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是繁華,每日往來的商隊絡繹不絕,男子愛鬥樂玩賞之地無非就是幾處,但皆在京城最最繁華的地段。
允娘對京城很是熟悉,聽她說起京城內的鬥獸場,內裡分場次,來這裡的人至少百兩金起步,多是世家的公子哥,就是尋個樂子,找個刺激感。
裴月進到內裡才是真的有些震撼,視覺上的感官被無限放大,鬨鬧的氛圍裡包裹著獸類撕咬的聲音。
允娘挑了挑眉梢看向身旁男子裝扮的裴月,勸道:“你還不打算回去?”
裴月明顯來了興致搖搖頭。
允娘繼續耐心的勸著,
“不是說來看看就走的嗎?.....現在看也看了,還是快些離開吧!”
裴月說要來這裡玩一玩,這兩人組只好在這裡逗留。這鬥獸場很大,每個場次都不一樣,兩人來到東邊的莊子。
想要在這裡鬥雞就要挑一隻雞來鬥,裴月問著身旁的她,“快來幫我挑一隻”
那一瞬間她有些呆滯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手上沾滿了鮮血,刀光劍影慣了的,還從來沒有挑過雞。
“這隻吧,別看它瘦,爪子上後力十足,它正蓄力待發,肯定是雞中之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看的裴月想笑。
雞中之王?她真的有些懷疑。
她朝著莊子裡的夥計吆喝著要這隻,那夥計連忙幫她取了出來,那瘦弱的雞撲騰了幾下翅膀,那綠豆大的黑眼珠轉動著,顯著有幾分無措。
場上一位錦衣玉袍的公子哥正斗的火熱,幾場下來他贏了不少的錢,打算贏完這場便打道回府的,心情也一直不錯,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來了裴月這個冤大頭。
她嘴裡叫喊著:“黑子加油,黑子咬他、咬他”
氣氛一度高漲,隨著洶湧的氣氛下裴月手中的雞不負眾望,江澤的雞敗了下來,裴月高高興興,他則是有些氣急敗壞。
裴月手中的雞很是厲害,玩了五局,也就輸了一局,她一把運氣開大......
江澤是將軍府的公子,已經是這裡的常客,摸雞鬥鳥已是家常便飯,算是京城頭號混不吝的公子哥,不學無術慣了。
“你等等......”江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攔住裴月的去路。
裴月轉身一雙桃花眼在他身上掃視著,存著幾分疑問:“這位公子有事?”
“我觀察了好長時間了,你手上的雞不錯,本公子想買下來,你開個價吧!”他語氣裡滿是自信和傲氣。
裴月隨口就來:“五兩銀子”
他驚呼一聲,上下仔細的瞧著她,唇邊掛著譏諷:“你怎麼不去搶?”
而後他又說:“你買這隻雞不過幾吊錢,現在不知道漲了多少倍,你還真好意思開口!”
裴月不客氣的懟過去:“這位公子是誠心買嗎?”
他繼續傲氣著,沒有說話,腰背挺得筆直。
“既是在下的東西,在下怎的不好意思?”裴月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視線鎖到他腰間的玉佩,以及他身上這件錦袍的料子,她那雙眼睛轉了轉,躊躇著開口:
“公子這副樣子,把在下堵在這兒倒像是想搶似的~”她拖長了尾音,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
她又說:
“看公子也是誠心想買的,你要是誠心要在下就四兩賣給你算了.......”裴月繼續胡說八道,允娘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我這雞可不普通,能給我帶來財運,想必你方才也瞅見了,相信我這後面還有人來買,既然公子能來找我,想必後面還有像公子一般的人兒~”
江澤注視了她身邊的目光,的確都是衝著她那隻雞的,明明她是就地起價,但是她說的是實話。
......偏偏吧江澤還真就吃這套。
走出去的時候裴月還在那裡和允娘說笑,她把手裡的銀錠子放在荷包裡,兩邊的繩子一拉,沒忍住哈哈大笑:
“這些有錢的公子哥都是人傻錢多嗎?花四兩銀子去買一隻雞,想想當時我們買的時候才花了幾吊錢......”
這兩人又去了別的場地玩,藺朝常有販賣人口的事情,最不值錢的可能就是人命了,人命如草芥。
這個場子是奴役場,最小的孩童才十歲,腳上手上都戴上了鐐銬,走動發出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
裴月和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在為一位奴役爭執著,現在這位女子本該在她手上的,可那漢子不服,一早就看上了她,瞧著她年歲小,回去想怎麼玩都可。
裴月:“大家都來評評理,這漢子野蠻的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現在在這裡當強盜.......”
這漢子在這場子也是熟客,這裡他有門路,一看裴月她們就是新來的,稍稍籠絡了下關係,那小姑娘就到了他的手中。
小姑娘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看兩人面相就看出來了,方才也聽到了這漢子的話了,這就是心理變態,落到了他的手裡哪裡還有好活?
“是這位公子先得到我的,我不要跟你走”
那漢子一巴掌甩了上去,很是兇悍的樣子,“臭丫頭,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你現在歸了老子,老子就是你主人,有奴役置喙的份嗎?”
那小姑娘澀縮著身子,瘦弱的身板微微顫抖著。
那漢子是個不講道理的人,看裴月還在那兒僵持著,於是二話不說的叫人把她圍了起來,裴月見他們要動手,動作利落的抽了不遠處一位男子身上的鞭子,那人剛反應過來身上的鞭子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她在空氣中甩了兩下,然後抽打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裴月側身而立:
“當小爺好欺負的,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你祖師爺爺的厲害”
那漢子眼睛迸發著狠看著面前的人,“小子,今天就讓你付出代價,敢和你大爺搶人,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大爺在京城裡面的名號”
“都給我上——”
裴月手中的鞭子甩出去,纏著一人的脖子收緊然後她往前狠狠一拽,瞬間砸倒三四人,她再一收鞭子,一拉一伸間鞭子纏在就近兩人的小腿上,裴月笑了下,往前一拉。
一刻鐘過去,現場一片混亂。
“都給我住手——”門口進來人,嘩啦啦一大群的人,說話的是站在前頭的老者,他們擁著位玄色錦袍的男子,視線輕飄飄的落在裴月的身上,兩人對視上,她感到了一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