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的陳暉頓覺疾風撲身,耳邊轟鳴不絕,他感知到黑暗中拍來的蛇尾,下落的身體憑藉本能在半空翻轉一圈,手中古劍用力揮下。

下一刻,他再次被打飛,掃來的蛇尾也條件反射般的迅速收回,在石礫之間灑上了大量鮮紅的血。

從地上爬起來,陳暉擦掉嘴角溢位的血,凌厲的眼神緊盯著不遠黑暗中的陰影。

接連受傷,巨蛇也意識到面前的獵物不簡單,攻勢暫緩,全身都隱沒到黑暗中,只有在陳暉的視線追逐而來時才能藉助微弱的手電光一窺其貌。

無邊黑暗中,窸窣的聲音愈發強烈,始終圍繞陳暉的周身,巨蛇在不斷的快速挪動,他也緊跟著的調整站位,追尋的蛇首方位。

忽的,空氣中破風聲再起,巨大的暗紅蛇首突破黑暗而來,早有防備的陳暉迅速向一側翻身滾動,在躲過蛇首攻擊後,膝蓋一彎,猛地蹬地而起,雙手舉劍斬下,即將暫中蛇首時,巨蛇的又快速消失於黑暗中。

幾秒後,陳暉身側再次突發異動,蛇首狂伸出現,他反身揮劍,自身被撞中,巨蛇亦帶血而退。

站在被血染紅的石礫上,陳暉的氣息出現混亂,接連的幾次猛烈撞擊讓他內傷極為嚴重,渾身都在散發著強烈的鈍痛,以至於握劍的手都在微微抖動。

然而他四周黑暗中的動靜卻沒有變小,眼前的白光中不斷有暗紅色的蛇軀流過。

在原地停滯幾秒,陳暉身後狂暴動靜傳來,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古劍,筆直往前狂奔,即使前方出現崖壁也不曾停止,而他身後追逐的蛇首亦緊追不放。

絕壁就在前方几米,陳暉已經可以看清楚上面凹凸不平的石頭,他仍然沒有停下,反而在這時猛然將速度提升一截。

而他身後,追逐而來的蛇首速度放慢了些許,一直緊閉的巨口重新張開,就要一口將他吞噬。

瀕臨絕壁,陳暉並沒有一頭撞上去,而是踩著上面凸起的石頭,幾步蹬高,而後迅速翻身揮劍,那張著血口的蛇首就在他的身下!

憑藉本能的向上咬去,蛇首合攏,而陳暉卻是落到了他寬闊的頂骨上方,迅猛的一劍刺下。

頭顱突遭猛擊,巨蛇猛烈搖晃起來,想要將陳暉甩下,但是好不容易才抓住機會的陳暉哪肯放手,雙手一按,將古劍整個的壓入了蛇頭。

當即,巨蛇的掙扎變得更為猛烈,龐大身軀瘋狂的在原地甩動,撞擊,裂谷內霎時變得沙塵滾滾,上方還有源源不斷的石頭墜落。

陳暉緊抓著劍柄不放,身體跟隨著巨蛇的伸起而變得懸空,幾度搖搖欲墜,但最後依然緊俯於蛇頭。

可是這時,由於巨蛇的翻滾甩動和陳暉重量的加持,古劍已有掉落的傾向,半截懸於外面。

如果巨蛇繼續搖動身體,毫無疑問可以擺脫陳暉,而這時的它卻選擇了向著崖壁攀爬,採取了另一種倒懸的方法。

崖壁上,巨蛇在極速挪動向上,被甩的頭昏腦脹的陳暉僅有一隻手還抓著劍柄。

他察覺了巨蛇的意圖,但是僅有的力量連支撐他抓住劍柄都困難,更遑論做其他事情。

勁風加身,陳暉看不見下方的黑暗,但也心知落下去多半會粉身碎骨,抬頭看著上方的劍柄,他努力試著伸出另一隻手抓住,然而每次要成功之時,總是被巨蛇突如其來的抖動打斷。

他沒有放棄,全憑一股驚人的毅力在堅持!

當崖頂出現光線時,終於,陳暉抓住了劍柄,懸空的雙腿蹬在蛇軀上,猛地將古劍往下劃去。

霎時,古劍破鱗斷骨,一路長驅直下!

即將衝出峽谷裂縫的巨蛇身體突然一僵,努力掙扎了兩下後無力的向下滑落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肆掠的鮮血如同洪水般鋪滿裂谷,巨蛇的身軀躺在其中還在微微挪動,但是看其模樣已然命不長久。

而在巨蛇的尾部,陳暉抓著古劍躺在石礫中,靜默無息了好久才慢慢的爬起來。

他掉落的時候雖然有意識的將巨蛇身體作為緩衝,但是也摔的不輕。

站立起身,陳暉踉踉蹌蹌的走到還在散發著微光的頭戴式電筒旁邊,將沾滿鮮血的鏡片擦乾淨,他繼續往巨蛇的身邊走去。

此時的巨蛇還沒有死去,但是連動彈一下身軀也辦不到了,在它的背部,那條從頭顱開始一直延伸到尾部的劍傷劃痕猙獰而恐怖。

舉起劍,陳暉對著暗紅色的蛇頭劃了一圈,巨蛇就此死去。

直到這時,他才大鬆一口氣,靠著巨蛇的屍體滑坐在血泊裡,慢慢的合上了疲憊的眼皮,可是馬上他又睜開眼,疑惑的盯著自已的手臂。

他能很明確的感受到,手上的紅蓮印記再次傳來了淺薄的灼熱感覺。

根據指引,陳暉摸索著靠近了蛇膽的位置,果斷揮劍開膛破肚,很快他得到了一個籃球大的蛇膽,令他意外的是,裡面竟然有微微的紅光。

破開蛇膽,陳暉得到了一顆魚眼大小的不規則紅色珠子,此時他手上的紅蓮印記也不再發熱。

這是什麼東西?

蛇的膽結石?

陳暉心生疑惑,看了手裡的蛇珠好一會兒,正打算把它收起,蛇珠卻突然出現裂紋,接著碎裂成幾塊,而後化為齏粉。

在這個過程中,陳暉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手腕進入了自已的身體。

他正萬分詫異,腦海裡一股昏沉之意襲來,終止了他的思考,眼下,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靠著蛇軀昏睡過去,陳暉在夢裡看見了白門,紅蓮印記,還有許多不可名狀的怪物,他們在嘶吼,咆哮。

從恐懼中醒來,陳暉周圍已經一片漆黑,頭頂的電筒早已熄滅,他只能勉強看見腳下的地面,繼續探索前方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站起身,莫名的抬起手掌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得自已的身體機能恢復了許多,疼痛也大大減輕。

短暫疑惑過後,陳暉摸索著來時的路往回而去。

自從在病房外面醒來的那一刻起,他身上不能解釋事情就一天比一天多,沒有必要刨根問底。

或許一切的答案都在‘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