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洩密嗎?”周柒柒對自已多日構思的成果很滿意,“放心,就算這些想法被人偷了去,也未必搞得清楚如何實施。”

“不是。”沈綰綰皺著眉,“我聽你說了半天,至少有八成沒聽懂。”

周柒柒:......抱歉,自我感覺過於良好了。

沈綰綰看她似有些受挫,又安慰道,“不過我能感受到,你想做的事情很厲害。”

周柒柒:謝謝,有被安慰到。

“其實你不必說那麼多,你只需要告訴我,當下你想做什麼便是。”

周柒柒正了神色,思考了一番後才道,“那便從開賭場開始吧。”

“不過,你的‘賭場’要和其他的賭場不一樣。”

沈綰綰來了興致,“怎麼個不一樣?”

周柒柒有些得意,“簡單來說,你開的不僅僅是個賭場,還是個珍寶閣,是個茶館,更是個胭脂坊。在這裡,你可以吟詩作賦,附庸風雅;也能養顏美容,修身養性;若是心情不佳,還能小酌小賭。”

沈綰綰笑了,覺得周柒柒有些異想天開了。

“你弄的這些,可不是那些賭徒們喜歡的,倒像是為女子開......”她愣了愣,似乎這才有些明白周柒柒的意圖,“你是想為女子開設賭場?”

見沈綰綰明白了自已的意圖,周柒柒忍不住朝她豎了豎拇指,“不愧是小小年紀就執掌侯府後宅的姑娘,理解能力真棒。”

沈綰綰忽略掉周柒柒奇奇怪怪的舉止和用詞,不贊同道,“你的想法不可行,這世間女子多被困於後宅,縱是像我這般離經叛道的人,也得掩人耳目才能去那些地方。”

周柒柒眨眨眼,“所以你開的不會叫賭場,而是‘寶珠雅集’。她們去的也不是賭場,而是女子常去的茶樓、胭脂坊一類的地方,這又有什麼問題呢?不過是恰好,這裡也有一些可以推牌九的專案,也有果酒在賣罷了。”

“是你說的,遇到問題,便處理問題。”

周柒柒笑的狡黠,沈綰綰也豁然開朗。

對呀,既然女子不能去那些地方,那便造一個她們能去的地方。既然世俗條條框框,那她便在這條條框框中鑿開一條縫。

沈綰綰有了思路,當即起身往外走去,“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了,改日再來找你。”

周柒柒在她身後大喊,“別忘了讓我入股啊!”

沈綰綰揮揮手,“少不了你。”

待人走出青黛院,扶搖幾人目瞪口呆。她們似乎聽完了全程,卻好像什麼也沒聽懂。而姑娘和沈家姑娘已經把事情定下了?

站在院門口值守的夏荷低垂著頭,心裡卻是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今的姑娘,所思所想當真是令人害怕。

周柒柒:這你就害怕了?如果你知道原來的周柒柒想幹嘛,怕是得站不穩。

周柒柒看了眼門口的夏荷,眸光沉了沉,到底沒有說什麼,只埋頭繼續練字。

唉~練得手疼。

練滿一個月後,周柒柒去芙蓉院請安。周王氏每隔一日會去青黛院看她,是以這會瞧見她便笑了。

“既能出院子了,怎麼不出去走走,來我這裡作甚?”

周柒柒笑道,“女兒惹了事,母親給我求情。關了禁足,你時時過來看我,如今我能出院子了,自然要先來給陪陪母親。”

周王氏欣慰,摸著她的髮髻笑罵,“這關了一個月,倒是學會了嘴甜。”

周柒柒笑著撲到她懷裡撒嬌,“母親最好了,柒柒最愛母親。”

周王氏聽著高興,吩咐廚房準備午膳時將柒柒的一併準備了。

一旁的婆子忙問道,“那今日還給老爺準備膳食嗎?”

最近太傅在六部巡查,常常忙到傍晚才會回府,所以周王氏每日都會將午膳準備好給他送過去。

周王氏心裡歡喜柒柒,哪裡還放得下週太傅,隨口道,“讓小廝去給他說一聲,今日就在吏部的飯堂吃吧。”

遠在吏部抽查文書的周太傅打了個噴嚏,一旁的吏部尚書打趣道,“太傅這是受了涼?可要給您上杯熱茶?”

太傅擺手直言不必,又低頭仔細看起文書記載來。

午膳過後,周王氏準備了一些謝禮,讓周柒柒帶去齊府。

“嘉銘那孩子是護著你的,哪怕被他祖父責罰也沒有說出去找的人是你。如今他遭了罪,你不去瞧瞧實在說不過去。”

周柒柒連連稱是,領著翠微和扶搖便出門了。

到了齊府跟門房自報家門,門房直接領著她們去了齊嘉銘的院子。

齊嘉銘前幾日才剛剛能下地,如今只穿了裡衣在院子裡倒騰藥材。聽到院門口小廝的通報,立馬往屋裡挪。

“等等......等一下,冬青!冬青你攔住她們。”

家裡的門房該換了,每次都不通稟。

冬青站在門口攔住周柒柒,等了好一會,才見齊嘉銘開啟院門,還有些微微喘。

周柒柒本來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只能開著玩笑尬聊,“這麼正式呀?還專門去換了一套衣服。”

齊嘉銘神色淡淡,將她們請進院子。

“不知道你要來,所以院子裡曬著藥材尚未收拾,還望見諒。”

周柒柒聽出他語氣裡的疏離,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行禮道歉,“今日來,最主要是想跟你道歉。”

齊嘉銘見她如此,倒是繃不住了。趕緊扶起她,“倒也不必如此。”

周柒柒是樂意見到齊嘉銘不待見自已的,但是不喜歡和討厭還是有區別的。尤其是她確實辦事不地道,還害得他無端受了責罰。

“我和沈妹妹偷偷去賭場不告訴你,並非刻意疏離你。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怕你受到牽連。只是後來還是讓你牽連其中,還損了名聲,確實是我做的不好。”

齊嘉銘原本心中是有怨氣的,他知道周柒柒並不心悅自已,才會如此與他見外。可她如今同自已道了歉,齊嘉銘又沒了脾氣。

“我原本是有些怨氣的,氣你去那樣危險的地方還避著我,氣你遇到危險不來找我,而是去找香月香桂,也氣你平安歸家卻不知會我。”

周柒柒覺得自已有點無辜,畢竟找香月香桂是沈綰綰的主意。至於回家沒有知會他......好吧,她確實忘記了。

“不過既然你誠心道歉了,那我便原諒你了。”齊嘉銘嘆著氣道,“若是你不喜我做你的未婚夫婿,我們也可以先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