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聲淚俱下,呂飛不自覺上前拿出自已的袖子給女子擦眼淚。甄無敵還是面不改色,只問道:“那你且說說怎麼和那死去的鎮長結怨的。”
女子稍微止住了啼哭,接著敘述。
她在任囂城修行了一段時間,卻引來了城中高人的注意,她自知不敵,便逃竄到了更偏遠的鄉鎮。路途中看到一隊客商販賣字畫,她找到了一張黑貓戲牡丹的圖,就藏在了畫中,隨著客商來到了這螺線鎮。
她白天睡在畫中,晚上出來吸食貓靈怨氣,本來也相安無事。突然有一天,店裡來了個手拿鐵劍、身著官服的男子,看了這畫便目不轉睛,將這畫買了回去。她想著換個地方睡覺也是一樣,就和男子一起來到了這鎮長宅邸。
可那鎮長將畫掛起後,便拿著寶劍不吃不喝,只坐在畫前盯著這畫。她畢竟成妖不久,無法長時間待在畫中,在半夜時被逼無奈,從畫中躍出。本來她想著和這鎮長說明緣由,不想這鎮長早候著她,一劍刺過來擊傷了她的大腿。她不得已和那鎮長激戰一場,最後殺死了那鎮長。
女子又邊哭邊說道:“小女子也是被逼無奈,不得已殺了他,卻是那人先動手在前,除此之外小女再無傷害一人啊。”呂飛連忙用手幫著女子擦拭眼淚,說道:“女俠,如此看來也不能全怪這貓姐姐,她也是命苦呢。”
甄無敵依舊手裡拿著石子,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女子道:“如此說來你也是為了自保才殺了那鎮長,可是為何他死之後卻將他全身抓得粉碎,更是生生吃了他的心肝?”
呂飛聽了,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那貓妖淺淺看了呂飛一眼,說道:“上仙不知,小女子修行以來吸食了不少貓的怨靈,難免受煞氣影響,被那鎮長逼迫之下,一時沒控制住,小女子事後也是後悔,時常責備自已,難以忘懷,想起當時場景也是心中膽寒,難以入眠。”
女子說著,又舉起手去眼角擦拭眼淚,眼睛還偷偷瞄著甄無敵。
甄無敵道:“你和這鎮上的這點事,我本不想管,只是我那師弟和這小子打賭輸了,欠了他一個因果。我這才來這給這小子幫忙,要把這鎮長府邸的風水扶正。我這人不愛講道理,只會動手,你和我說了這半天,卻是無用,我還是要將你打殺的。”女子神色一變,立馬戒備起來。
呂飛聽了說道:“女俠,咱們不說是那頂天立地的大俠,好歹也不能隨便打殺無辜吧。這貓姐姐也是可憐,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她。”
那貓妖聽了,起身行禮說道:“上仙且慢動手,修行之人最重因果,小女雖然修行不久,這道理也是懂的,小女子有一計,無須勞煩上仙動手,也可以幫上仙的師弟免去了這因果。”
甄無敵淡淡說道:“你且說說。”
“那就是讓小女子殺了這個小娃娃,如此一來,上仙的那點因果不就一筆勾銷了麼。”說著女子就兩手一揮,露出了筷子長的爪子,朝著呂飛抓過去。
呂飛嚇得屁滾尿流,只往遠處跑去,那貓妖一爪子橫向抓來,呂飛只聽著後面有風,趕緊低下頭在地上滾著向前,只覺得頭頂頭皮一陣風,那爪子罡氣掃過,把周圍的樹幹上刻下三道抓痕。那貓妖爪子陷在樹幹中,一時拔不出。
呂飛躲到一處假山石頭後面,哭喊道:“姓真的,還不出手救小爺,小爺我都快沒命了。”甄無敵只站著不動,頭也不回,說道:“你白天多次在我面前說胡話,真當我是個泥塑的菩薩不記仇麼,你若是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再喊幾聲‘好姐姐,我知錯了。’我或許可以考慮出手幫你。”
呂飛聽了一咬牙,連忙爬到青石板上跪下,正準備磕頭,那貓妖掙脫了樹幹,腦袋變成了貓的模樣,朝著呂飛又撲過來。
呂飛躲閃不及,只能身子往後仰,眼看就要被貓爪子戳穿,突然感覺衣領被人拎住了,身子往後急去。只是胸口衣服被那貓爪尖撓破。呂飛心有餘悸,看到拎著自已衣領的甄無敵,惱怒道:“你還不趕緊拔劍,小爺我的衣服都被抓爛了。”說著看了看自已胸前破了的三個洞,裡面露出三道血痕。
甄無敵見這小鬼還嘴硬,擺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說道:“你的貓姐姐是來找你來的,與我何關,她可是至始至終都沒對我出手。你不是剛剛還可憐它,叫我不要隨便打殺它麼。”
呂飛聽了更加惱怒,把那貓妖罵了個狗血噴頭,又責罵甄無敵是狼心狗肺,吃了自家的稻米還反過來坑自已。
貓妖圍著二人打轉,不敢上前,說道:“小女子知道上仙還在猶豫,但這小子全然不將上仙的好意放在心裡,上仙何必在這種廢物身上浪費口舌呢,不如讓小女子幫上仙將他打殺,上仙放心,殺了他之後我自會遠遁他鄉隱藏蹤跡,決不會損害上仙的名聲。”
貓妖見甄無敵不說話,繞到了呂飛的身後,突然發難,朝著呂飛的後背掏了過去。呂飛只覺得背後發涼,聽見一聲金石聲,回頭看去。那貓爪撞到了甄無敵手裡的石子上,卻是再難進半分。
那貓爪子被震得顫動不止,爪根處滲出鮮血。貓妖臉色一變,連忙向遠處遁去,甄無敵隨手甩出石子,那貓妖早防備著,突的變成了一隻黑貓,那石子只打掉了貓妖的半截尾巴,貓妖吃痛,躲進了草叢中不見了。
呂飛見那貓妖跑走,著急得恨不得自已爬起來去追,見這甄無敵還悠哉悠哉走到自已跟前,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個丫頭片子,還自吹真無敵,打了三次都只打了個空氣,你那破劍是生鏽了還是怎的?廢物一個,我家的米就是給狗吃了,那狗也該拿住那貓妖了。”
甄無敵聽了臉色一暗,冷冷說道:“我本無意殺它,不過隨手扔些石子,逗它玩玩罷了。”呂飛又罵道:“那你師弟和我的賭約還作不作數,我怎麼讓你這個冤大頭來跟著我來了,早知道讓你師弟來,怕是早就把那貓妖打成貓肉餅了。”
甄無敵絲毫不惱,一臉平靜地說道:“你也別急,這要殺這貓妖的不只你一人,這鎮長府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這貓妖是插翅也難逃。”呂飛一臉不信,甄無敵耐心解釋道:“我白天一進這內院就感受到了這佈置的囚籠陣法,這圍著這廂房的鐵水缸正是陣法的節點,那貓妖就是再修煉個一年,恐怕也逃不出這幾個水缸的範圍之外。”
“那你的意思是這府上還另有高人?”
甄無敵也不正面回答,接著說道:“我白天看那鎮長就覺得他渾身是火氣,但看著卻不是個修行的人,定然是有法寶護身了。你還真以為你那貓姐姐是良善之輩,它怕是早就想吃掉這新鎮長了。只是怕他這身上的法寶,近不了身,這才用了這騷擾之法,擾得那鎮長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