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越風吟的表情,不堪中帶了幾分尷尬,尷尬中帶了幾分驚愕,驚愕中帶了幾分一言難盡,在那豐富的表情之下,差點,跳樓的心都有了。
她憋著口氣沉默半晌,坑坑窪窪地道:“你們……太坑了……”
別人被坑,那是坑錢坑權,她被坑,那是把自己都坑進去了。
“一幫人……合夥……太不厚道了……”
典禮官哪見過有人敢這麼和安希說話,即便是安墨羽也未曾這般,嚇得臉都白了。誰知安希只是狡猾又寵溺地笑笑:“嘖嘖嘖,格局小了,這叫陰謀策略。”
那天紅雨賽結束後,整座城都鬧騰起來了,街坊巷道一個個瘋傳,“聽說了嗎?安殿下要成親了!”“聽說了聽說了,娶的還是位女子!”“聽說那姑娘還特小嘞!”“還是明都來的娃兒呢!”“我見過我見過,那姑娘長得特別好看!”“是哎是哎……”
大到官府權門,小到吃茶小鋪,全都在瘋傳!
此時,神殿內,越風吟盤腿坐在地毯上,把頭深深埋進抱得緊緊的抱枕裡,雙耳通紅。安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肘支在腿上撐著下巴,笑眯眯地道:“好奇心害死小白鼠啊。”
“你沉默吧……”越風吟生無可戀地應了一句,又忽然抬起頭,“你們暗都人不恨明都人嗎?”
安希見越風吟抬起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越風吟又猛地埋下頭去。安希笑道:“恨,當然恨。不過,恨的是那些權貴,對於農鄉區的……更多是憐憫和同情。”
“那還挺好的……”越風吟又緊了緊懷中的抱枕。
“嘖,小白鼠,你賞個臉看看我唄。”安希逗起她的小白鼠無法無天。
越小白鼠並不想賞她臉。
安希又輕笑一聲,道:“對了,我幫你渡波暗術,修復你的混沌玄元,讓你的實力再提升一個檔次,如何?”
越風吟猛地抬起頭,三思後答道:“行吧。”
安希從抽屜中取出一段白綾,剛取出,越風吟便一本假經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吊死我。”
安希頓時哭笑不得,溫馨提示:“別忘了你身上還有一道奴印,別逼我發動印術把你禁言好嗎?”
越風吟果真沉默了。安希拿著白綾走到她身後,用白綾矇住了她的雙眼,又輕輕打了個結,溫聲問道:“緊嗎?”
越風吟卻答非所問:“渡暗術需要矇眼嗎?”
安希沉默片刻,不善的微笑道:“配合就對了。”
話音剛落,房內所有的蠟燭全部熄滅,只留下一片漆黑。
安希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氣十分森涼:“小吟,你知道,渡暗術最貫徹的方法是什麼嗎?”
未等越風吟說話,她便自己回答,語氣中是再也無法抑制的貪婪和慾望:“就是啊,砸碎這個人的每一寸骨頭。”
越風吟後背一涼,安希的聲音從耳畔幽幽傳來:“可是,你會疼,我會很捨不得的。”
下一刻,屋內忽然被一片刺眼的血紅色光芒籠罩,安希從後面輕輕圈住越風吟的脖子,與她緊緊相貼,發出一陣陣令人心裡發毛的怪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