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週末,宋時歡終於放假。
“啦啦啦啦啦....”宋時歡收拾完,穿著印上可愛維尼熊的黑色衛衣,一蹦一跳的哼著小調,小白鞋歡快的踏在地板上,胸前兩個麻花辮兒也隨著她的跳動而搖擺。
陳星伊見她這麼高興,摸了摸她麻花辮兒上的白色小綿羊髮卡,失笑道:“我們三三放假,就這麼高興的啊!”
宋時歡順勢挽住陳星伊的胳膊向她撒嬌:“才不是呢伊伊姐,是我媽媽今天要來呀,我都快一個星期沒見到我媽媽了。”
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不知道的以為宋南枝不要她了。
陳星伊看了看時間,她們倆在黎城快一個星期了,今天宋阿姨確實說要來,她“嘖”了一下,溫溫柔柔開口:“好好好,姐姐忘記了,冤枉我們三三寶寶了。”
.....
“宋賀譯,梁慕澤,我勸你們快點吃飯,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別磨磨嘰嘰的。”
這邊,女人畫著濃妝,面容姣好。她雙手抱胸,眼睛帶著笑意看對面兩個小男孩,但嘴開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嘲笑。
“姑姑,我們現在還不是男人。”左邊的小男孩揚起可愛的小臉,奶聲奶氣的解釋,嘴角還沾了一圈碎渣。
“對,姑姑,我們還四小男孩呢。”右邊小男孩補充,嘴裡東西沒有嚥下去,使他說話都不利索。
宋南枝看見宋賀譯和梁慕澤這樣,更嫌棄了,一個吃飯不利索,一個說話不利索,總結,都不利索。
她索性敷衍至極:“好好好,兩位男孩,請火速解決你們面前的食物。”
宋南枝把“男孩”兩字加深強調,又是給宋賀譯擦擦嘴,又是給梁慕澤順順背,絲毫沒有注意到朝她走近的身影。
“宋南枝.....”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聽到這聲音,宋南枝雙手一頓,酥麻的感覺從脊背直衝頭頂,這聲音她永遠都忘不了。
曾經夢魘纏身,她曾無數次在睡夢中聽見這個聲音在她耳邊纏綿廝磨,使她一步步淪陷;卻又無數次聽見這個聲音,冰冷的在她耳邊充斥:“玩玩而已,你當真了?”“孩子打掉吧。”
這聲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是薄遠慎。
宋南枝想回頭,卻發現後背早已僵硬,她緩緩扭過身子,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更是注意到薄遠慎旁邊那位與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
她瞬間心中滿滿的唾棄與厭惡,原本心中的唏噓也蕩然無存,這孩子是薄遠慎的兒子?看起來和她的安安然然差不多高,年齡想來也是差不多的。
所以,薄遠慎和她交往的時候,也許在和別的女人交往,真是到處播種,禍害千年。
宋南枝忍住心中的噁心,雖然心裡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但還是迅速調整好狀態,輕鬆道:“薄總,好久不見。”
薄遠慎帶薄敘程來吃飯,遠遠就看到宋南枝帶著兩個小男孩笑意盈盈,瞬間黑臉,內心冷笑,自已找了她十幾年,十四年來隻身一人,被外界傳言喜歡男人,她倒好,結婚生子,孩子都這麼大了。
薄總?她倒真是會叫!好久不見?是好久不見,十四年了,確實很久,這女人心真狠,躲了他十四年。
薄遠慎接宋南枝的話,只是盯著那兩個小崽子,盯了好一會兒,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表情看起來不太好,眼神陰鷙的看向宋南枝,陰陽怪氣:“你兒子?還是雙胞胎呢?真有福氣。”
宋南枝聽出來他的陰陽怪氣,翻了翻白眼:“你眼瞎嗎?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沒生雙胞胎,沒見過雙胞胎嗎?”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薄敘程,嘲諷道:“薄總雖然就這一個兒子,是沒有那個福氣擁有雙胞胎兒子,也應該見過雙胞胎吧?不知道雙胞胎長得一樣?”
她又“嘖”了一下,頗為惋惜:“可惜了,薄總年紀輕輕就瞎了。”
薄遠慎抿了抿薄唇,用眼神示意薄敘程,讓他說話。
薄敘程馬上接受旨意:“小嬸嬸別誤會,我小叔叔清心寡慾的,別說兒子了,身邊一個母蒼蠅都沒有,哪來的兒子啊?”
薄遠慎等薄敘程說完,立刻死死盯著宋南枝,彷彿要讓她解釋兩個小屁孩怎麼回事兒,自已守身如玉,為什麼她不再等等他,為什麼就結婚有孩子了?
“哥哥,你為什麼要叫我的姑姑叫小嬸嬸啊!”宋賀譯不樂意了,他認識這個男人,他爸爸說了,他不是好人。
“就是,我姑姑不是你小叔叔的老婆,你不許叫她小嬸嬸,你小叔叔的老婆才是你的小嬸嬸。”梁慕澤也奶聲奶氣開口。
薄遠慎心裡一頓,這兩個小崽子的話中,他就聽見姑姑這個稱呼。明白兩個孩子不是宋南枝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剛才那一點怨氣都消失了,他差點就要安慰自已給那倆小屁孩當後爸了。
現在不用給人當後爸了,他想給人當姑夫。
倒是薄敘程不樂意了,為了他小叔的愛情,他必須奮力一搏。
“我小叔還沒老婆呢!你們的姑姑就是我小叔的老婆,那當然是我小嬸嬸,你們懂了嗎?”
他小叔超愛的好吧。
“咳咳....”宋南枝剛好喝一口水,一下子給嗆到,他看向薄遠慎,想叫他管管自已侄子,別胡亂叫,偏偏卻看這廝還一臉賞識看著自已侄子。
“哇.....”宋賀譯聽薄敘程這話不樂意了,哇的哭了出來,跑到對面死死抱著宋南枝的腿,嘴裡抽抽嗒嗒說著話,:“姑姑,你不能當他的老婆,我認識他的,爸爸跟我說過,這個男人不是好東西,你不能當他老婆。”
宋南枝臉色一言難盡、面露尷尬,這個宋北延怎麼淨給孩子說這些啊!雖然孩子說的是對的,直接當人面說出來,多不好啊!就像現在,童言無忌,但是尷尬的是她啊!
宋南枝看著薄遠慎臉都黑成鍋底了,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薄總別跟孩子計較,小孩子說話沒輕重。”
“沒事。”薄遠慎咬牙切齒,愣是擠出來這兩個字,又語氣放緩,對宋南枝說:“他說的也沒錯,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你現在,過的還好嗎?”
宋南枝心裡咯噔一下,時隔多年,忽然聽到了那句擱置了十四年的抱歉和突如其來的關心,才發覺自已並沒有太多感觸了,區區一句對不起和一句誰都能說的關心而已,自已早就過了在乎這個的年紀。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眼神滿眼不在乎。
“都過去了薄總,沒有誰會對不起誰,只有自已會對不起自已,我們都過的很好,這就夠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