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強忍著淚水,直到淚水飛揚。她不忍心讓喬瓦里和科爾迪斯看到她哭泣,她也非常需要哭。她再次發現自已躺在喬瓦里背上,而雷爾只不過是地平線上的一個金色斑點,但雷爾的突然離去並不是她沮喪和憤怒的原因。真正的根源可以歸結為兩個詞:國王。一個她從未見過並已經恨過的人。

天空是一個私密的地方。風在她耳邊呼嘯,地面在她腳下,她放飛自我,小心翼翼地不讓身體顫抖得太厲害。否則喬瓦里會知道的。他會告訴科爾迪斯。他們倆都會認為她是個愛哭鬼。

從她眼中滴落的每一滴淚水都帶著一絲情緒。這怪不了別人,只能怪她自已。她憤怒地擦去臉頰。她太愚蠢了,竟然認為這位龍牆之王會通情達理。國王不是應該明智而冷靜嗎?

不知為何,她錯過了。賽勒斯告訴了她一切——他透露了有關國王的所有小片段——她卻無法真正瞭解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現在她知道了。哦,是的。她聽到了塔隆國王和他高貴的希爾德之間的那場突兀的對話。

當喬瓦里和科爾迪斯飛向南方時,國王的話不斷在她腦海中迴盪。他稱她為殺人女巫!光是想到這件事,她的眼淚就流得更快了。他甚至沒有對她說一句話就認定她有罪。甚至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如果這位國王如此不信任她,他會同意單獨會見她嗎?如果他不想和她單獨交談,她又該如何履行諾言?她擦乾了眼淚。

她以為,她最大的挑戰就是旅程。畢竟,她實現諾言的唯一障礙就是一片廣闊的土地。她錯了。

不,最大的挑戰是國王本人,如果他不回心轉意,如果他在她履行諾言之前殺了她,他的王國就會滅亡。想到這裡,她不禁嗤之以鼻。也許他活該。也許像他這樣的偉人應該被貶低一兩級。但那又能有什麼用呢?

必須阻止凱恩。龍牆並不是唯一受到威脅的王國。她的世界和這個世界之間只有一層薄薄的面紗。由於大門沒有保護,凱恩可以輕易地將他的毀滅蔓延到她所愛的人身上。

國王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需要他。她需要他的合作。

把他帶到光明面前,他就會明白道理。

她咬緊牙關。為什麼她的工作就是讓他明白道理?

因為你已做出承諾。

這樣的責任落在她身上,實在不公平。就算她想放棄,她也不能放棄。堅不可摧的承諾的吸引力太強大了。它不允許她逃避。

無論你是否承諾,這也是你的世界,即使你拒絕承認。

她咕噥了一聲。當然,她拒絕承認,但她也不傻。她沒有錯過玉女王和費奧文王子的評論。他們毫不含蓄地暗示,只有精靈才能找到埃斯特皮恩,也只有精靈才能穿過森林而不迷路。她明白他們的意思。相信他們說的話只是要求太高了。

喬瓦里和科爾迪斯飛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太陽昇到半空中。她再也不知道時間了。雖然沒有必要,但她還是不喜歡它造成的迷失方向。

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直到最後,科爾迪斯打破了沉默,說了些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韋爾登在那兒,”他說。

韋爾登?

“是的。我現在明白了,”喬瓦里回答道。

她眯起眼睛向南望去,但眼前除了被夏日的酷熱炙烤的連綿起伏的山丘外什麼也沒看到。然後,在山丘之間,她發現了她在龍牆見過的第一條路。在這樣的高度,這條路幾乎看不清,但它就在那裡,蜿蜒曲折,與平河的方向相同。平河是他們離開森林後一直向南延伸的那條河。

沿著南邊的道路,當她看到一匹拉車的馬時,她興奮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那匹馬很小,幾乎只有她的指尖那麼大,跑得比喬瓦里和科爾迪斯慢得多。

很快他們就超過了它。

她敢發誓,坐在韁繩旁的小個子男人抬起頭來,用帽子向她打招呼。

“我建議我們遠離這個城鎮,”科爾迪斯建議道。“但我無法否認我渴望喝一杯醉酒少女的蜂蜜酒和一張羽毛床。”

“科爾迪斯,你不可能是認真的。”喬瓦里似乎反對這個提議。“你看到克萊爾穿的衣服了嗎?你想讓她在韋爾登炫耀嗎?”

