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鬥識海里,“覺醒者張衡,奸\/殺俞佳負能量+150。”同時一個地點出現在他識海。
愛情海公寓。
正是馬燦發在群裡的地址。這下肯定是了。
……
夜裡十點,今年40歲的東風街道派出所副所長喬恩仁,接到喬澤木打來的電話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
喬恩仁板寸頭,黑髮內鑲嵌著白髮,頭髮像被磁鐵吸附立在頭皮上的鋼針。
“同志們,出警了,接群眾舉報,白青大學殺人案犯罪嫌疑人在我轄區出現,帶齊裝備出警,快快快。”喬恩仁對著值班室怒吼。
十點,警員們都沒有休息。
有的在刷美女跳舞短影片,有的在看小說。
見其中一名看小說的年輕輔警沒動,喬恩仁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對方腦袋上:“什麼小說這麼吸引人,叫出警都聽不見?”
那邊年輕輔警打著哈哈道:“師父,是《最璀璨的星河》,鯤鵬蝦米寫的。賊拉好看。”手中動作不減,迅速穿戴好制式裝備出警。
喬恩仁腰間別著七小件:甩棍、手電、胡椒噴霧……還去裝備櫃內取出了警用手槍,快速拉動槍栓驗槍後,插入彈夾,關閉保險,別在腰間槍套裡。
所長家住白青區,下午回局裡開緊急會,教導員出差公幹,值班帶班領導值班民警他全給佔了,此刻所裡還有兩位二十多歲的年輕民警,以及三名輔警,路上,喬恩仁電話招呼一車警務助理前往目標所在地——蹲守卡點,疏散群眾,維持治安,人反正越多越好。
車上,他給開會的所長打了一個電話彙報了接警情況。所長掛了電話開會,給他發了條“正在開會,稍後聯絡”的快捷簡訊回覆。
喬恩仁掐斷電話,啪啪打字:“白青大學殺人案犯罪嫌疑人出現,接群眾舉報,出警緝拿,特向羅所彙報。”然後將手機揣進兜裡,不管他如何震動,都沒拿出來。
他在想緝拿方案。
…………
白青區公安局內,啟動車輛的聲音此起彼伏,區公安局局長指示,請兄弟單位特警大隊、武警中隊協助,立刻出動,抓捕白青大學殺人案犯罪嫌疑人張橫。
3輛黑色塗裝的依維柯警用車呼嘯而出,這是特警大隊出動,兩輛吉利、一輛大眾SUV警車也緊跟著出發,最後一輛是指揮車,白青市公安局局長,白青區公安局局長和一眾指揮員乘車出發。
指揮車內,排程警員按照局長的命令協調區交警大隊維持交通狀況、封鎖相關交通要道,請求東風街道派出所維持治安及協助的電話一直在撥通中。
排程電話打到所長手上,說正在開會,打到教導員手上,說正在出差,打給值班副所長喬恩仁,打通了,沒人接。
…………
計程車上,喬澤木打著導航,數著公里數,催促司機師傅儘量快一些。
一前一後兩輛計程車上,耿鬥寢室五個人緊急奔赴愛情海公寓。耿鬥和喬澤木一輛車,計程車司機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明顯染黑的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他問同學們你們這麼快是忙著幹啥。
喬澤木一臉神秘地說道:“幹仗。”
中年大叔笑呵呵搖搖頭道:“你們這幫孩子,能幹什麼仗,不過是些穿戴著裝備搞一搞真人CS而已。要打仗,還得是老一輩和自已們這一代。”
心說你們恐怕連對越自衛反擊戰都不曉得吧。
耿鬥知道計程車師傅們愛嘮嗑,但是時間緊,他沒有追問說您老還打過仗啊。而是看了一眼計程車前的師傅身份銘牌:簡明,白青區特大出租有限公司……
