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莊前,遞上請柬,看門的家丁道:“你兩個小輩那個是陸道長?莫不是冒充的,從哪裡偷來了這請柬想混進莊子來蹭飯吃。”不由分說就要將兩人拿下。
幾個家丁上前,圍住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遠處一聲銅鑼響,眾人四散開來,卻是那鎮長老爺,下了轎子上前,那老爺認得呂飛,問道:“呂家的小子,你如何也來這宴席,那甄陸二位道長怎麼不見來。”
呂飛上前說明情況,鎮長聽了聞呂飛也入了道門當了那兩道人的師弟,對呂飛另眼相看,訓斥那看門家丁:“這呂道長,雖然看著年輕,也是有大機緣的人,你家老爺見了也有禮待有加,如何這般阻攔?”
家丁識相給兩人連連賠禮,兩人跟著鎮長一行人進去了,那劉三財主早站在堂前,見鎮長上前,上前行禮道:“兄長,前幾日才相別,今日又光臨鄙莊,實在有幸啊,快些入座。”
鎮長道:“劉兄客氣了,前些日子來給莊上添了麻煩,貴莊最近又遭了災害,還如此款待,我才上任,作為父母官也沒能出力,實在是慚愧。”
又給劉財主介紹身邊的呂飛:“這位是陸道長新收的師弟,也是本鎮出身,之前我的府邸的妖邪作祟,也是靠他出力平定,今日便是他代那陸道長前來。”
劉財主聞言,望向呂飛說道:“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螺線鎮卻也出了這般英雄人物,快些入席。”
財主領著幾人入了大廳,到主座坐了,本來位置正好,卻多出了個二胖,若是換令飛羽來,擠一下加個椅子碗筷也能坐下,但二胖兩百來斤,他一人就要佔兩人的位置,實在坐不下。
財主問道:“呂小道長,卻不知這位小哥是何方人物,也是貴派的弟子?”
呂飛不假思索道:“這是我從小過命的兄弟呢,也是我學堂的同學,葛二胖。”
財主聽了,本不想讓二胖坐主座,身邊卻有人認得二胖,上前附耳說道:“老爺,這小胖子是莊子上葛長工的兒子,也是最近學堂推舉的武舉應試學生。”
那老爺見二胖樣貌魁梧,虎背熊腰,暗道:“這小子看著是個練武的材料,若去了武舉說不好真中舉,可不能得罪他。”便到了末席和一鄉紳拱手道:“族兄,實在不巧,今日臨時多了個貴客,只能勞煩族兄到次桌主位幫弟弟我主持了。”
那鄉紳也是知趣,起身和劉財主拱手便去了次桌,二胖這才勉強坐下來。
財主有意結交兩人,詢問二人在學堂學業,讚不絕口,又特意讓人拿了米酒來給二人飲了。二胖把那中間大羊腿拿手裡啃了吃,他手臂張開,擠得旁邊的鄉紳連伸筷子的空隙都沒了。財主卻不惱,笑道:“葛賢侄真是豪爽人,日後必定有所成就。”那鄉紳見財主這般說,也忍著不好發作。
幾人閒聊了幾句,呂飛藉機問道:“劉老爺,我師兄卻讓我來商議那寶石的買賣,要和玉器店的東家定下生意呢。”
劉老爺臉色一暗,責備道:“呂小道長,你也是入了道門的高人了,在這宴席上談論這些生意雜事,豈不掃興。我年長你幾十歲,就斗膽自稱一聲叔叔,你在叔叔這裡卻是無妨,若是出去了還如此,不是丟了師門的臉面。”
呂飛一時語噎,卻也沒法,只能跟著二胖一起大口吃肉,其他幾人幾乎沒怎麼動筷子,那些大小菜餚都被這兩兄弟風捲殘雲,吃了個精光。一會兒上菜的來了,將那清蒸大鯉魚擺上了桌子,二胖正要用手去抓,卻被人抓住了耳朵,回頭一看,卻是自已老爹。
葛父在劉家莊做長工,正好今天被安排在廚房送菜,把這大鯉魚擺了上來,卻看到自家兒子在主桌上大吃特吃,抓著罵道:“你個小崽子,劉老爺今天要招待貴客,你不在學堂好好學,卻來這裡搗亂。”
財主見了,猜出那長工是二胖的父親,葛父在劉家當了不少年的長工,前前後後都見過,卻不知他的姓名。那財主起身過來攔下,說道:“葛老弟,是我讓賢侄入席就座的,你莫要責怪他。”
葛父見平時連看都不看自已的老爺這般說辭,嚇得不清,趕緊跪地上磕頭,劉財主一把把他扶起來,說道:“葛老弟你在我莊上也不少時候了,我可是心裡常記著你呢,令郎如今要去參加鄉試,若是真能中舉,也是我劉家莊的福氣啊,我看啊,令郎去鄉試往返的費用,就由莊裡面出了吧。”
葛父差點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回過神來又是千恩萬謝:“多謝老爺,這哪裡使得啊。我家這胖小子賤命一條,哪裡受得了老爺這般大恩。”
財主卻一臉堅決:“我看這孩子喜氣,將來必定有出息,不如就認我當個叔叔如何?以後我也沾些這孩子的喜氣。”
葛父樂開了花,按著二胖的腦袋磕了幾個頭,讓他喊了好幾聲叔叔,這才滿意離去。
經過方才的插曲,酒桌上氣氛活躍了不少,那鎮長老爺舉杯道:“恭喜兄長收了這麼兩個俊才的侄子,劉家莊以後必定更加興旺。”那劉老爺也是高興,放聲大笑,連著喝了好幾碗。
飯桌上的菜換了三遍,不少旁桌的鄉紳都請辭離開,呂飛早就吃飽了,但沒從劉財主這討個明白,沒法和師兄交差,就硬杵在那,二胖吃飽了也想走,但見呂飛不走也在那撐著,心裡還擔心逃了課,被先生責罵。
鎮長也有些醉意,手指著呂飛和劉財主說道:“老劉,這貢品的事可是關係重大,這小子能做主麼。”劉財主也不明白為何陸無傷讓這個毛頭小子來,問道:“賢侄,接下來要談的都是關鍵事,你可能拍板?可要去找你那師兄來。”
呂飛想到了陸無傷的叮囑,說道:“不必了,陸師兄只讓我自已做主,二位不必擔憂。”
劉財主聞言,和鎮長對視一眼,他雙手一拍,一群伺候的家丁上來把殘羹剩飯都撤了,把那圓桌也抬了下去,搬上來一張長條方桌擺好,給幾人各自上了一盞茶,又擺滿了瓜果。旁邊的其他飯桌也撤了,一群樂師和舞女走了進來,載歌載舞,熱鬧了起來。那玉器店的老闆也來了,手裡拿著一本賬簿。旁邊還帶了個學徒,手上拿著個算盤。老闆在末席坐下,學徒在旁邊站著。
鎮長喝了一口茶,說道:“劉老哥,你上次說的事情怕是不好辦,這貢米份額是早就定下來的,只有增哪有減的,不是兄弟我不幫忙,實在是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