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很羨慕朱雀的輕功,一找到機會就會讓他指教一二,不過兩人始終不對付。

周柒柒安慰她,“你的輕功雖不如他,近身攻擊力卻是與他不相上下的。”

可扶搖到底還是不怎麼開心的。

寒蘇又提煉出一種毒藥,無色無味,用銀針都試不出來。可這藥只一點點,便讓她們捉的十條魚沒了生息。

“對人有用嗎?”周柒柒看著桶裡的死魚,往旁邊走了一些。

寒蘇苦笑,“還沒找到機會呢。”

周柒柒點點頭,回頭問問沈綰綰哪裡試毒最合適。

雲夢如今沉迷機關術,從黑市上買了個轉心壺研究了許久。

浮光則去了南風館給表公子遞東西。回來給周柒柒回訊息的時候欲言又止。

周柒柒看得難受,“你有話直說,支支吾吾的做什麼?”

浮光這才下定決心般回稟,“我聽南風館的人說沈姑娘常去那裡,有時候夜裡去了要第二日才離開。”

周柒柒凝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問過表哥?”

浮光苦著一張臉,“我哪裡敢問?”

周柒柒嘆了口氣,“去寶珠雅集走一趟。”

到了雅集,沈綰綰正在賬房裡算賬,聽說她來了直接讓人將她帶去了賬房。

“你來的巧了,我正把上月的盈利算出來,這是四千五兩,你數數。”沈綰綰忙得頭也不抬,將銀票遞給她又埋頭算賬。

周柒柒讓翠微收好銀票,不著痕跡的問道,“你瞧著有些憔悴,可是最近沒睡好?”

沈綰綰應景的打了個哈欠,“最近同唐宋打牌比較多,確實睡的少了。”

周柒柒嘆氣,“你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跟他一起胡鬧。”

沈綰綰這才覺察出周柒柒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她抬眼看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不要多想啊,我就是看唐宋可憐,所以才去陪他的。他說館中好多小倌們覬覦著他呢,若是我不去,他們定然會以為他是個失寵的,落井下石也未可知。”

周柒柒笑了,這是什麼鬼理由,她沈綰綰居然信了?

“以宋館主的能力,難道鎮不住那些個小倌兒?”

沈綰綰尷尬一笑,“主要是他無聊,所以我們一起玩玩骰子打打牌。丁香也在呢,不信你問她。”

丁香,沈綰綰身邊又一位得力丫鬟。她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姑娘每次去我都在,還陪他們一起玩兒呢。”

見沈綰綰如此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轉了話頭聊到了另一件事上。

“最近雅集裡可有關於王家的訊息?”

沈綰綰讓丁香去一趟無聲閣找找看。

“如今莊子裡的小廝們蒐集到的資訊都存在無聲閣裡。我不常進去,得讓丁香找找看。”

兩人又在賬房中吃了會茶,丁香就回來了。

“約半月前,吏部尚書之女來雅集試妝,與同行之人聊到,說是瞧見王家二公子夏日裡夜遊花船,同行的女子雖身姿婀娜身量卻極高,倒像是男子身高。當時幾人還在猜測,估摸著是在南風館裡找的小倌兒扮的女子。”

周柒柒一喜,可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這王家二公子的料就這麼水靈靈的找到了。

“浮光,你去查查。”

沈綰綰還是第一次見周柒柒突然對都城的世家們起了興趣,“怎麼突然想起問王家的事兒?”

周柒柒神秘一笑,“尋仇罷了。”

沈綰綰一驚,一把拉住她的手,“周姐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點事,不過不是我。”周柒柒反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慰,“我不會有事,你莫要憂心。”

沈綰綰自然看出她的隱瞞,一把推開她的手,生氣道,“我待周姐姐一片真心,可週姐姐卻是處處隱瞞,我們這份情誼到底是不夠深厚的。”

周柒柒嘆了口氣,“若我同你說了,你可要替我保密,尤其是對錶哥。”

她將其餘人都遣了出去,低聲講了表哥賑災的事,甘棠被害的事和錢水縣瘟疫的事。

“我最近時常深夜醒來會想,若表哥沒能逃回都城,那他是否和甘棠一般,最終落得個屍骨不全的下場。”

“可他做錯了什麼呢?”

“錯的不是蠻橫猖狂的王氏嗎?”

“表哥遭的罪,甘棠的死,錢水縣百姓的命,總該向他王氏討些回來的。”

沈綰綰聽得拳頭捏緊,胸口好似被人塞了棉花堵住了一般。

“王氏確實該死!”

至於甘棠她是聽唐宋提過的,自幼陪在唐宋身邊一同長大。他總是笑著說那小子不愛讀書,可是正直勇敢,拳腳利落。等他再大些便讓他去當兵,說不定以後還能當個將軍呢。

可如今……

沈綰綰一拍桌子,“姐姐還想知道什麼?我一併為你打探。”

“所有,我要王氏所有人有關的訊息。”

兩人分別之際,沈綰綰拉著周柒柒語重心長的道,“周姐姐,凡事莫要將我排除在外,我不怕的。就算闖了禍,我那侯爺父親還能頂著。”

周柒柒點頭,“好,一言為定。”

回了周府,在門口遇上剛剛回來的周太傅。他渾身酒氣,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

“咦……那不是我的寶嗎?”他踉踉蹌蹌的走到周柒柒面前,“嗝……為父,為父喝多了,晚點再同你……同你說話。”

周柒柒向他行了一禮,讓門房將周太傅扶了進去。

“這幾日父親都這般晚回來?”

翠微應道,“近些日子老爺多了許多應酬,都是官場同僚邀他共飲,據說老爺逢邀必去。”

寒蘇在一旁補充道,“許多太后黨的官員邀老爺聚會,老爺也會同去。”

周柒柒迷惑,這是想看看是否有臥薪嚐膽的同道中人?

不過也好,總歸是不清高了。

而此時不清高的周太傅正在芙蓉院中罰跪。

“夫人……我錯了……”

周王氏喝著茶,冷眼瞧了一眼院中跪著的周太傅。

“太傅大人,如今天氣寒涼,還是莫要跪在院中受了,小心染上風寒。”

周太傅雖然有些控制不住身體了,腦子卻是還曉得自家夫人這是生氣呢,於是繼續跪在院中認錯。

“夫人,我真的知錯了……以後,沒有以後,我再也不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