姓簡?和簡艾艾不會有什麼關係吧。耿鬥隨即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心說不過是巧合而已。
愛情海公寓位於東風東街與福壽街交叉路口向北兩公里處,這裡周邊是一圈商貿街、售賣服裝、金器首飾、電子產品,很是繁華。
公寓外的道路上,不知道何時停了兩輛警車,是一臺最普通的大眾桑塔納2000。以及一輛7人座吉利。車上的人此刻全下來了。
喬恩仁額頭見汗,這不是他第一次緝拿涉命案的犯罪嫌疑人,但這次是他第一次面對異能覺醒者殺人的犯罪嫌疑人。
內部通報說受害人是被咬死的,咬的是頸側動脈。這和電影當中俊男吸血鬼誘惑年輕女子最後咬死對方一樣一樣的。
這個叫做張橫的人,經過查詢其在公安的暫住情況以及房屋出租人員系統,知道他在愛情海公寓408租了一個房間,這一帶公寓經常租給考研的學子們居住。
一樓,看房老頭看到一幫警察進門,他沒慌,拿出老花眼鏡戴上問:“哪個房間?”平時也有接到舉報有賣淫女在公寓出沒,老頭這次也把這些民警當成是緝拿賣淫女的民警了。
對這種案件老頭見怪不怪,只是這次警察隊伍當中沒有女民警讓他覺得有些不解。
“408。”
老頭轉過身從牆上拿下一串鑰匙,正準備帶著警察們上樓,喬恩仁一個眼色,他身後一名民警接過鑰匙串:“找出408鑰匙,你不能上去。”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再瞧這一眾警察們額頭上的汗水。老頭秒懂,這八成不是什麼賣淫女案,估計是兇殺。老頭把鑰匙串當中的一把拽出來,又從鑰匙扣當中取出遞給年輕民警。
“小心些。”
…………
408內,大三級生物學院學生張橫正在做實驗,他正在聚精會神解剖一隻活鼠。活鼠四肢被束縛帶綁在木架上,一座扭臂檯燈照耀下,活鼠心臟還在跳動。
張橫眯著眼,看著跳動的心臟和流動的血液,喉結滾動了一下,那些鮮血如同毒品一樣,讓他欲罷不能。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響起上樓聲音,雖然對方步伐放緩了,但是張橫依然從聲音當中辨識出對方人數,他斷定對方來者不善。
他輕蔑一笑,將活鼠外皮用鑷子扯過,開始縫合。
408外,響起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張橫將最後一針縫合完畢,將活鼠取下,放入鼠籠。然後轉身從木質衣服架上取下一件黑色風衣,開啟408的鋁合金窗,驟然一躍,從4樓跳下。
窗外三樓空調外機風扇轉得飛快。二樓,商戶的擋雨板上響起噗通一聲。商家剛準備探出頭來,從上面掉下一個披著風衣的男人。
高壓鈉燈下,一個人影向前奔行。
計程車上,耿鬥和喬澤木遠遠地看到從四樓上跳出來一個人,先是落在空調外機上,接著掉在二樓擋雨板上,擋雨板年久失修,被踩出了一個大洞。
負責看守後窗的一名民警、一名輔警抽出腰間的甩棍,向張橫撲過去。還沒走近就被張橫一人一腳踹翻。被踹中的民警氣血翻湧,胸口劇痛,這是肋骨被踢斷了。
輔警打出了一甩棍,被對方踢在手臂處,手立馬骨折了。
喬澤木正準備下車,四樓,一個警察探出頭來,看到下方遠處奔行的張橫和躺著的兩名警員,喬恩仁把槍瞄準了張橫後背,但是沒有開槍。
跑太快,準頭差。
喬恩仁將槍插回槍套。跳出外窗,踩著空調外機。藉助三樓一戶人家的外窗框,三兩下從三樓下去,其他警員一溜煙趕回樓道,整個樓道咚咚咚全是腳踩響。
耿鬥將準備拉開車門出去的喬澤木一把拉回車來,開門,加速,迎著張橫衝了過去。
