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天英將短劍刺入胸口,心臟不再跳動時。

這一刻,整片被迷霧所籠罩的環境解除了。

正如李天英所料一般,它目前極度虛弱。

它無法一邊維持著領域,一邊在領域中捕食。

領域的開啟也是極其耗費神力的。

當李天英一行人團滅的那一刻,它的胸腔開始猛烈地收縮,再次將整片濃霧一點點地吞回腹中。

在不經意間,一塊閃爍著銀光的懷錶,從李天英口袋中滑落出來。

【旅者的懷錶(S):特殊道具,可以錨定當所選物件的狀態,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段裡恢復所錨定的狀態,每次使用過後72小時才可再次使用】(備註:轉動發條,它能帶給你不可思議的力量)

只見此時懷錶的指標正急速地倒退,三人的身體也出現了微不可查的變化。

安馨的眉毛率先顫動了一下,隨即蒼白的臉上多了幾絲血色,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她睜開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她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李天英,胸口正插著那柄不規則的短劍。

她雙眼瞪大,小嘴微張。

當時濃霧給她帶來了深深的恐懼,腳步聲和呼喊聲在耳旁揮之不去。

她再次看到了那些曾死去的人。

那些曾到她家向她父母討債的工人。

他們一般在過了幾天之後,就似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過了幾個月才偶有媒體蜻蜓點水般地報道了此類事件。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和媽媽被一群人堵在了家門口,母親將她護在身後。

但各種汙言穢語仍舊穿過母親捂住她耳朵的雙手,重重地砸在她幼小的心靈上。

她不止一次地問過父母,那些工人後來怎麼樣了。

父母只是隨口敷衍了她,當她再繼續深究時。

父母會在此刻變得無比兇狠,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父母斥責。

她也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總是不由得往更壞處的情形去想。

後來她希望自已可以透過不斷幫助他人,來換取心靈上的一絲慰藉。

不知不覺間,她就這麼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哪怕是在形勢兇險的試煉裡,她也總是儘可能幫助別人,這養成了她安靜怯弱的性格。

哪怕在很多人看來這很蠢又或者她是在耍心機。

但事實上她確實是在做好事,她也因此收穫了不少善意,運氣也總是在幫助她。

即使李天英不想幫助這裡的人,她也想嘗試儘自已所能幫助他們。

但李天英顯然比自已更有能力,那麼自已就一心一意地幫助他吧。

這之後她還進一步陷入到幻境中,看到了李天英幾人的悽慘死狀的身影,紛紛斥責她太沒用了。

她知道這是幻象,她瘋狂地用手中短劍向這些東西揮刺。

“不會當時刺的就是真人吧,然後一把將他們給刺死了吧。”

安馨心中自責地暗道。

隨即她又檢視起了司馬缸身體,這有些不對啊。

她分明記得她揮砍司馬缸的次數最多。

司馬缸明明才是最沒用的那個,還恬不知恥地來斥責她。

她善良但不代表她是聖母,她能接受李天英的斥責,她也能接受顧儀對她見死不救的辱罵,但她實在受不了司馬缸的指責。

此刻司馬缸的身上卻並沒有任何傷痕。

沒等她細想,李天英的胸口就在不斷癒合。

他衣服上的血漬也在逐漸消失,短劍被癒合的傷口順勢給擠了出來。

慢慢地,他的雙目再度恢復了神采。

嘶——李天英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艹,真痛啊!”李天英忍不住罵道。

要不是狀態回溯可能會有時間限制。

死太久可能無法回溯。

他非得在迷霧中好好陪它耍耍。

當然這並不是他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也不是他覺得無聊不想陪它再繼續玩下去了。

“打起精神來,我們要進行最後的收尾了。”

李天英一邊說著,一邊將短劍再次交到了安馨的手上。

“可……可是我……我在戰鬥前就一直在進行著祈禱。

【死亡】祂並沒有對我進行回應。

我已經不再有能力破開它的防禦,並擊殺它。”

安馨不自信地道。

李天英聽後,並沒有否定她的話,而是從儲物空間裡,再度掏出一瓶藥劑。

【未來的力量(A):強化藥劑,向未來的自已借取力量,並恢復當前鼎盛的狀態。代價是,未來的你將會虛弱一段時間。】(備註:最好不要多次服用,對沒有未來的人無效)

“你剛剛喝的是這瓶東西吧,既然你還能向未來的自已借來力量。

那麼就說明贏的是我們。

你未來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

李天英平靜地安慰道。

安馨接過了李天英手中的藥劑,美眸眨了眨。

她一臉狐疑地盯著李天英的臉龐。

這和她之前喝的藥劑一模一樣,而且這不是隻有汪添才擁有的藥劑嗎?

汪添明明告訴自已,這是他小弟下本意外得到的,數量不是很多。

如果安馨急用,他可以嘗試再去找小弟看看。

他不保證一定能到手,因為他的小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絡他了。

安馨還問過汪添,要不要她將手中多餘的一把A級武器【叢林匕首】用來與他交易,然後再補給他點B級道具。

畢竟這種效果強力的藥劑,放在市場上那也是相當稀少。

汪添給她發了個連忙擺手的表情包,告訴她不用,他自已能搞定。

回想起來,她與這瓶藥劑還挺有緣分的。

第一次見到它的那次時候,還是與汪添在同一場試煉裡,那一次試煉難度尚可。

不過汪添是個小透明,沒什麼用。

準確的說汪添是有力使不出來。

因為隊伍裡的其他人都比他強得多,但他好不容易遇上這樣的“肥本”。

他不甘心低評分躺過這次試煉,副本難度和個人表現是與獎勵掛鉤的。

於是他就不斷哀求安馨,把安馨手裡的人頭讓給他。

安馨心軟了,本來可以直接給目標乾脆的一擊結束試煉。

她還是按照汪添的要求,在潛行過程中,主動暴露自已,並佯裝不敵。

為了讓目標放下戒心,追趕過來,她還假裝自已身受重傷,並多次製造了多次要被追上的假象。

最後,她將目標引到了目的地。

汪添一口喝下了手中的藥劑,擺出了一副中二的姿勢。

可能他覺得很酷吧,隨後在目標震驚的目光中,一擊結束了目標的生命。

原本安馨還想著,就讓他裝一下,他大機率應付不了,自已再出手解決掉目標。

不過汪添居然成功了,她知道汪添本人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應該是他手中的藥劑給了他底氣。

後來在她的旁敲側擊下,他才道出了上邊的事情。

安馨知道他似乎對自已有點意思。

她每當對他的稱呼稍好時,又或者是她單純向他問好時,他總是迫不及待地表現自已。

不過她已經極力保持兩人的邊界了。

李天英注意到了安馨臉上怪異的神情,但並沒有理會。

雖然她和汪添關係好,但這和自已沒關係啊。

李天英自顧自地道:“接下來,我會為你加持。

請你再次對祂進行祈禱,這裡是祂的副本,祂或許在注視著這裡。

亨利曾經說過,不僅要念出正確禱告詞指向祂,還需給祂獻上祭品。

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

對祂來說,死亡不正是最好的祭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