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真的是你……這不是夢……”越風吟緊緊摟住安希,好似害怕她又一次離開自己,不願再鬆手。她在夢中夢到過千萬次與安希的重逢,卻總是在驚醒之後,兩手空空。

“如果遇見你是一場夢,請讓我永久沉睡吧……”

“傻瓜,這不是夢。”安希輕吻了一下風吟的眉心,“我回家了。”

花海在漫天飛舞,席捲了河岸,宛如愛神對久別重逢的祝福。明都對安希和越風吟的謾罵宛如熱烈的喝彩。

“這次,我不會鬆手了。”越風吟的手緊緊攥著安希的手,緩緩分離與她的擁抱。信徒牽著她的神明,緩緩走出玫瑰的殿堂。惡神歸位,三個神明站在不同的立場凝望遠方。

越風吟帶著安希來到明都內城,果不其然,魂絲鬼肆無忌憚地在城中游走破壞。安希評價了句“自討苦果”後,又看向越風吟。

那雙璀璨的眼眸中星辰湧動,粼粼如海。清泉在眸中盪漾,玫瑰在眸中綻開,朦朧如有香霧徐徐,清澈似有溪流潺潺。她一笑,便是詩中寫的陽春三月,畫中描的國色天香了。

越風吟不知是太久未見她,還是太過想念她,莫名想把這份屬於藝術的美麗自私的藏在罐中。

“你現在是封陰令的主人了,凌姚雨,你來召。”安希笑道。

越風吟想物歸原主,卻又不忍向安希搖頭,便道:“一起。”

二人站在高樓的屋脊上,俯瞰著陸上的恐懼與狼藉。越風吟從腰間解下封陰令,握在手裡,血紅色的光暈湧動。越風吟的眼仁瞬間變白,光暈擴散開來,覆蓋了整座皇城,花海逐漸凝聚,結為一片血紅的陰雲。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空山無人夜色寒,鬼群亂嘯西風酸……”忽然,血雲化作血雨從天而降,一個個魂絲鬼化為灰煙哀嚎著消散。血雨洗滌了城市的昏暗與汙穢,雨過天晴,城市又恢復了昔日的輝煌。血泊殘留在大街小巷,有幾分朦朧的詭異。

“當初那個詛咒說會有人血洗皇城,是單純的字面意思吧。”越風吟笑著,笑得毫無壓力,“你當時說,幸運的人會斬平荊棘,重獲新生,看來,我們都是幸運的人。”

二人落到地面,不出意料,江蕭和越風銀二人都站在那兒等著她們。江蕭依舊神色如常地笑道:“恭迎安殿下。”

安希也笑道:“江殿下,好久不見。”

江蕭和安希都不因互知姓名而顯得意外,也不再對話。江蕭略為惋惜地嘆了口氣,看向這一片狼藉的城市,笑道:“明都不能再暴亂了,這是一個教訓,改分為兩層階級好了,神和人。”

“您依舊站在頂端啊,江殿下。”安希目光平淡地看著江蕭,“這就是您的目的吧,保住位置的情況下取消階級。”

江蕭的笑容一僵,又立刻恢復正常:“這是哪兒的話?”

“您一定要我把過去的事挑明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