張橫看到一個比自已還年輕的愣頭青向自已衝來,也加速向耿鬥衝去,同時看到了耿鬥身後停下的另一輛計程車,還有隱約可聞的警笛呼嘯聲,心中嘀咕,必須速戰速決。
縱然陷入十面埋伏又怎樣,我依然能夠從容而過,片葉不沾身。張橫覺醒的力量讓他清楚,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來一個連隊,要想抓住自已,也是妄想,除非,他們開槍打死自已。
耿鬥和張橫撞在了一起,是用一種單純的,以手臂護住前胸的撞擊。耿鬥發力,張橫從身前彈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殷紅血絲若隱若現。
張橫落地,驟然翻身而起,手中多了一把閃著烏光的解剖刀。向著耿斗的脖頸,狠狠刺下。
張衡沒想到對手力量如此之強,此刻腎上腺素極速分泌,疼痛感大大減弱,巨大的對撞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
太快、太狠。
完球了,跟在張橫後面的喬恩仁心想,舉起槍來果斷擊發。
他瞄準的是張橫下肢,只要子彈擊中張橫,對方吃痛脫力,這一刺就一定不會刺中。
那個學生自已也能救下。
耿鬥沒有想讓對方刺中自已,他估計不準單點攻擊加上外物力量的組合會不會破開自已的防禦,因此,他選擇了後撤,然後踹出了一腳。
張橫就看到一雙大腳在自已眼前放大。
這是一雙普通的廉價的三無休閒運動鞋。和自已穿的名牌阿迪達斯運動鞋無法相比,但是這雙帶著對方腳丫子味的鞋底上的印花落在自已臉上的時候,自已沒有躲過。
因為對方速度太快,快到自已看到了他出腳,聽到了破空聲,聞到了他腳丫子味,大腦卻無法驅使自已做出閃避動作。就像是身後擊中自已的腿部的子彈。
耿鬥踹出了一腳沒動,他不敢太用力,怕這一腳把對方命給踹沒了,但沒有,張橫從地上又詭異地爬了起來。而腿部的傷勢居然並不影響他逃跑。
張橫不再戀戰,他知道了自已的對手也是覺醒者,和這樣的對手硬碰硬,今天註定留下。他不知道,因為他而導致開班儀式結束,但在班級群內公推當中,院長提名的耿鬥,成為了新時代班的班長。
他不知道此刻正在和班長打架。關鍵是他還打不贏。
遠處,下車的滿國端、遊全軍、鍾洪窄看著戰局已開。特別是遊全軍,捏著拳頭就準備助陣。
路是雙向的,沿街都是商鋪,警報聲是從兩邊響起來的。
張橫心一橫,擺脫耿鬥,驟然向遊全軍三人所在的方向奔去,逮一個大學生做人質,看你們能如何?
耿鬥完全可以追上張橫,他沒有,他攔住了準備再次開槍的喬恩仁道:“別開槍,活捉他,讓他接受正義的審判。”
遊全軍正準備打出一拳,滿國端卻搶先站了出來,指著張橫的鼻子極為囂張說道:“別打我兄弟,打我。”
然後臉上就捱了張橫一拳,拳頭處的解剖刀劃拉的傷口,不是出在滿國端臉上,而出在張橫臉上,鮮血入注。
鍾洪窄道一句:“你好冷。”
張橫臉上的剛剛流出熱血驟然結冰,眉宇間也是白霜。
“我打啊……啊……”遊全軍學著李小龍的聲音,一拳終結戰鬥。
張橫仰天躺在地上昏迷過去,面部塌陷了一塊,應該是面骨碎了。
室友們都向遊全軍豎起大拇指,遊全軍向四周圍圍攏上來的叫好的群眾拱手彎腰,盡顯謙虛本色。
看到圍觀群眾看著自已敬佩的眼神,心裡別提有多爽了。
喬恩仁將暈厥的張橫拉起來,由街道派出所民警扶著,反剪張橫雙手,咔嚓一聲戴上手銬,押入派出所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