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嗤笑幾聲,偏頭看過來,道:“那——給你畫個花鈿?”

“不了不了,我這頭髮和花鈿不配。”越風吟誓死不做改變,又逗起了安希,“給你畫一個?”

“畫了就真成大家閨秀了。”安希一邊答一邊十分自然地拿起筆描了樣兒,剪下來貼在額頭。越風吟看去,是片火紅的楓葉,將凜冽之氣帶回幾分,卻與含蓄的妝容顯得十分協調。

“恭迎安小姐。”越風吟一邊鞠躬行禮一邊打量著安希。無論安希怎樣變化,她的眼睛永遠是最美麗的,好像一切飾物都是為了給她的眼睛陪襯。

“走吧。”安希笑著走上前,花釵上垂下的流蘇一動未動。

二人走出房間,來到正廳。安墨羽和楚懷柔正聊著什麼。他們身後還站著一人,身形魁梧,戴盔披甲,雙眼細長上挑,如鷹般使人不寒而慄。他正是紀將軍,紀霄。

紀霄無妻無子,性情十分冷淡,不喜與人說話,因此並不是很討喜。不過,他十分驍勇善戰,戰功赫赫,從前擊退華軒那一仗正是他領的軍。

“殿下,計劃有變。”楚懷柔見到安希忙跑上前,“紅蕭樓的花迎失蹤了。”

聞言,安希和越風吟一怔,安希忙問:“查到了什麼?”

楚懷柔答道:“剛剛得到訊息,花迎理應是去了溪花觀,還沒來得及派人去搜查。殿下,溪花觀乃是一個荒廢了的道觀,她去那裡做什麼?就不怕鬧鬼?”

“那裡曾經是道觀,鬼應該在那裡待不長久。”越風吟走上前,“更像是要幹什麼事來掩人耳目。”

“一個教坊女能幹出什麼事?”

“這話就不對了,教坊女只是身份,不是能力。”越風吟撩了下寬大的袖衫,“她乾的也不一定是大事。”

“好了,眼下要緊的是找到花迎。”安希終斷了爭執,“走吧,懷柔留守,小吟,墨羽,紀霄,跟我來,我們去溪花觀。”

少頃——

偏遠的郊外,赫然佇立著一座殘破的道觀,周邊雜草叢生,道觀隱在沉夜中,藤蔓張牙舞爪爬滿了牆壁,大門上的匾額已掉了一半,漆料在歲月中黯淡無痕,留著“溪花”二字。

紀霄走上前,一把推開大門,門已被侵蝕了昔日的光輝,留下的只有“吱呀”的聲響。四人跨入溪花觀,一片殘敗荒涼,寒風陣陣,微微揚起塵土,給道觀又布上層淒冷。

“花姑娘會來這種地方?”安墨羽咳嗽幾聲,扇了扇鼻前的塵土,“就算掩人耳目也不一定要來這種地方。”

“也許是對方提出的。”越風吟抖了抖衣袖,她白色的大袖衫上落滿了灰,“這地方可真夠舊的。”

這時,越風吟感到身側飛來一陣凜冽的寒意,甩袖而擋,只見一支利劍插入了磚地。

“還真有人在!”安希忙把越風吟拉到身後,眉間微蹙。

四人皆屏住氣息,凝神環顧四周。周圍一片漆黑,很難看清。忽然,安墨羽頸後一涼,轉身襲去,看到一個人形霧影也向他襲來。安墨羽揮拳而去,卻什麼也沒打到,那人影猛的散開,如同煙花般四散不見。

“影鬼!”安墨羽忙退回安希身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