她發出一聲嘖嘖的回應。她的同伴們喜歡談論她,尤其是當他們認為她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時候。而且她的衣服也不差。當然,她已經換下了服裝並把它藏了起來,但一條結實的牛仔褲搭配一件 T恤和夾克也沒什麼不好。

“我相信她會引來許多好奇的目光,但我們也是如此。她不是唯一一個引人注目的人。我想人們會想知道是什麼讓兩個德倫格-費爾瑟和一具屍體來到他們中間。”

“確實如此。最好避免問這樣的問題,”喬瓦里說道。

“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問問題了?我們是德倫格爾。他們不敢問我們問題。”

她非常希望喬瓦里會同意科爾迪斯的意見,當她意識到自已支援的是科爾迪斯時,她幾乎笑了。

“我更害怕謠言,而不是問題,”喬瓦里說。“此外,從什麼時候起我成了理性的聲音,而你卻不是?”

“我想,凡事皆有第一次。”

對於身邊飛翔的翠綠色巨龍,她再同意不過了。

“很好。我想你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是的。我已下定決心。此外,雷爾是理性的真正代言人,我看他不會來阻止我們。”

“好吧,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敢爭辯。”她沒有誤解喬瓦里表現出的不情願,好像他也歡迎食物、飲料和柔軟的床。她也沒有錯過科爾迪斯回應的哼哼聲。

就在那一刻,韋爾登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一縷縷青煙從小小的煙囪裡嫋嫋升起,隨著他們越來越近,慢慢下降,她開始看到下面點綴著小村莊的小屋。現在,更多的馬車穿過他們所走的路。

幾分鐘後,他們就倒在了地上。喬瓦里迅速變身,一邊解釋他們的計劃,一邊把賽勒斯從科爾迪斯身上解開。

“你確定我們到村子裡來是明智之舉嗎?”她爭辯道,模仿喬瓦里最初的想法。她也渴望得到和他們一樣的舒適,但是……如果她不能以此激怒他們,那麼聽他們的談話有什麼樂趣呢?

“這是我們該擔心的事。不是你的。”科爾迪斯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難道你不擔心我們的來訪會引起種種疑問和謠言嗎?”

這很困難,但當喬瓦里和科爾迪斯交換心知肚明的眼神時,她盡力抑制住邪惡的笑容。

“看到了嗎?”喬瓦里撅著嘴,用心靈感應說道。“我不是唯一一個有理智思考的人。”

科爾迪斯怒目而視。“別再指責別人了。如果你能理智地思考,你就會更努力地去抱怨。”

哦,她很喜歡這句話。她假裝聽不到這無聲的長篇大論,聳聳肩,又攪動了一下。“我之所以提起這件事,是因為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謹慎行事。我想也許你們兩個可以從理性的聲音中受益。”說這句話時,她感覺鼻孔抽搐了一下。

科爾迪斯皺起眉頭。“我們的行動不是由你決定或質疑的,”他說著,抱起賽勒斯,大步走向土路。她的鼻子現在發出可怕的紅腫,所以她迅速轉身離開喬瓦里,跟著科爾迪斯。她竭盡全力才沒有大笑起來。

通向村莊的土路上,農舍林立。她仔細觀察著每樣東西,試圖吸收和記住每個細節。這些房屋的風格相似,有茅草屋頂和多窗格窗戶。越走越近,小屋變得越來越漂亮。有些有兩三層樓高,有石頭屋頂。它們並不完美。她發現有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略微向一側傾斜,這很滑稽。她最喜歡的是,許多小屋都有小柵欄和圍欄,裡面養著雞、豬、賽勒斯所說的食草動物和馬。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有孩子們四處亂跑鬧事的聲音,也有母親們尖聲警告和責罵他們的聲音。還有前面商人的叫賣聲、拉車的馬蹄聲,還有許多人注意到兩個德倫格爾抬著一具裹著屍布的屍體經過,旁邊還有一個陌生女孩,於是人們便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一名哨兵手持長矛,守衛在城牆的石門處。他們靠近時,他一言不發,只是睜大眼睛注視著他們。

他們穿過拱門,進入了韋爾登。這個古樸的小村莊真是太可愛了。她發現自已笑了,跟在喬瓦里和科爾迪斯後面。這裡的小屋更漂亮,不像牆外那些破舊的鄰居。它們大部分都是相連的,共用牆壁。只有油漆顏色和高度的差異才能讓每間小屋與另一間相區別。就像都鐸風格的聯排別墅,儘管遠沒有她在照片上看到的那麼豪華。

她的腳踩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她一動不動,低頭看著她的登山靴。它陷進了一灘泥漿裡。“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她呻吟道。一團黏糊糊的泥漿。她環顧四周。整條大道都差不多。她皺了

皺鼻子,繼續往前走,盡力躲開泥漿。

喬瓦里和科爾迪斯沒有發現她的不幸遭遇,所以她開始慢跑,在他們拐過一個拐角進入韋爾登一個更漂亮的地方之前追上他們。當喬瓦里終於注意到她時,他笑了。“下次你最好注意一下腳下,”他說。

她對他怒目而視。

科爾迪斯沒有理會他們倆,而是向一個路過的男人打招呼。“告訴我,朋友,醉酒姑娘的蜂蜜酒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那人臉上露出了認出他的神色,眼睛睜大了。他深深鞠了一躬。“請您原諒,科爾迪斯大人——”

令她驚訝的是,這個男人知道科爾迪斯的名字。

“——我真不想這麼說,但醉酒少女換了新老闆。如果我是你,我會去試試飛豬。走兩條街然後左轉,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明白了。你確定嗎?”

