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吟深吸一口氣,十分自然地維持著臉上的鎮定自若。她沉默著,沒有應答。
他又淡淡地說道:“安希喜歡你,所以我要把刀架在你的脖子,讓她親眼看你人頭落地,我享受這種快意。”
越風吟聞言,笑著點點頭:“你得先有這個本事。”
她的語氣十分溫柔,彷彿事不關己。
無面收了鈴鐺,下一刻,他已舉著刀鉤在了越風吟脖子邊,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我有這個本事。”
然而,越風吟卻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
她溫聲道:“細細想來,我從前從來沒有打過正經架,玩兒似的就贏了,弱不禁風這個詞都快成為我的代名詞了。”
她的語氣驟然變冷:“你,其實才是弱者中的一員。”
話音剛落,彎刀飛旋而出,劈進了磚牆。而那個無面鬼被越風吟抓擰著脖子,直接從地上帶起來。他用手緊緊抓住越風吟的手腕,下身不斷掙扎,然而都無濟於事。他的脖子在這五個看似纖細玉潔的手指中宛如屠刀下的軟肉。
越風吟微笑著道:“我不是嬌花軟玉,我不是金玉聖潔,戰爭是我的故友,卑賤是我的常客。我是生在越關冽冽寒風中只能孤身吟唱的厲鬼!沒有人會憐憫我,也不會有人會對我的死感到惋惜。所以,你是享受不到那份快意的。”
無面鬼大咳幾聲,叫道:“不!如燈會……”
越風吟把他一把甩在牆上,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磚牆。他沒有血,可他會疼,感到頭嗡嗡作響,天旋地轉,可它拔不出來。越風吟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的,是人,不是神。
“她是世上最強大的神。”
“她擁有心。”
“因為她擁有心,所以沒有人能強過她。”
“所以,她無所不能。”
越風吟就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無面想把頭拔出來的樣子,語氣平緩卻鄭重。她不容忍有人想傷安希的心,哪怕是她自己,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挖出心臟。儘管這份傾心從未表露,但它還是在越風吟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越風吟曾經問過自己,她活著,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世間平等?為了報父之仇?還是無所事事?
後來,她在安希身上找到了答案。
為了守護心中的信仰。
在她心中,安希曾經是朋友,是家人,是救命恩人;現在,是救世主,是光明,是唯一一個擁有心的神。
愛是我的信仰。
這是越風吟每天都在向自己重複的話。
越風吟長舒一口氣,微微恢復了些理智。她一把扯出無面的腦袋,看也不看便丟在地上,問道:“花迎在哪?”
無面鬼呻吟一陣,叫道:“她用容顏換了自由!在……在……現在應該流蕩在闌珊江邊!”
越風吟滿意地點點頭,把無面鬼綁在柱子上,轉身離去。
然而,她剛開啟門便怔住了。只見安希正站在臺階下,靜靜地看著越風吟,一動未動。
少頃,她開口道:“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