這女強盜看了飛羽那張陰冷俊美的臉,還嘴角帶血,竟然動了春心。當即讓胡三停下,給令飛羽鬆了綁,把他摁在自已身邊的座位上。

令飛羽茫然無措,看著那女子說道:“女俠,我們都是苦命的讀書人,那些官差也是窮地方來的,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還請女俠放過我們。我們絕不會向官府洩露女俠的行蹤。”

女強盜說道:“公子,看你也是個懂禮數的,讀那破書幹什麼,做了官還不是到頭來被強盜給宰了,不如一步到位,和我在這莊子裡快和,只要你答應,我便放了那些人,如何?”

“女俠,你之前已經許配給了那王家人,如何再來談婚配。”

“實話和你說吧,上次去你們螺線鎮本來是盯上劉家莊那些肥豬的,不想這劉家小崽子看不上老孃,也怪老孃年老色衰,最後陰差陽錯便宜了那王家的傻子。想著在鎮子上打探情報,不想山寨出了意外,便回來了,我和那王家小子,可是手都沒牽過,人家還是處子之身,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令飛羽哪裡肯依,只是推辭,卻也不敢惹怒那女強盜。

幾個強盜頭子喝了酒,便回去休息了,那女強盜開始還好言誘騙飛羽,後來見他軟硬不吃,也不裝了,將他抱起就往閨房趕:“公子,你不是說奴家要永墜阿鼻地獄麼,你今晚就來救救奴家吧。”令飛羽越是喊叫,這女流氓就越感到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