“是的,大人。如果您想知道的話,這是方圓百里內最好的蜂蜜酒。”

“我非常懷疑這一點,”她聽到喬瓦里嘀咕著,而科爾迪斯則點了點頭,扔給了喬瓦里一枚硬幣,然後讓他走了。

他們繼續沿著韋爾登的街道走下去。“你認識那個人嗎?”她問科爾迪斯。

他咕噥道:“當然不是。你為什麼要問?”

“因為他知道你的名字。”

喬瓦里咯咯笑道:“克萊爾,大家都知道我們的名字。最好慢慢習慣。”

“對。”她把注意力轉回到韋爾登身上。這一次,她沒有盯著那些越來越高的建築物,而是看著路過的人。她終於明白了自已為什麼與眾不同。她可能就像參加了文藝復興博覽會一樣。所有的女人都穿著完全老式的衣服,就像她的同伴一樣。就像她找到賽勒斯時他穿的一樣。她應該猜到的,尤其是因為精靈們穿的衣服。但看到這一切,這一切才變得真實——這些人和他們的生活方式。

從任何意義上來說,她都是一個局外人。當她經過時,所有看著她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這無濟於事。她的面板髮熱,她避開了他們的目光。

“他們都在談論我,”她低聲說道,只有喬瓦里和科爾迪斯能聽到她的話。

“是的。他們不習慣像你這樣美麗的少女出現在他們中間,”喬瓦里說道。

她哼了一聲,但他的調侃起了作用。不過,她還是說:“你我都知道,這是因為我的穿著。”

“很好。你必須相信。”

喬瓦里朝她露出一個看起來更像勉強的笑容,然後把目光轉向前方。這是他對她做出的第一個友好姿態,不知何故,這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片刻之後,飛豬出現在她眼前,正好趕上她咕咕叫的肚子迎接它。

顧客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聲從敞開的門裡傳了過來。當她聞到街上飄來的烤肉香味時,她的嘴巴立刻流口水了。喬瓦里和科爾迪斯停了下來,審視著入口。

最後科爾迪斯聳聳肩。“在我看來,這還算不錯。”

“是的。我要先買第一輪嗎?”

科爾迪斯說道:“只要我能買第二本就行。”

“我們將一起好好地淹沒我們的悲傷和憂愁。”

她看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掩飾住笑容。一頓熱騰騰的飯菜、一杯蜂蜜酒和一張舒適的床似乎讓他們的心情都輕鬆起來。

科爾迪斯轉過身來,揮動手臂示意她:“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她跨過門檻。她立刻被水管和陳酒的潮溼氣味撲面而來。這股氣味,加上骯髒男人揮之不去的惡臭,很快就讓她食慾全無。她去過很多酒吧,但這家酒吧……完全不同。

火炬照亮的房間裡比外面要暗得多,等她適應了之後,她發現周圍散落著許多桌子。大多數桌子都坐滿了人。他們一進去,房間裡就安靜下來了。

“歡迎光臨,先生們,”一個友好的聲音傳來。他們轉向聲音來源。“請您原諒,小姐,”酒吧男服務員意識到她是個女人後說道。然後他的目光更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同伴。“天哪!我以前從來沒在我的酒館裡接待過領主。歡迎,先生們。歡迎!我能為您做些什麼?”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終於注意到了科爾迪斯的負擔。看到偽裝得很好的屍體,他的眼睛短暫地睜大了。然而,他假裝無視他所看到的一切。精靈們對賽勒斯做了一件令人欽佩的工作,用比克萊爾提供的更好的布把他綁起來,並用魔法掩蓋了他現在腐爛的屍體的惡臭。她迅速回頭看著酒吧男服務員,渴望看賽勒斯以外的任何地方。

喬瓦里向前邁了一步。“先生,如果您有的話,我們需要三張床。還有蜂蜜酒。我聽說您家的蜂蜜酒是村裡最好的。”這是一個令人欽佩的話題轉換,那人很快就忘記了他的目光所注視的東西。相反,他的臉上因讚美而露出了笑容。

“我願意,大人!我願意!”他說。“來吧!”他沒等他們跟上,就領著他們上樓,來到他空著的住處。最多也就是平庸而已。“你們會在這裡找到你們所需要的一切,”他向他們保證。“夜壺在床底下。明天早上我的女僕會去收拾的。洗漱完畢後,下來吃點晚飯。”

