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外公和林母知道她今天定然在墓園,給她留了飯。

用了飯,林淺把摔倒弄髒的衣褲換下,穿上一身白色棉服,腿還略略有點疼,看看時間,蕭亦瀾應該快到了。

林淺怕林母和外公看到蕭亦瀾,便讓司機給她送到了文廟廣場前,並把自已現在的位置發給蕭亦瀾。

在文廟看寺廟的小房子裡躲躲寒,守廟的老人遞給林淺一個老式銅爐暖手“小丫頭好久沒來了,是上學去了吧。”林淺摩挲著她用過很多次的銅爐點點頭。“那個小夥子呢?也很久沒來了?這次你等他嗎?”林淺低低應了一聲:“他……沒來。”這時候手機震動起來,是蕭亦瀾,林淺朝老人歉意笑笑,接起電話。“我到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不用接我,我這就出來。”林淺把銅爐還給老人,向他告別。

走出小屋子,就見廣場前打著雙閃的黑色邁巴赫前站著穿著黑色大衣的蕭亦瀾。林淺連忙跑過去,攔腰抱住他,仰頭看他的眼睛。“這麼擔心我啊?!”蕭亦瀾接住她,看著她笑的眼睛彎彎也不禁勾勾嘴角,“嗯,你不接電話。”從她電話回撥過來以後,他÷的怒氣已經慢慢消了,反而一路上擔心起她的感冒。“吃藥了嗎?”林淺邊應聲邊摸摸他的手:“你就穿大衣來了,南方的冬天你受不了的,你以為是你們北方。”蕭亦瀾握著她有點涼的手,開啟車門,把她塞進去。上了車以後林淺把手機開啟定位到桐城最好的酒店,讓司機往酒店開。“坐一天車累了吧,我先陪你去休息。”蕭亦瀾握著她的手“需要我去拜訪你家人嗎?今天是小年。”林淺搖搖頭“我家沒有人,以後有機會再去。”

蕭亦瀾沒有多說什麼,小城很小,不一會就到了酒店,司機開好房間,把房卡交給蕭亦瀾就離開去自已的房間。

6樓的豪華房間不經常有人來住,裝飾看著還比較新,推開房門,林淺還算滿意。拉著蕭亦瀾坐在沙發上,“你晚上好好休息,這麼累,明天早晨帶你去吃我從小吃到大的早餐。”笑眼彎彎的看著蕭亦瀾,蕭亦瀾喉結活動一下,伸手摸摸她的臉,俯身在她嘴角印下一個吻。林淺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裡自已的倒影。蕭亦瀾看著她的樣子,勾勾嘴角,將她摟緊“你晚上要回去嗎?”“嗯……外公在家。”“我開車送你回去。”林淺掙扎出他的懷抱“我讓人來接我了。”說著趕緊出了門,連蕭亦瀾要送她下去都沒趕上。蕭亦瀾倚在門框上突然笑出了聲。看她追自已的樣子本以為多膽大呢。

第二天一早,蕭亦瀾的房門被敲響。開啟門,林淺手裡提著幾個袋子,快速擠進房間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甩甩手“好勒我的手啊。”蕭亦瀾看到她手上紅印子,皺眉問:“拿什麼東西了?怎麼不叫人拿?”林淺抬眼斜視他一下:“大少爺!這點東西,我可不好意思讓人幫忙。”說著把袋子裡黑色羽絨服拿出來放進蕭亦瀾手裡,接著掏出圍巾,手套口罩。:“快穿上,桐城的冬天在戶外可不是開玩笑的。”蕭亦瀾剛想開口,林淺一把捂住他的嘴:“快去!!南方的冬天會懲治每個嘴硬的人。”蕭亦瀾看著她兇悍的樣子挑挑眉,把她的手拿下來,林淺以為他不願意穿,就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哎呀!不穿真的會很冷,你不能像我一樣感冒啊,不然我會很難過的。”蕭亦瀾把黑色羽絨服穿上,袖子有點短,看樣子和林淺身上的白色羽絨服是同款。她手裡的圍巾也是和她脖子上的一樣。林淺拉拉他的衣服,讓他低頭,給他繫上圍巾。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林淺好似無察覺一般,認真的研究著圍巾。蕭亦瀾看著她認真緊抿的嘴角,感覺真的要去吃早飯了,他餓了。餓了可不就是要吃點填填肚子。當蕭亦瀾的唇觸到林淺的唇的時候,林淺依舊是睜大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裡的自已。蕭亦瀾摟住她的腰加深這個吻,林淺突然覺得喘不過來氣,臉憋的通紅,蕭亦瀾放開她看著她紅彤彤的臉,將她摟緊:“我餓了,去吃早飯吧。”摸摸身上的羽絨服,蕭亦瀾情緒不明,北方的冬天室外很冷,寒風凜冽的院子裡,他不止一次穿著睡衣被丟在臺階上,無助的哭,無助的站著,沒人敢給他一件保暖的衣服,也沒有人關心他冷不冷。現在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已滾燙。

