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牆?”

白淵倒不是驚訝於當下情況的詭異,而是在這個奇詭的世界裡,鬼打牆這種東西相對而言著實有些低階。

“如果是空間摺疊的話,可以用萬物終焉的力量直接斬出一條缺口,但這樣一來可能會影響到鬼蜮的穩定性。”

他倒是無所謂,但胖子跟鹿露會有危險。

這也是為什麼白淵沒有在一開始就直接以力破法的原因。

“不過也存在另外的一種可能,那就是有東西在暗中搞鬼。”

白淵停下腳步。

將體內的以太集中到眼部,來開啟靈視狀態,全神貫注的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周圍乾淨的一塌糊塗。

別說是暗中搞鬼了,就連個躲藏起來的怪異都沒有,彷彿整座鬼蜮此刻就只剩下他自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呼……不行了,實在是爬不動了!”白淵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坐倒在十五層的臺階上。

他不動聲色的轉向一旁的牆壁,接著藉由身體的掩護點燃了一支蠟燭。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袋 ,人能與鬼通。

在亞空間災厄降臨前,有傳說用犀牛角製成的蠟燭,點燃之後就能夠看見非人之物。

而白淵手裡這支天文臺特製的蠟燭,其效果與之類似,專門被用來對付這種「不可視」的怪異。

無色無味的煙霧氳散進空氣裡,周圍彷彿被鍍上了一層濾網。

朦朧間。

白淵用旁光捕捉到一抹若隱若現的陰影,那東西就站在十六層與十五層間的緩衝帶,正隔著樓梯扶手頭朝下的死盯著他。

“呵,果然有東西。”

他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想看看那東西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將蠟燭藏到身後。

白淵從地上緩緩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上走。

就在他起身的瞬間。

那個從上面倒吊著窺視他的陰影,猛的把頭縮了回去。

等白淵走到緩衝帶時,那個陰影居然在樓梯上等著他,而他也終於看清了那東西的樣子。

一頭烏黑的長髮遮蓋住了大半張臉,偶爾露出的地方呈現出高度腐爛的狀態,離近一聞感覺像是放壞了的鯡魚罐頭,那味道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生化武器。

白淵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那東西並沒有發現白淵已經能夠看到自已,就那麼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口中不斷髮出含混不清的低語。

起初白淵以為它是要引導自已,結果剛一抬腿就發覺事情不對。

那東西一直在原地踏步。

於是白淵也學著它的樣子原地踏步起來。

“呵,原來如此。”

白淵心中冷笑:“合著所謂的鬼打牆就是這麼回事。”

由於他的演技實在太頂,那東西竟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還在那裡鬼畜般的原地踏步。

白淵突然毫無徵兆的抬起手,照著它高度腐爛的臉就是一個大逼兜。

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它打懵了。

直接就僵在原地。

【來自低語者的原罪值+999。】

等低語者回過神,就見一張詭笑的臉死死的貼了過來,距離之近不是接吻就是幹架。

這一刻,攻守逆轉。

低語者此刻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因為在它剛想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白淵已經率先出手斬斷了它的四肢,只剩下光禿禿的軀幹,不受控制的朝臺階下面滾落,一直滾到下一層融進了黑暗之中。

白淵沒有去追。

只是在低語者消失前的最後一刻,給它上了一個燃燒的buff。

“咯咯咯……”

一陣笑聲忽然在耳旁響起。

白淵轉頭去看,發現自已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

他有點意外。

對方竟然能夠瞞過自已的感知。

“直接殺掉不好麼,還是說你就喜歡像這樣折磨對手。”站在白淵身後的女人笑嘻嘻道,“你可真是個惡魔吶。”

“你是誰。”

白淵也跟著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容叫人毛骨悚然。

對方從外表看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胸前則是一對完全與年紀不相符的大雷。

她看著白淵,白淵看著她的胸。

她發現了白淵在看她的胸,於是示威般的往前挺了兩下,頓時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而白淵也發現了,她發現了自已在看她的胸,於是更加的明目張膽起來,雖然他原本也沒有顧及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那。

最終還是白淵打破了這個平衡,他閃電般出手瞬間就扼住了對方的喉嚨。

在鬼蜮裡親眼看到怪異還能如此面不改色者,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必不是什麼偶然被捲入進來的無辜路人。

“不、不要……”

女人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好、好難受,求求你放開我……”

然而。

她的掙扎剛開始沒幾下,臉上的痛苦忽的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到潮紅的表情。

“嘻嘻騙你的,其實想被掐著脖子呢!”

此情此景。

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小兩口在玩什麼奇奇怪怪的play。

白淵的手緩緩用力,但很快他就察覺到,對方怕是並非活人。

纖細的脖頸被掐得扭曲變形,女人的表情卻依舊戲謔,彷彿感受不到半點痛苦。

直到白淵將手鬆開。

女人本以為他是放棄了,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但……

以白淵為圓心,周遭的以太被瞬間掏空。

一柄黑紅色的巨鐮憑空具現。

女人在看到「罰」的瞬間,感覺到身體裡的某種東西被奪走了,隨之而來的是無比強烈的危機感。

“等一下,有話好好……”

“等你媽個頭!”

白淵可沒有給人第二次機會的習慣。

貫穿漫長黑夜,惡魔神鋒再現,一道斬擊過後就連空間都隨之破裂。

女人來不及開口,就化作了一地的碎塊。

但詭異的是。

即便「萬物終焉」的力量,理論上已經將這具軀殼徹底殺死。

她卻並沒有因此而死。

那一地的碎屍塊甚至還在不停蠕動,試圖重新聚合拼湊成完整的身體。

與此同時,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這傢伙怎麼不聽人講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