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韓啟明完成她計劃的部分內容後,悄無聲息地飛回了韓國宮殿,她落在了韓公室韓名的居所院子裡的一棵挺拔的楊樹上,在枝頭擠臥,入睡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色還很暗,雞鳴未至,韓名從房子裡走出來,他稍稍活動下筋骨,準備動身上朝。韓名看見家門口的楊樹樹枝上多了一隻半透明的小鳥,聯想到了韓啟明,還以為是產生了幻覺,便疑惑地停下來多看了一眼。
韓啟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睜開眼睛,與他短暫對視後,撲騰一聲展翅飛走了,腳還蹬了下樹枝,抖落一兩片葉子。雖然她只是化形為鳥,但羽翼舒展的聲音卻如此真實——究竟什麼是真實,又什麼是虛構呢?
韓啟明飛出韓宮,來到了城中心的街道上空。再次行經過鄉校的時候,又遇到了昨天唱歌的那位女子,她正忙著把門前的積雪掃走。韓啟明心中湧出一股難以描述的悲慼,她在旁邊暗暗的小巷裡轉換為人形,再走過去問那姑娘:“請問你叫什麼呀?”
“我啊,我叫辰星!”
“什麼……”韓啟明心臟宛如跳漏一拍,她慌張得後退半步,心中的悲傷瞬間凝固定格,換來的是翻湧著的罪惡感。為什麼命運總愛戲弄人呢?韓啟明沒等辰星反應過來,化為一隻水鳥飛走了。
“誒?你怎麼也可以……”辰星說。
讓韓啟明意想不到的是,辰星居然也可以變成一隻小鳥。韓啟明看見後,猶豫了一番要不要等辰星。就在韓啟明放慢速度這短暫的時間裡,辰星不一會就追到了韓啟明跟前,撲到了韓啟明的身上,導致韓啟明失去了平衡,跌落至地上,兩隻小鳥打成一團,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你怎麼也可以變成小鳥?!”辰星那雙同樣酷似鬼火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韓啟明,她正趴在了韓啟明的身上。
“我……因為我……”
“我做過一個夢,夢裡有個人告訴我,這世界上沒有多少個能夠變成小鳥的人,如果我遇到了,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能夠帶我回家的人!”
“是這樣嗎……這會是我的使命吧。”韓啟明從辰星的身體下鑽出來,抖了抖身子,“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辦,你可以等我一下嗎?我發誓一定會回來來找你的。”
“當然咯!”
最奇妙的事情就是不小心和敵對的人在同一家商店裡買了同款打底褲。
為了調查事情的真相,獄長前去找了探子費鯉。
費鯉說,上交鄭燮的畫像的人是白幫的人,鄭燮又恰好被誤認為是鄭六瞳的第六子,這些事加起來比一個前來自首的黑衣人更可疑。況且,鄭燮曾經兩次協助過齊朝上卿張堅解決公事,再怎麼樣也是對齊朝有功之人,就算那個齊雨是冒名頂替的,幫助白幫除掉鄭燮也絕對不會是一件美事。
獄長半信半疑,回到監獄,目擊了姜風假裝準備毆打鄭燮的場景,他心裡大概就有個底了。
沒過多久,獄長讓部下們歸還了鄭燮的物品,接著把他送出去了。鄭燮一頭霧水,他有點擔心姜風,但看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是備好了越獄計劃?
鄭燮疑惑時抬起頭,看到一隻水鳥蹲在對邊居民樓的泥牆上。
此時別處的姜風,她用手抓緊牢門,大聲問獄卒:“我會被死刑嗎?!”
“必然的。”
“可以是斷頭嗎?或者服毒呢?我不想死得太痛苦!”
“你想得美啊,你犯了這麼大的罪,腰斬都算最輕的了!”
“啊啊啊啊!”姜風裝瘋起來,“我憎恨疼痛!我不能接受!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就!我就!”
