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開車撞過去

車隊沿著蘇州河行駛，一路大搖大擺，從荒廢的村鎮小路，行進到水泥馬路，兩邊洋房點點燈火，行人也漸漸多起來。

看到卡車裡的人穿日本軍裝，路邊行人都避如蛇蠍，只敢等車隊過去，再偷偷打量。

卡車沿著道路行駛，在前面轉了一個彎，趙山河他們面前忽然明亮起來。

兩側俱是四五層高的樓房，樓房裡裡外外燈光閃耀，窗戶處倩影曼妙，似隱似現。

街上行人鮮有獨行，多是女伴牽著男人胳膊，一邊散步一邊調笑。

有喝到酩酊大醉的西洋人，看到卡車出現，一邊狂吐汙穢，一邊振臂高呼外國話。

“這洋鬼子喊什麼呢？”雷大地隨口一問。

“他以為我們是日軍，又打了什麼勝仗。”趙山河看向車外，這裡的一切彷彿都和他格格不入。

他們就從這些人面前經過，卻沒有人在乎，連個眼神都沒有。

再往前行，有一座橋出現在趙山河眼前，橋頭有一個欄杆，有一隊英軍守在這裡。

這一隊英軍，只有軍官是西洋人外貌，士兵看膚色像是南亞人，或者東南亞人樣子。

發現趙山河的車隊駛過來，英軍官一聲令下，英軍士兵紛紛舉起步槍，把槍口指向趙山河這邊。

有一個英軍士兵向前幾步，伸出手掌，示意趙山河此路不通，並擺手讓趙山河趕緊離開。

雷大地鬆開油門，讓卡車速度降下來，一邊問身旁的趙山河：“營長，現在怎麼做？”

“不要熄火，你也衝對面做手勢，表明我們必須要透過的意思，強硬一點。”

趙山河從槍套裡取出王八盒子，把彈匣卸下，然後連續拉動幾下套筒，再把彈匣裝回去。

這時雷大地上身探出車外，做手勢讓英軍讓開，比劃幾下後，學著日本人的音調，嘴裡含糊不清的罵人。

英軍官一陣頭大，嘴裡不停往外蹦罵人的單詞，“哐哐”的跺著腳，到了卡車這裡。

他把雷大地當做司機，沒去和雷大地交涉，而是來到趙山河這邊，神情惱火，態度囂張，“法克”這類的單詞連續出現，又是飆英文，又是做手勢，意思就是讓趙山河滾蛋。

趙山河把王八盒子抵到英軍官臉前，輕釦扳機，一聲槍響，英軍官直挺挺向後倒下。

“開車撞過去！”趙山河衝雷大地命令道。

“好嘞。”雷大地親眼見趙山河斃了一個英軍官，不由精神抖擻，只一腳油門，卡車“嗖”的衝上去把欄杆撞開。

幾個躲得慢的英軍士兵，被撞到幾米外，其他英軍士兵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大腦一片空白，發現卡車上的人做出向他們開槍的動作，趕緊一鬨而散。

車隊闖入英租界，在街道上橫衝直撞，趙山河盯著車外，視線在尋找什麼。

看到有一處空地，周圍被用鐵絲網圍住，趙山河說道：“就是這裡，停車。”

“吱”的剎車聲，劃破夜空，驚動了陰影裡窺探的人。

鐵絲網周圍有幾些英軍士兵和巡捕，聽到動靜匆忙趕過來，發現眼前的是日軍，不知該如何應付，跑過來的動作慢慢停下來。

“所有人下車，”趙山河從車裡出來，催促士兵趕快下來，看到不遠處的英軍士兵和巡捕，衝周圍說道，“衝過去，繳他們的槍，敢反抗者，殺！”

士兵們猶如老鷹抓小雞，撲過去就奪英國人的槍，誰有反抗的意思，就用刺刀捅他個對穿。

趙山河再對雷大地說道：“雷大地，你守在這裡，車不要熄火，不許任何人靠近，誰若是敢靠近，准許射殺。”

“是。”雷大地去組織兵力，守衛卡車周圍。

趙山河帶著幾個士兵，把鐵絲網挑開，闖入進去。

裡面是一排營房，此時是前半夜，營房裡的人都還沒有入睡，聽到外面的喧鬧，紛紛擠到門口向外面看。

見到趙山河穿著日本佐官軍服闖進來，這些人著急的喊起來：“日本人來了……”

“慌什麼！”一個三十歲上下，佩戴上校軍銜的軍官，大聲喝止了士兵們的恐慌。

他踱步到門前，神情從容不迫，盯著走過來的趙山河，平靜的說道：“把床板拆了，我們和日本人拼命。”

士兵們拆了床板，聚攏到他身邊，他當先走出去，說道：“都跟著我。”

一馬當先，餘者跟從，哪怕手裡只有一塊木板，也敢殺出來。

趙山河知道誤會了，他先停下來，然後問道：“對面哪位是88師524團長謝晉元？”

當先那人挺身而出道：“我就是。”

趙山河站好軍姿，敬了軍禮，再道：“我是14師輜重營長趙山河，謝團長，我來接你們出去，繼續打鬼子。”

謝晉元有些迷惑道：“你是國軍？”

趙山河點了頭說：“謝團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趕緊帶著人跟著我走。”

謝晉元有些激動，他們都是軍人，卻被像囚犯一般關在這裡，此中屈辱好似凌遲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轉過身向自已的兵，高舉手臂道：“524團，我們打鬼子去。”

士兵們一起歡呼：“打鬼子！”

呼喊聲未歇，遠處傳來警笛聲，然後是汽車的剎車聲，接著是一陣英語的吼叫。

雷大地守在卡車這裡，見趕過來的英軍要衝過來，當即命令開槍。

一邊射擊，雷大地一邊覺得心裡暢快，還是跟著趙山河混，讓他覺得爽，不管是日本鬼子，還是英國人，該揍他們的時候，趙山河從不手軟。

趙山河把謝晉元他們這些人帶出來，讓他們先上卡車，然後來到雷大地這裡，觀察對面英軍的狀況。

只用一眼，便看出這些英軍全是花架子，躲在汽車後面，槍口還衝著天，就胡亂的放槍。

“雷大地，帶人衝上去，扔一波手榴彈，把英國人驅散。”

“好嘞，”雷大地衝左右喊道，“弟兄們，跟著我上了。”

衝上去幾步，士兵們把手榴彈扔出去，“轟轟”的爆炸聲，震碎了兩旁的窗戶，炸飛了路邊的汽車，英軍士兵也向遠處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