手套被蕭亦瀾放在酒店房間,他拉著林淺的手揣進自已羽絨服口袋。沒有叫司機,兩個人就在這個小城的路上走著。林淺帶著他去自已上小學的地方,進了一家包子粥鋪。看著蕭亦瀾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委屈的坐在小凳子上,林淺捂嘴笑:“要不買回去吃吧,你坐著不舒服。”蕭亦瀾擺擺手,“帶回去就冷了。”林淺給他夾了自已喜歡的香菇青菜的包子,看著他在不怎麼幹淨的桌子前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大少爺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吃包子。”蕭亦瀾看著她詫異的樣子,無奈“人總要吃飯。”她不知道自已曾經被遺忘,自已曾經在廚房的垃圾桶裡撿吃的,這種地方的熱騰騰的吃食對於他來說,也是足夠了,況且她陪著自已。

吃完早飯,兩個人手拉手走到龍眠河邊上,林淺指著上面的橋。

“小時候我爸媽一吵架,我就會來這裡,好長時間不回家,聽上面的大爺大媽們唱黃梅戲,鄰居家的哥哥上完補習班會在這裡帶我回家。”

“那個地方的下坎水流特別快,我學習累了喜歡去那裡看阿姨們在河裡洗衣服。”

“那邊的橋洞從上面可以爬下去,小時候經常和外公在那邊釣魚。”

“那邊是很老很老的城中村,裡面都是石板路。進去以後如果不熟悉可是不好出來的。”

……

蕭亦瀾聽著她說著她的小時候,看著她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樣子,什麼父親的催促,什麼家族的逼迫,什麼陰謀的反抗,突然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在這個河邊,就算是寒風刺骨也可以坐到天荒地老。

催促的電話讓蕭亦瀾不得不下午就得回上京。林淺送他到高速口“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報平安。”蕭亦瀾後視鏡看著林淺上了之前跟在他車後面的車,收回視線,小心的把羽絨服和圍巾疊好放進紙袋裡。

林淺回到家,外公在書房聽到動靜,讓李管家叫林淺去書房。“昨天小年,功課沒做,今天一大早出去功課還沒做。”林淺跑過去,抱住外公的胳膊“外公~我知道錯了,一日讀書一日功,一日不讀十日空,我懂得,我現在就去坐今天的功課!”

兩天的大字和古文化書看完已經天黑了,剛伸個懶腰手機就開始震動了,拿起來一看接通“到家了嗎?”蕭亦瀾拎著羽絨服和圍巾站在蕭家老宅門口。

“嗯,剛剛到,你感冒好了沒?”

“好多啦!吃了藥沒什麼事兒了,很晚了,我去吃飯咯,你也趕緊去吃吧~拜拜~”

“好,拜拜。”

蕭奶奶站在他身邊,笑得慈祥“女朋友?”

蕭亦瀾抿抿嘴,點點頭。

蕭奶奶很高興“好好好,有喜歡的女孩子就要好好對她,好好好,咱們瀾瀾終於有喜歡的人了。”

蕭亦瀾笑笑“我會的。”

飯桌上只有蕭奶奶,蕭家小姑蕭承諾,蕭家外孫女阮清卿,蕭亦瀾沉默吃完飯,要回自已公寓。

蕭奶奶留不住他,就讓他路上小心。

回到離學校很近的自已的公寓,蕭亦瀾小心翼翼的把羽絨服和圍巾掛在衣櫃裡。

晚上11點多,胡鑫的電話就來了“瀾哥!出來玩啊,軒子失戀了,快來看熱鬧。”

蕭亦瀾從衣櫃裡拿出羽絨服穿上想要出門,想想長安會的環境,又把羽絨服掛了回去,萬一粘到酒漬什麼的……

胡鑫挨著蕭亦瀾坐下,擠眉弄眼,“瀾哥,聽說前天有人連夜往桐城去了,幹嘛去了?”周宇軒也湊過來,也不難受了,八卦的湊過來“瀾哥,說說看。”蕭亦瀾喝了一口酒,看了他倆一眼不說話,旁邊幾個人都在豎著耳朵想聽。蕭亦瀾“嗯。”了一聲,承認去了桐城。胡鑫嗷嗷怪叫“不得了啊,這小丫頭不得了,這就把瀾哥拿下了?!”周宇軒和蕭亦瀾碰了一杯“真的就她了?認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