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裡的事白淵沒有說謊,只是隱瞞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從種種蛛絲馬跡來看。

這群空鬼跟綠焰之間絕對有所勾結。

人們置身在稍有不慎就隨時可能會暴斃的環境裡,每時每刻都在滋生出大量原罪。

原理基本上跟白淵經歷的那座鬼蜮大差不差。

只是物件從畸變種換成了藝術家,遊戲也從大逃殺變成了過家家。

效率卻是天差地別。

要不怎麼民俗學者和藝術家總是難免淪為高危職業。

“咱們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趁夜色挾持一隻空鬼,強迫它開傳送門送我們回到現世?”

蔣偉皺眉沉思。

然而他的提議被白淵無情否定。

“沒用的。”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我利用身份之便對空鬼做過測試,它們的種族之間存在某種聯絡,你可以簡單的理解成心靈感應,或是意識交流聊天群之類的東西。”

蔣偉恍然。

如果事情真的如白淵所講,那的確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況且以空鬼對他們格外關注。

怕是還沒等行動,就已經被覺察出端倪。

接著就是抽骨剝皮一條龍服務,保證讓你走的格外痛苦。

想通了關節之處。

蔣偉無力的癱倒在病床上。

莊園裡的怪異少說也得有幾十只,而且實力全部都在恐慌級以上。

背後的隱藏Boss更有可能是統領級。

憑他這個六階超凡者,能撐過五分鐘不死都算是超常發揮了,還想要帶著個拖油瓶一起跑路。

不如趁早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為今之計。

就只能指望大佬佬了。

白淵無視了那雙寫滿了希冀的眸子,自顧自的抿了口桌上的可燃烏龍茶。

酒香頓時在房間中瀰漫。

蔣偉眼角狂抽。

有時候真不知道大佬到底是心大,還是真就對自已的實力自信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好像從沒見過他表現出慌亂的一面。

蔣偉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他與大佬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一想到恐怖至極的狂獵天使,在那個男人胯下痛苦哀嚎的畫面,突然就覺得這些空鬼好像也不算什麼。

是了。

連災厄級存在都能吊起來抽的男人,又豈會將區區幾隻空鬼放在眼裡。

“咳咳,大佬你一定已經想好,咱們待會該用什麼姿勢出去了吧,能不能稍微給我透露一點?”

“出去?”

白淵理所當然道:“為什麼要急著出去,先陪它們耍耍,反正只要你老老實實的遵守舞臺規則,它們就不會輕易對你出手。”

蔣偉意識到自已似乎並沒有選擇的權力。

無奈下也只得乖乖認命。

……

午後。

沈卜邢主動找到蔣偉,趁周圍的空鬼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悄悄把一張紙條塞進後者手裡。

旋即匆匆離去。

從始至終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蔣偉不動聲色的把紙條揣進兜裡,打算晚些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看。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

有一道陰鬱的目光,落在了自已身上。

難道是剛才沈卜邢遞給自已紙條的舉動被人發現了?

蔣偉沒有回頭,更沒有表現出異常。

他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默默在庭院中埋頭打掃。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蔣偉把庭院裡的落葉掃的差不多,這才感覺那道窺探的目光收了回去。

吃過晚飯。

蔣偉隨口扯了個謊,聲稱自已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翹掉了晚上的工作。

走進醫生辦公室。

裡頭的人正津津有味的吃著什麼。

湊近一看。

嚯,四菜一湯。

妥妥的公務員待遇!

蔣偉忍不住腹誹,憑啥自已的晚飯就是鹹菜饅頭。

這不公平!

“這是今天中午沈卜邢塞給我的。”蔣偉把那團被揉得皺皺巴巴的紙條遞了過去。

只見上面用歪歪扭扭的血色字型寫著。

「禁區:地下室、傭人食堂後廚、午夜12點至凌晨3點的東側花園。」

「傭人活動範圍僅限規定區域,並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清掃工作。」

「醫生在每晚的10點,都需要去給莊園的家庭成員做檢查,順序是大夫人、老爺、小姐、二夫人、少爺……」

「不要相信同類,他們之中有叛徒!」

“話說……”

“咱們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白淵原本在津津有味的讀紙條上的字,聽到對方的問話也沒抬頭,只是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了句。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不知怎的。

蔣偉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聽話的沒有再問。

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紙條的字上。

白淵默默的記下三處禁區,打算等晚上挨個去溜達一圈,說不定這裡面就有用來藏灰晶的地方。

蔣偉疑惑道:“奇怪,我怎麼沒聽人說過還有這些規矩?”

“別誤會了,那些空鬼只是把你當成取樂的工具,自然沒必要告訴你全部的規矩,它們怕是巴不得你死得再快一點,好剝了你的皮給自已做身新衣服。”

白淵笑的充滿惡意。

蔣偉識趣的閉嘴。

半晌。

在確認過沒有隱藏的字後,白淵輕打響指紙條憑空自燃。

接著示意蔣偉背起桌上的工具箱。

“我們走吧”

“去哪?”

蔣偉一頭霧水。

白淵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時針眼看就要指到6的數字。

蔣偉的表情略顯遲疑。

倒不是他不願意給白淵當拎包小弟。

只是他不敢確定。

這樣做會不會違背角色的規矩。

只可惜白淵並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推著他走向主宅。

“嗯……心跳脈搏強而有力,就是腎功能略顯欠佳。”

“做那些喜歡的事要注意節制。”

“別的就沒什麼了,回頭我給你開點六位帝皇完,堅持吃幾個療程保管藥到命除。”

白淵收回聽診器。

閉著眼睛隨口胡說八道一通,便拽著蔣偉去趕下一個場子。

臥榻上的老爺眼眸低垂,灰暗的瞳孔如死人一般毫無波瀾,在白淵診療的過程中從頭至尾未發一語。

只是在兩人踏出房間的剎那,臉上才忽的露出詭異笑容。

出了房間。

蔣偉略顯遲疑的開口道:“大佬,你這麼瞎掰真的沒問題嗎?”

難怪他有此一問。

畢竟白淵剛才對大夫人也是這一套說辭,甚至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帶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