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吟!”安希瞳孔驟縮,“出來就回不去了!”
“知道,難道你要我在裡面眼睜睜看你隕落嗎?我做不到!”越風吟一邊答一邊甩袖而出,三根冰稜嚮明神飛去。明神橫劍一掃,冰稜瞬間化為粉末。
明神笑道:“如燈,方法這不就來了?你若不毀壞穹頂,這個小叛徒,可就要一同死了。”
安希遲疑了一兩秒,又笑道:“毀壞了穹頂,你們一樣不會放過她。而且,她不會死。”
在場的人皆是一怔。忽然,越風吟身體一僵,不再動彈。越風吟瞬間反應過來,對安希叫道:“你發動了奴印!”安希笑著點點頭:“不要動了,風吟,今日我註定無法活著離開,但你可以。好好活著,我的下一世會來尋你。”
話音剛落,越風吟眼前一黑,倒地不起。安希緩緩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木製令牌,上面刻著“封陰”二字。她將令牌掛到越風吟腰間,又低下頭,很輕很輕地吻了越風吟的眉尖,又微笑道:“對不起,我沒法陪你走流緣橋了,會有比我更好的人陪你走的。”
安希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耀眼的萬千士兵,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想錯,鬼群要反噬明都了吧。擊敗鬼群的唯一方法,我交給越風吟了。你們若殺了她,下一個淪陷到這種地步的就是你們了。”
明神一怔,笑道:“很好的條件。我接受,不殺她。”
“但我想,你也清楚,你自己會不會有下一世吧。”
明神騎著白馬緩緩上前,徐徐舉起劍,一劍刺入安希的心臟。鮮血從那個豁大的缺口噴湧而出,安希的嘴邊也溢位血,血染紅了銀亮的劍鋒,滴到荒蕪的土地上,一株株彼岸花環著安希綻開那血紅色的花瓣,遠處刮來花海的狂風,所有人的視線陷入了一片迷濛的血紅。
明神面無表情地又將劍刺的更深了些,眼前這個一襲紅衣的女孩逐漸變得蒼白,變得透明,變成了一縷輕煙,隨風散去。
這時,明神注意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落。她拾起一看,是一顆板栗,尚有餘溫。
明神走到沉睡著的越風吟身邊,為她剝好,輕輕將板栗放入她口中,又為她拭去了眼角流到鼻翼的淚。
“美好的愛情。”明神不平不淡地留下一句。
“倘若當年誕靈樹將你送進貴族區,你將不會有這滴淚。”
花海逐漸消失,明神眼前回歸明朗。她淡聲道:“用百劍封魂,絕不能讓安希醒過來。把越風吟帶回明都,關入牢獄,重明社審問,讓她把令牌交出來。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必須讓她吊著一口氣,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允許殺了她。”
幾個侍從從隊後出來,架起越風吟,其中一個,臉頰有片燒傷,
隊伍分散開來,各盡其職。越風銀站在一個陣腳上,注視著手中曾傷害過妹妹的輪迴劍,陷入了沉思。
越風吟再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潮溼破爛的天花板。她緩緩坐起身,下襬的鮮血似乎又往上衣蔓延了些許,一根有些生鏽的鐵鏈牢牢拴住了她的右手腕。她撩開袖子看去,奴印消失了,說明——安希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