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變化眨眼極轉之下,一隻甚為扎眼的雁翎釵讓廉汜身陷單府慘遭圍毆,多少年沒上演這出了,金柯子的一句提醒恰到及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側身一滾,就聽得鈧啷一聲,一片金鋼打造的刀刃砍空落地,地面石板一分為二火星直冒。
起身咋呼一眼,敢情是昨天那位手持三米人間兇器的傢伙,大罵:“你特麼找死啊!”
“市井耳輩竟敢私闖單府,欺我單氏無人!”說罷揮刀便砍。
“齊兒且慢,你非他敵手!”單老頭急忙制止,可惜晚了。
剎然正面襲來一刀,剛適應四條胳膊的刷屏率,在廉汜眼裡可謂慢得一逼,不躲不閃單手擒腕,身形左突右移接趔擊、靠擊、肘擊、收尾野馬分鬃,動作瀟灑之極頗有三豐之姿,如今功力大漲打得那廝直接倒地兇器離手,肩關節差點脫臼疼得直呲牙。
“小輩欺人太甚!”單老頭怒了,身法依舊犀利,嚇得廉汜不敢接招扭頭便跑。
比速度廉汜肯定落了下乘,三兩步便被攆上,還險些被一記手刀劈中腦袋,幸虧止步快脖子縮得緊,但來不及防守被一腳踢中肚子,好在單老頭下盤未穩力道不足,卻也摔了兩丈餘。
三次逃跑失敗,廉汜眼神一變流氓勁兒上來了,重新打起精神非把這老頭幹服,見此單老頭也不敢大意,別特麼溝裡翻船。
對峙良久傷勢稍有緩和,廉汜主動出招虛晃一式,一老一小立即陷入纏鬥,邊上看熱鬧的單蓉突然眉頭一皺,只因廉汜不敢硬剛,以手肘接招倒也有來有回,與先前的把式明顯不同。
二十餘個回合雙方都沒佔著便宜,單老頭失了耐心,主要是太丟面子,頓時劍眉倒立要出絕招,暗含摧枯拉朽的掌力直取心口,極具爆發和突然性。
勝負只在剎那,但廉汜已經豁出去了,看那架式想與其對掌拼內功,怎知接掌的瞬間順勢收力,同時腳踢下盤絆他,除了單蓉瞧著眼熟,單老頭哪見過,眼看要趴個嘴啃泥,情急之下單手撐地一個前空翻勉強落地。
三番兩次咄咄逼人,廉汜耍光棍趁其未穩緊接側身踢,可惜被單老頭閃身而過踢空,江湖經驗果然豐富。
一場架打到現在,累得廉汜氣喘吁吁,吐了口唾沫滿腦袋反骨,光天化日口噴市井髒言,如棄捨搏命的狼崽再次殺將出去。
說實話,此時的單老頭有點騎虎難下,對陣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輩,打贏了手疼,打輸了渾身都疼,哪怕平手也丟面子,早知這狗日的跟膏藥似的還不如放他走,因此漸起放水之意。
果然,不到五個回合,廉汜感覺輕鬆了點,那滿滿的求生欲重新佔領高地,藉著對掌之力縱身上房再次逃跑,眼看要脫牢籠突然眼前一黑,無由來的一支手掌駕風而至,廉汜本能出手,接觸的瞬間頓感全身骨架晃了0.5秒,差點骨肉分離,身體如斷線的風箏重回院內,好在反應夠快雙掌撐地接後空翻,否則一準臉著地,但落地不穩後退十餘步。
“卟~~~~~咳咳咳~~~”內息紊亂終於壓制不住,廉汜單膝跪地口噴鮮血堪堪廢命。
“小輩,年紀輕輕身手如此了得,著實令老夫汗顏吶!”
來者已入花甲之年,卻也龍行虎步臉色紅潤,聲音洪亮面帶悠然,捋了捋須接著道:“你這身手暗含太極之理、陰陽之道,想來背後之人絕非凡夫俗子。”
“媽的這麼大年紀搞偷襲,艹!”
“哈哈哈哈~~~~”老者捋須大笑:“看來小輩乃性情中人,夠爽快、夠囂張。”
“廢什麼話,你特麼想怎麼樣?”
“很不巧,老夫也是個囂張之人,想怎麼樣全憑老夫心情。”說罷扭臉單老頭:“暫押石牢,鐵鎖四肢鎮壓碎骨石。”
不等單老頭搭話,單蓉大驚:“爺爺,鎖住即可,那碎骨石……”
老者變臉賊快,口氣甚是和藹:“呵呵,乖孫女,三十八歲的年紀,該出嫁啦。”
廉汜彷彿驚聞噩耗臉色大變,眼前一黑倒地昏死……
……
石牢,空間巨大四周皆為厚重的石牆,甭說窗戶,連條縫也找不著,中間一窪水池,池中一方石臺,廉汜四肢被長長的精鐵鏈牢牢牽引,頭頂兩丈之距懸一巨大青石,暫時還未落下,想來便是那碎骨石。
不知多久,廉汜悠悠轉醒,立馬打座調息,扯得鐵鏈一陣迴響,沒一會兒正前方突現石門,單蓉帶著丫鬟金柯子手提食盒。
草草收功緩和傷情,廉汜睜眼便噴:“早告訴我閒人居在哪,哪來這麼些屁事!”
“本姑娘憑什麼告訴你。”
“哎喲臥槽,這麼大歲數還特麼姑娘。”
“你……”
“誒誒誒,大小姐。”金柯子連忙打圓場:“咱們不是來問話的嘛。”
待擺上菜餚廉汜狂吃大嚼單蓉才開口:“尉郎將雁翎釵轉交與你,可有話帶到?”
“沒有,我猜應該是物歸原主。”
單蓉臉色一白差點沒哭嘍,廉汜瞅著好笑,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被那個李荀捏著什麼把柄了?”
話一出口,金柯子在那狂使眼色,意思是少說兩句,沒看大小姐快哭了,廉汜沒轍只得埋頭乾飯,趁盛飯的功夫,那金柯子突然在其手心畫了個“西”字,廉汜立馬心裡有數了。
一刻鐘後物理回血成功,單蓉一直面如死灰彷彿沒了生氣,金柯子手腳麻立收拾好食盒,廉汜目送二人直至出石門,那幾欲張開的嘴終究未開,並非不會,而是不知那李荀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此後,主僕二人隔三差五的來送飯,單蓉快成行屍走肉了,金柯子急得不行,無奈廉汜只顧吃飯很少說話,準備養足精神逃跑,至於怎麼跑也簡單,腳下的水池必有出路但是……
這一日,剛吃幹抹淨,那位很久沒露臉的老者現身,還是那般悠然,隔著水池問道:“小輩傷勢如何?”
“好了一半。”
“哈哈哈哈~~~好一個機靈的南朝少年英傑,反應確實敏捷。”
“你想咋滴?”
“小輩馬上便知。”說罷大手一揮,口吐一個“鎮”字。
發出指令,就聽得頭頂一陣巨響,那懸於空中的巨大青石緩緩下降,廉汜臉色一白,本能大罵:“我日!你特麼夠狠!”
正是:不懼前輩不懼風,囂張少年拉滿弓;花甲之年豪情縱,碎骨石下過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