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也在用奇特的目光打量鹿露,這丫頭的能力好像比剛見面時更強了。

“咳咳咳,嘔……”

倒黴孩子楚中天,剛從鹿露的魔爪中解放,就開始拼了命的咳嗽起來,到來後更是劇烈的乾嘔,像是要把整個腸胃都嘔出來似得。

“蔣偉在什麼地方?”

楚中天勉強抬起手,給白淵指了個方向。

幾分鐘後。

一間裝飾華麗的會客室內。

莊園裡的傭人給兄妹倆分別倒了杯水,隨即便懂事的退了出去。

蔣偉坐在二人對面。

臉上愁眉不展。

失蹤的那個畫家似乎分量不小,甚至連總部那邊都驚動了,給監察官黑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期限內把事件解決。

並且。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黑手自然也順理成章的把壓力轉移到了蔣偉頭上。

若是後者不能在規定的時間裡搞清楚這起異常事件的原委,等待他的絕不僅是寫份檢討書再扣點工資那麼簡單。

九夏優良的職場文化不外如是。

“拜託了大佬,我現在只能指望你了!”蔣偉可憐巴巴的看了過來,就差直接給白淵跪了。

原本白淵是懶得管他死活的,但事情既然涉及到了綠焰。

這麻煩他是管定了。

不為別的,就為一個哥們義氣!

“你彆著急,先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次的事件跟綠焰有關。”

蔣偉聞言立馬從腳邊拿起一個方盒:“這裡面裝的就是那幅詭異的畫,大佬你只要看了就一定能明白。”

白淵從他手裡接過盒子開啟一看,裡面安靜的躺著一幅油畫。

身為藝術家(白淵自稱),這點欣賞能力自然是有的。

從種種技法來看,確是大師之作無疑。

凌亂中暗藏秩序的線條,勾勒出一幅壯麗奇詭的畫面。

那是一群身形纖長背生雙翼的怪物,它們圍著一簇無比巨大的墨綠色火柱,揮動四肢瘋狂跳著不知名的舞蹈。

儘管它們光潔的臉上並沒有任何五官,可依舊能夠感受到那份狂熱與崇拜。

“這畫的是邪神魔焰之主和它的狂信者?”

白淵提出疑問。

蔣偉神情凝重的點頭。

白淵又道:“也就是說,那個叫沈卜邢的畫家,是被綠焰的人給帶走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

蔣偉的語氣略有些遲疑:“阿卡姆外圍包裹著一層「認知濾網」,對於絕大部分的超自然力量,都存在一定的隔絕作用。”

眼見白淵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蔣偉立馬又補充道:“即便無法做到徹底隔絕,也能夠讓那些力量留下痕跡,以便於後續的追蹤調查,就像是崇明中學跟金陽小區那樣。”

“然而這就是這起異常事件中最奇怪的地方,明明種種跡象都表明,蔣偉的失蹤是有超自然力量從中作祟,但不管我們用什麼辦法,都沒能查詢到其留下的半點痕跡。”

可以說。

要是沒有沈卜邢留下的那幅詭異的畫,怎麼看這都只是一起離奇的密室失蹤案。

“我可以幫你,不過有個條件。”白淵神態自若的抿了口茶。

蔣偉一聽頓時大喜過望:“只要大佬你答應幫忙,不管是什麼條件都行!”

白淵表情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後者立馬菊花一緊。

好在白淵很快就公佈了答案,這才沒讓蔣偉煎熬太久。

“這起事件中發現的所有東西都要歸我,至於事後給上頭的報告上該怎麼寫,我想你應該心裡有數。”

“沒問題!”

蔣偉回答的十分乾脆。

見他答應。

白淵拍了拍某隻賴在自已腿上的蘿莉腦袋。

“去幫哥哥檢查一下這座莊園,要是中途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馬上回來告訴我。”

“知道了,哥哥!”

鹿露甜甜的應了一聲,隨後一蹦一跳的跑出門外。

直到這一刻蔣偉才悚然驚覺,原來房間裡面一直都是三個人。

那個小丫頭竟然能避開,他這個六階超凡者的感知。

簡直是恐怖如斯!

果然能跟在大佬身邊的人,也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白淵拿起那幅畫,旁若無人的觀察起來。

直到晚飯時。

鹿露才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

“有什麼發現嗎?”白淵問。

小蘿莉搖了搖頭,小臉上滿是委屈,似乎在為沒能幫上哥哥的忙感到沮喪。

白淵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並沒有太過在意。

就好像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鹿露此行必然會無功而返一樣。

“先吃飯吧。”

白淵拍了拍自已的大腿,鹿露悶悶不樂的小臉立馬揚起笑容。

飯桌上。

白淵開始整理起今天的收穫。

在鹿露滿莊園晃悠的時候,他自然也沒有閒著。

首先是沈卜邢失蹤的那間書房。

或許是出於藝術家的某種獨特癖好,書房的五個面都是光禿禿的牆壁,除了一扇用於進出的大門以外,再沒有任何連通外界的渠道。

書房裡不存在蠟燭等照明裝置。

據莊園裡的傭人所說。

自從沈卜邢表現出異常舉止開始,就讓人撤掉了書房裡的檯燈和蠟燭,從那以後他一直在黑暗的環境裡作畫。

有次某個女傭出於好奇問了沈卜邢一嘴,結果得到的答案卻嚇了她一跳。

“你看不見嗎?”

“就在那裡,炙熱的、明亮的、溫暖的、璀璨的火焰,就在那裡啊!”

“根本不需要多餘的光,只要有祂在就足夠了。”

其次是莊園內的神秘訪客。

據傭人所說。

那位客人是在某個雷雨天突然上門的。

“老爺絕對不認識那人,甚至因為對方打擾了自已的創作,一開始他還表現的很不耐煩。”

“可不知怎的,從老爺第一次在書房裡跟那人密談之後,對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當時書房裡只有他們兩個,老爺把我們全都趕了出來,還特意囑咐沒他的指示誰都不準進去,所以具體的交談內容沒人知道。”

“老爺的行為舉止變得異常,也正是從那人登門之後開始的。”

白淵追問道:“你說的那位客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傭人想了想。

“他只待了不到三天,隨後就不辭而別了,當時老爺為此還發了頓火,指責我們為什麼不把人攔住。”

“拜託老天,我們甚至連那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他簡直就像個幽靈,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