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天恆帝終於下令要把他放出來的那條瘋狗牽回去……啊,不是,是大將,大將曦姮喊回朝,除了被殺雞儆猴到滅族的倭國外,就數被禍禍到日子都快要混不下去,但偏偏又被曦姮吊著那麼一線希望不上不下的蠻族諸部最激動了。

尤其是在小道訊息流傳,說是曦姮這次回去,天恆帝還要開始安排成親的事情後。

好!

好啊!

喊回去成親好啊!

成親了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要顧慮到家裡的妻子和孩子了,只要他們不再手賤去騷擾天恆邊境,曦姮應該也不至於領兵就在草原紮根,逮住哪個部落就屠殺哪個部落了,在家裡抱著嬌妻美妾顯然比在草原上晃盪快樂啊!

附屬國和一些請求與天恆建交的請求終於被天恆帝首肯的國度其實也很激動。

他們和天恆建交,甚至於是暗戳戳討好天恆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還不是因為曦姮過於非人?

現在天恆帝要把人喊回去成親的時間又正好卡在同意和他們國家建交的點上……天意啊這是!

哦——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他們就是覺得吧,他們國家適婚年齡的公主一個個冰雪聰明,花容月貌,最適合帶上一起出使天恆了!

星羅國就不一樣了。

想著還在曦姮後院裡的阿布曼,他們徹底陷入了沉默。

一開始,他們其實是想過找機會偷偷動點手腳,比如用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把阿布曼換回來。

但奈何那也得有機會啊!

拖到後來……好不容易找到個空隙和阿布曼對上話,星羅國的人就沉默的發現,阿布曼……好像,大概,可能,或許,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被教傻了。

“我已經是殿下的人了,你們怎麼能讓我去矇騙殿下呢?”

聽聞星羅國人來意的阿布曼整張臉都寫滿了抗拒和完全不能接受。

“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這擲地有聲的話,聽得星羅國的接頭人愁啊,還以為是阿布曼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那一通叭叭叭的給他解釋,如果他是男兒身的事情敗落,結果究竟會有多嚴重。

誰知阿布曼聽了,當即一臉自豪的表示——

“我是不會欺瞞殿下的!”

星羅國接頭人:……?

一開始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腦子一轉之後——

他瞳孔瞪大了,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所,所以——”

“沒錯,所以殿下早就知道了!”

阿布曼看著面前星羅國接頭人一臉恍惚的模樣,臨走前還不忘記真心的給了他幾點建議。

“雖說你是星羅國的人,但有空了讀讀天恆的書長長氣節是肯定沒錯的。”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所謂男子必修課程書籍推薦。

像是什麼《三從四德》,《烈男傳》,《男德》……

聽得自認自己對天恆文化還是有點了解的星羅國接頭人腦子都好像變成了漿糊。

這些書名……

好像有點耳熟,又好像根本沒聽過的樣子?

對此,負責教導阿布曼的四號笑而不語。

別問,問就是阿布曼所學的每一本教材,都是他親手改編出來的心血啊!

好在搭配上暗衛營裡洗腦的一套使用,效果很不錯。

滿意的看著阿布曼回院子的身影,隱匿在暗影處的四號很是欣慰。

……

班師回朝的那天,以曦姮為首,六皇子賀玄恪在側,賀雲承,賀雲星隨後,剩餘出行的武將並列兩行,騎兵,步兵前後有序,步履齊整有聲——

百姓蜂擁,一片慶賀聲中,有些貴族公子都忍不住將手邊的花卉從包廂的視窗對著前方的行列投下。

位置在最前,首當其衝被花卉給砸了一身,活像是走在花雨,還是花暴雨裡的曦姮:……

扔的很好,下次別扔了。

她摸了一把臉,順滿花卉的手不等放下……

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什麼,腦子還沒指揮,手已經率先精準的抓住了那一抹藍影——

是……香囊?

順著香囊被扔來的方向回首抬眸——越過重重人海,正好與一雙碧藍色的瞳孔對視。

那是一個帶著面紗的金髮碧眼異族人。

滿頭長髮以一根髮帶作束,彎彎的眉眼好似天上的月牙,目光熾熱而專注中,眉宇間的笑意卻是不同於異族熱烈的矜持與剋制。

就像是……從小被人以天恆貴女的模子教匯出來的。

有點熟悉——但不多?

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位即便沒有露面,也能知道面紗之下必定是張好看面容的美人在和自己對視兩秒後,略帶著點慌亂與羞澀的別過了眼,在身旁侍從的提醒下逐漸隱匿於人海……

曦姮眯了眯眸。

不等細想——

“七哥,看上了?”

賀玄恪輕輕一夾馬腹,手握韁繩駕馬上前,目光驚奇的看著還停留在曦姮手中的香囊,眉尾一挑,聲音八卦了起來。

“要不要……”

摩挲了兩下質地上乘,一看便是名貴錦緞作底的香囊,曦姮想著那雙碧藍色的眸子,隨手將其掛在了腰間。

“你很閒?”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湊過來的賀玄恪,音調聽不出來喜怒。

“還是骨頭癢了?”

瞬間就被回憶狠狠攻擊了一波,下意識覺得肉疼起來了的賀玄恪:……

香囊?

什麼香囊?

沒有的事情啊~

剛剛都是自己的錯覺!

賀玄恪麻溜的閉上了嘴,只當剛剛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過——香囊的事情能夠裝聾作啞,另外一件事就不是很行了。

看著前方越發清晰的宮門,賀玄恪想忍,但沒忍住。

“七哥,母妃說我這次的成人禮,名義上是為了我的及冠慶賀,實際上是父皇為了替你選妃才預備大型操辦的——”

說起來,心裡還有點酸溜溜的。

賀玄恪只覺得和曦姮比,他這個正兒八經的親生皇子都像是抱養的了!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曦姮:……?

等會——

她正眼看著賀玄恪。

“不是說,這次是為了你的選妃嗎?”

啊?

還有這事呢?

賀玄恪一臉茫然的看了過去。

後側伸長耳朵聽著曦姮和賀玄恪談話的賀雲星與賀雲承一聽,也跟著臉色空白了起來。

等一下!

他們聲音詭異的異常同步。

賀雲承:“不是給賀雲星的選妻宴嗎?”

賀雲星:“不是給賀雲承的選妻宴嗎?”

賀雲承和賀雲星:……?

哈?

什麼鬼?

兩人對視一眼,看著對方臉上真切的肯定,神情逐漸不自信到迷茫起來。

他們沒聽錯吧?

之前傳令的軍使私下裡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啊!

不是,說好的讓他們回來看戲的呢?

不會吧?

不會搞到最後小丑竟然是他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