“非常感謝,”喬瓦里說。他拿出錢袋。酒吧服務員貪婪地看著落在喬瓦里手掌上的金幣,但他的榮譽感一定佔了上風。“無需付款,大人。我不會讓人說我收了國王的錢。”他的表情很真誠,因為他在禮節和明顯的付款慾望之間掙扎。

“胡說,”喬瓦里堅持道。“我們會為你們提供的東西付錢,而且會付得起。”

男人笑得很開心。她注意到他缺了幾顆牙齒。其餘的牙齒都發黑腐爛了。除了德倫格爾,他的牙齒可能只是因為魔法而好看,很明顯,龍牆裡的一些人根本沒聽說過牙膏,甚至連牙刷都沒有聽說過。從下面的惡臭來看,她懷疑他們甚至沒洗過澡。

“那麼,大人,好吧,”酒吧服務員說道。“好吧,確實如此。如果您堅持要付錢,我不會拒絕的。願上帝保佑您。維裡克一定會因為您的慷慨而對您好。”

她猜想維瑞克是他們眾多神靈之一,但她沒有費心詢問。那人拿走了喬瓦里的錢,拖著腳步走了。她看著他離開,然後科爾迪斯開口道:“好吧。你們倆都聽到了那人的話。讓我們放下行李,洗漱一下,吃點晚飯。”說完,他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喬瓦里也關上了門,把她一個人留在樓梯平臺上。她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

***

那天晚上的晚餐出乎意料地熱鬧。一位提琴手聽說了他們的到來,便親自到場,為大家增光添彩。幾個醉漢表演了他們自已的吉格舞,失去了尊嚴。他們被自已的腳趾絆倒,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房間另一邊打架時,事情變得特別令人興奮。許多人圍在人群周圍,熱切地打賭。她見過不少酒吧鬥毆,但這一次她很高興觀看,而不必承擔制止的責任。有趣的是,酒吧男服務員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也許刺激給他帶來了更好的生意,因為他懶得去管。直到兩人中較矮的那個被打昏後,人群才發出咆哮和掌聲,打鬥才停止。大個子滿意地走開,繼續他的夜晚,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酒吧女招待廚藝精湛。她狼吞虎嚥地吃下兩碗燉肉湯。當女招待從廚房出來看到她時,她特意走到桌邊自我介紹。儘管她態度友善,但克萊爾還是注意到女招待好奇的目光,她打量著她的外表,仔細打量著她的衣著。

當女人終於回到廚房時,她幾乎鬆了一口氣。“你最好習慣它,”科爾迪斯低聲說,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膀。他顯然心情很好。她盡力跟上他的飲酒量,也跟上喬瓦里的飲酒量,但這些都是德倫格爾,在喝完第二杯酒後,她已經感覺到醉意襲來。

許多人在她們的桌邊駐足,向她們致敬,互相講故事、閒聊。令她驚訝的是,她發現她的兩個同伴都是非常和藹可親的醉漢。他們避擴音及他們真正的目的。顯然,他們很會說話。事實上,讓她鬆了一口氣的是,他們似乎越喝越醉,就越尊重她,也許忘記了將發生在他們摯愛朋友身上的事情歸咎於她。

然而,儘管他們看上去玩得很開心,但她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出他們很傷心。那一刻,她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她不是唯一一個失去賽勒斯的人。除了血緣關係外,他都是他們的兄弟。她無法想象失去他對他們有多麼痛苦。

“沒有了他,我們該怎麼生活下去?”晚上,科爾迪斯低聲問道,陷入了憂鬱之中。很明顯,在他經常表現出來的外表背後,他心碎了。這讓她的情況更加艱難,尤其是因為她非常想繼續恨他對待她的方式。

那天晚上,她躺在羽毛床上,輾轉反側,試圖入睡,儘管樓下酒吧傳來巨大的噪音。在黑暗中,她終於承認了一件令她驚訝的事情。她確實想幫助龍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承諾,還因為她越來越喜歡她的同伴,即使他們並不這麼認為。

喬瓦里和科爾迪斯不是她的敵人,儘管他們對她的看法不同。國王也不是她的敵人,即使他確實認為她是一個殺人女巫。真正的敵人是凱恩。無論她的同伴多麼不信任她、虐待她、讓她多麼沮喪,到最後,他們都是同一支隊伍的。這總得算數吧?她只希望國王能和她一樣看待事物。

在那個不眠之夜,她下定了決心,要找到一種方法來說服國王,讓他相信她是來幫助的,而不是威脅。她需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而不是被當作外人。她需要的不僅僅是言語,還需要行動來證明她的忠誠和決心。而這,她知道,將是她迄今為止面臨的最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