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最後一天是中秋節,傭人們一早就開始忙碌,做早餐,修剪花草,拆開一些商業合作伙伴送來的禮物。

臥室內,化妝師在為流汐化妝盤發,窗外茂密薔薇散發出淡淡的花香,暖暖的陽光灑進房間裡,流汐坐在光裡,挺直著背脊,靜止而貴氣。

賽野倚在流汐側邊的牆面,臉部的線條清晰,嚼著口香糖,英俊的臉很是漫不經心,站的沒個正形,身材挺拔修長,他今天穿了一套質感一看就很好的西裝,還戴了名牌配飾,氣質五分邪五分冷,看起來淡漠而矜貴的少爺。

化妝師和小助理都不知道偷看了賽野多少次,賽野和她們對視上時,她們連忙移開視線,心臟亂跳,羞紅了臉。

他真的是保鏢嗎?怎麼那麼帥?

比她們見過的那些豪門公子哥還要令她們心動。

賽野的目光一直落在流汐身上。

她穿了一件很有設計感的衣服,白色蕾絲衫,藍色的喇叭褶袖,配藍色的絲帶蝴蝶結,下身是黑色高腰長褲,幹練明豔。

生病的原因,她從標準的鵝蛋臉瘦成了瓜子臉,上了妝後,看起來終於沒那麼蒼白了,透著紅潤,眉目滋生出無邊的魅惑,睫毛細密纖長,堅挺而秀氣的鼻子,緋色的唇紅,美得驚人,又好像隨時會凋落。

賽野咀嚼的動作慢下來。

她還怪好看的。

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往下移,咀嚼動作徹底停下。

平常她在家都是穿著寬鬆的睡衣,他只知道她很瘦,沒想到。

她那裡。

還有腰臀。

咳。

也挺……不錯的,可以說是頂級尤物。

難怪她病成這樣,還天天有男人登門送禮表白。

流汐突然看過來,賽野慌亂的移開眼,心虛地咳了聲,然後站直身體:“可以出發了?”

“叫科恩醫生上來。”流汐說。

賽野:“哦。”

還以為她發現他心思不純了。

這可不行,他是稱職的保鏢。

誒,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記得白髮總管給他的保鏢手冊裡寫有一條:“珍愛僱主。”

出發前,科恩醫生來給流汐打了一針腎上腺素。

雖然很傷身體,但是流汐不想坐這輪椅出現在鏡頭面前,她身體可以落魄,但一定要體面。

今早九點,季傅兩家集團聯合舉行釋出會,地點在當初傅遲然和流汐訂婚的燃曦酒店。

燃曦酒店是本市星級最高的酒店,金碧輝煌,巴洛克風格,奢華極致,是傅遲然送給流汐的訂婚禮物。

記者們早就在會客廳等著了,傅遲然的特助和白髮總管在招待他們。

流汐到時,傅遲然正站在長廊打電話,他看到她便掛了電話,目光沉深,他喊了一聲:“流汐。”

流汐看都沒看傅遲然,擰開門走進VIP貴賓室,室內站著兩家集團的公關人員。

“季總。”

他們恭敬地喊了一聲後,目光陸陸續續落在流汐身後的男人身上。

安靜的氛圍傳出了不小的倒吸聲。

這男人,是季總的新歡嗎?

以前傅遲然要是惹了流汐生氣,流汐會允許那些追求者跟在身邊獻殷勤,從而激起傅瑞起吃味,主動找她求和。

但是不知情的,都會以為流汐換男人如換衣服。

這引發了不少名媛千金們不滿,憑什麼她流汐身邊有了一個那麼好的傅遲然,她還不懂得珍惜,亂吊男人。

資源都被她圈去了。

公關部經理遞來發言稿,流汐接過,坐在椅上,單手撐著腦袋看,室內空調有些涼,傅遲然拿著一條毛毯走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請你與我們大小姐保持一米遠距離。”賽野擋在傅遲然跟前。

傅遲然的表情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淡淡的:“滾開。”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你只是個保鏢。”

“嗯,是她的。”

這話說的。

流汐滿意地勾了勾唇。

兩排的公關人員都往這邊看,聽到賽野的話,不免有些詫異。

什麼?

這男人居然是季總的保鏢?

哪家少爺又閒著沒事幹自降身價了?

誒,這少爺好像沒見過,是哪家沒在媒體上露過面的少爺?還是臨城?

傅遲然深邃暗幽的眸里布滿了寒霜,直直走向流汐,才走出一步,賽野忽然說:“先生,你情人來了。”

傅遲然腳步一頓,身後是林盡染尖銳的聲音:“你這小白臉,說誰是情人?”

“你。”賽野微微抬了抬下巴。

“哈?我和遲然哥哥是兩情相悅,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不是什麼小三,情人。”林盡染用勝利者的驕傲口吻說。

“你的三觀跟長相一樣,”賽野慢慢吐出那兩個字,“醜陋。”

“你還敢說我醜?信不信我劃了你這張臉!”

“留痕了也比你好看。”賽野自戀地說。

流汐眉眼帶著淺淡的笑意,抬起雙眸就對上傅遲然晦暗的眼神,身上那股溫婉又高雅的氣息瞬息冷了下來。

林盡染想讓傅遲然幫她說兩句話,卻發現他正盯著流汐看,把氣撒在賽野的身上,揮起包就要打賽野,賽野一把抓住林盡染的手腕:“小姐,我很貴,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打的。”

“你!”

林儘讓氣得胸口發疼,拽過傅遲然的臂彎,正面抱著他,腦袋埋在他的胸前,嗚嗚地哭著:“我都快要被那個壞女人的小白臉欺負死了,你怎麼不幫我。”

“煩不煩?”

流汐出聲,“賽野,讓他們走。”

賽野非常稱職:“是的,大小姐。”

林盡染本來不想走,但傅遲然離開了,隱隱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林盡染就不管那麼多了,趕忙追上去。

屬於傅氏集團那支公關團隊也退出了房間。

“賽野,我冷。”

房間的空調溫度其實不太低,但對於身體機能已經變得很脆弱的流汐來說,很冷,冷到渾身都在發顫。

賽野野不知道是腦子直還是怎麼,指揮服務把空調調高几度之後,就沒動作,同她大眼瞪小眼。

流汐說:“還是冷。”

“你是不是想要我外套?”賽野問,又吊兒郎當地說:“這不能給你,我外套只給我女朋友穿。”

“……”

一旁的地中海公關部經理實在看不過去了,問服務員拿來一條毛毯,蓋在流汐身上,然後拍了拍賽野肩,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不要那麼一根筋,看看叔叔的操作,學會了嗎?”

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