姜風從頭髮裡掏出了一顆假死丸,猛得一口吞下去。獄卒一看,阻止已來不及,莫非這人是服毒自殺了?他馬上開啟獄門進去檢查,此人確實斷了氣!獄卒立刻去通知獄長,他剛走出牢房,牢房就發生了大爆炸。
這是鄭燮炸開的,姜風趁機跑出去,鄭燮再把韓啟明事先做好的木炭扔了回去。木炭被捏成了人形,裡邊還混合了豆類,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活活燒死的人的屍體。
以防再次爆炸,獄卒與獄長不敢輕易靠近牢房,他們開啟了足夠防禦法術才衝進去,單憑這段時間,鄭燮與姜風已經逃出了監獄範圍。
獄長衝進牢房後看見“被燒焦的齊雨”,留下幾滴冷汗,說道:“我知道,這是自焚丸。靈藥師製作的一種自盡毒藥,服用後,人會立刻死亡,接著大火會灼燒服用者全身!燒得一絲不剩,就算是醫聖都無法復原他的屍體。天啊,想必這人不是為了保護他的妹妹,而是身後藏著更多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
“報告!獄長大人,警戒觸發了!有人從西面逃出!”
“什麼!快追!快搜查!”
韓國境內大部分監獄都被一種偵測法術組成的結界包圍,呈現方式連通著一個儀器。該儀器可以透過氣血特徵分辨不同的人,每天有專門的人負責監視儀器的變化。獄卒一般會被記入“白名單”,但其他人一旦進入監獄範圍,該人就會被鎖定,還可以追蹤此人幾百公里。任何人,就算是荀牟來了,都無所遁藏。不過,這種東西也不像現代的監控錄影那樣視覺化,只能感知到具備同樣氣血特徵的人,而看不清對方的具體長相。
鄭燮與姜風逃到了韓啟明留下的地點,是城內水渠上的小橋底下,旁邊一處石縫中。韓啟明遞給姜風事先備好了的衣服,還把鄭燮拉了出去,並捂住了鄭燮的眼睛,姜風藉助藤蔓飛快地完成了換裝,甚至把髮型也換了。
兩人再趕緊爬上橋,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點時間,獄卒已經追上來了,他指著鄭燮與姜風大喊:“感應到了,就是你們留下的痕跡!”
鄭燮轉頭過去,說:“啊……是啊?我剛從那裡被你們放出來,這讓你覺得很奇怪嗎?”
獄卒一時半會無語住了,他看向鄭燮旁邊的姜風,一位從未見過的平平無奇的女子。
“你旁邊的女子是誰?!”獄卒問。
“呃,我的妻子?難道你沒有妻子嗎?”鄭燮一頓瞎說,他為此感到太奇怪了,希望姜風不要把自己揍死。
獄卒再次深感無語,他雖然不傻,但如今就算想破腦子也無法將這名女子和那個自焚男聯絡到一起。於是說了句失禮,接著轉身離開了。
鄭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事終於告一段落。當他回過神來看向姜風的時候,對方站在自己身側不到三拳頭的距離,似乎還矮了一小節——看見姜風的第一眼,鄭燮回憶起了鄰家那個姑娘。
這是什麼奇怪的聯想?!真尷尬!鄭燮感到窘迫,退開了一步。
鄭燮愈發不理解自己的行為,姜風明明是個男的,自己的好兄弟,他怎麼好意思把對方和自己的夢中情人聯絡在一起的?
兩人見韓啟明從橋下飛了上來,姜風帶著玩意微笑地說:“啟明姑娘,違法亂紀的感覺怎麼樣?”
頭一回聽到姜風的原聲,鄭燮懷疑是不是在發夢,竟然為了偽裝,還做到了變聲的地步嗎?
“非常不好,請不要讓我嘗試第二遍。”韓啟明沉著臉說。
“哈哈哈,感謝啟明相助!咱們現在稱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鄭燮的注意力一直在姜風身上挪不開,聽到這句話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啊?哦對對對,多虧了啟明姑娘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