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流汐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腦子混沌,運轉得慢,誰非禮誰?

賽野說:“你放肖情夢進我房間那天,她偷親我了,你要為我的清白負責。”

“……”

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她,用肩膀輕碰了下她:“你聽見沒有?”

“……你再說一次。”流汐緩慢地睜開眼睛。

“肖情夢非禮我,你要對我負責。”

看他這副認真勁,流汐覺得無奈又好笑,輕描淡寫道:“她非禮你……關我什麼事?”

“是你放她上樓進我房間的,所以你要負責。”他還無賴上了,“我不管,你趕緊好起來給我個交代。”

“嗯……你先別說話,我好累。”

眼皮很沉很澀,流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賽野低頭看了她好幾秒,她身上穿的是睡衣,領口微微敞開著,肌膚白皙細膩,若隱若現的露出一截鎖骨。

他默默地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高。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賽野按下病床上的一個藍色按鈕,這個藍色按鈕是呼叫前院的,而紅色那枚按鈕是緊急呼叫科恩和那群醫師的。

今晚在前院守夜的人是阿啞。

賽野跟她說大小姐醒了,讓她送點流食過來。

阿啞端著餐過來監護室,看見賽野倚在床頭,懷裡摟著熟睡的流汐,一副愜意又享受的模樣。

她驚訝的張了張唇,這也太冒犯了!

賽野還真是不懂分寸,他只是個保鏢,怎麼能和大小姐這麼親近。

況且他還是個男的。

要是讓外人看到了,誤會了怎麼辦?

阿啞把咬了咬唇,把托盤放下,然後從女傭裙口袋裡掏出筆和便利貼,委婉地寫下:“賽野,你讓大小姐睡下吧,你這樣……會弄得大小姐很不舒服的。”

將便利貼遞過去,賽野看了眼後,不情不願地將流汐放平,掖好被子,然後回給阿啞一個‘這樣可以了吧’的眼神。

阿啞朝他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這樣才像話嘛!

阿啞離開後不久,流汐就醒來了,燕麥粥還在保溫鍋裡溫熱著,賽野盛了一碗出來,要喂流汐吃。

流汐別開臉,“我還沒洗漱。”

監護室裡有衛生間,裡面的物品都齊全,流汐說:“你按鈴把麗麗子她們叫過來。”

“今晚就阿啞一個人守夜,而且她的腳崴了不方便來回跑。”賽野說,“有我一個人伺候你就夠了。”

“……”

賽野先進去衛生間把牙刷牙膏和漱口杯都拆封了放桌上,再把流汐手上的針拔掉,抱進她衛生間,放在椅上。

他幫她把頭髮紮起來,手法太差,扎得亂七八糟的,但勝在她臉長得好,怎麼樣都好看。

接著盛水,將牙膏擠在牙刷上,給她。

她刷的很費力,花費了近十五分鐘才好,賽野一直站在一旁,他以前對她沒什麼耐心,是後來慢慢被磨練出來的。

賽野拿溼熱的毛巾幫流汐擦臉,擦完臉後,毛巾隨手往洗手盆一丟,彎腰要抱她出去,她忽然抓住他的衣領。

他看她:“怎麼?抱你不舒服?要背也行。”

“不是。”她抿了抿唇,“你先出去,我要上廁所。”

“……”

賽野的耳尖上染起了一抹紅:“哦。”

然後就這麼愣愣地走了,將要就走出衛生間時,流汐又叫住了他:“回來。”

他轉過身,就見她頂著張清冷寡淡得不行的臉,說:“你幫我把褲子的扣解開。”

她身上穿的睡褲是按扣式的,她弄不開。

賽野僵硬地挪著步走向流汐,蹲下身,沒看她,臉微微側著,把手伸過去任由她帶領到睡褲上。

碰到那兩顆按扣碰時,他的手下意識的顫了顫。

他毫不費力的一扯,很悶地一聲‘咔’,兩顆釦子就解開了。

隔著布料的觸感,流汐全身的肌肉都尷尬的緊繃了起來。

“好了。”

賽野飛快地走出衛生間,然後窩在沙發上坐著,垂眸看著自已那一雙微微發顫的手,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的視線轉向床底下的那塊白板。

“……”

一不小心,還真忘了。

喂流汐吃完燕麥粥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科恩過來察看流汐身體各項資料,然後問賽野:“東西呢?”

賽野倚靠著軟椅子, 慢悠悠地將手機揣進兜裡,抬眼看科恩:“什麼?”

流汐也看科恩,科恩有點不好意思,轉問賽野:“我放在床頭上那塊白板去哪了?”

“在床底下。”

科恩彎腰一看:“……”

服氣。

自醒來,流汐還是覺得心臟有些不太舒服,科恩帶領醫師團又一次給流汐做了檢查,並注射傅遲然從帝都帶回來的特效藥。

科恩千叮嚀萬囑咐:“大小姐,您萬萬不能再動氣了,這對你身體不好。”

“知道了。”

流汐這幾天一直住在監護室,季聞景從美國回來,不知道從誰嘴裡聽說她快死了,罕見地降臨了薔水灣。

“你真不行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季聞景咬著根沒點燃的煙,將她從上到下抽絲剝繭般地打量了遍,說:“跟我去美國,我不信治不好你這破病。”

“幾乎全世界最好的醫師都來看過我的病了,統一說法,沒救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悲觀了?”

他記得她以前從來不說一句沮喪話,也從不會向命運低頭。

季聞景左右看了看:“你那老相好呢,他沒來看你?”

流汐眼底黯然。

自她醒來,她就沒見過傅遲然,也沒收到過他一個電話或簡訊。

他又冷落了她。

或許是因為那天她的話太偏激又惹怒了他。

“你倆分了?”季聞景問。

流汐說:“快了。”

“你出軌了?”

“……你是我親哥嗎?”

“你病糊塗了?我是你表哥。”

“……”

流汐竟無法反駁,確實不是親哥,是表的。

季聞景站在床尾,大馬金刀地叉著腰:“喂,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出軌那什麼賽野了?”

儲慎離那狗東西最會勾女人了。

他妹長得這麼正,他不信儲慎離那狗東西沒對他妹起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