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敵軍便衣隊

連著叫喊了幾聲，在附近的輜重營士兵，慢慢圍攏過來。

遠處有一個軍官，正在人群中尋找什麼，他周身全是塵土，臉上因為太過著急，出了一層細汗，汗水染溼臉上的灰塵，使得圓潤黝黑的臉龐，如同一個大花臉般。

聽到趙山河的喊聲，急躁的軍官有短暫的愣住，隨後一臉欣喜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道：“營長，我可找到你了……”

“王寬！”趙山河腦海中閃現出這個軍官的名字，他是自已的副營長。

“是我啊，營長，”王寬跑到近前，眼眶有些溼潤，“太好了，營長你還活著……”

趙山河從卡車上跳下來，拉著王寬走了幾步，看看左右無人，手指向岸邊的薛仰嶽，低聲在王寬耳邊說：“王寬，你看我手指的方向，那個人是我剛從水裡救上來的，從他軍裝的標識看，他是我們十九集團軍的司令。”

王寬面色一變，趙山河趕緊道：“先不要聲張……”

“你親自去一趟師部，把這件事上報，讓師部派人來確認一下他的身份，另外他還說日軍已經出現在安庭城，他的司令部遭到了日軍的偷襲，這兩件事也一起上報。”

王寬鄭重點了頭，轉身去找師部。

趙山河等王寬走遠，才對不遠處計程車兵道：“輜重營的兵，到我這裡列隊。”

士兵“呼啦啦”一陣亂跑，在趙山河面前排成了佇列。

趙山河在佇列中尋找一番，沒有見到他手下的幾個連長，只看到一箇中尉軍銜的排長。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他是自已的機槍排長牛大壯。

“牛大壯，機槍還在嗎？”趙山河問道。

“報告營長，機槍排還剩下重機槍一挺，輕機槍三挺，目前都還在。”

“你手下的兵呢？”

牛大壯手指身邊的幾個兵，回道：“這幾個是我的兵，其他人都跑散了。”

“你先從佇列中臨時挑人，把機槍排的建制恢復了，就地構築機槍陣地，其他人構築臨時工事。”

“是。”

趙山河安排好這些，轉身看向岸邊，見薛仰嶽因為全身溼透的原因，被風一吹，身子不禁有些發抖，為了避寒，向這邊走來，便主動迎上去。

“長官，我已經派人去師部聯絡了，很快就會有人過來。”

薛仰嶽點了頭，準備找個暖和的地方。

這時河流中漂過來一艘木船，木船上站立十餘個穿國軍軍裝的人，手裡全拿著MP18，這些人眼睛都盯著河面和岸邊，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有一個人看到岸邊的趙山河和薛仰嶽，對站在船頭的人喊道：“龜田君，你看岸邊……”

他說的是日語，還沒把話說完，就遭到龜田的呵斥：“山本，你個蠢貨，給我閉嘴，我們這是在敵後，你要說中國話。”

“抱歉，龜田君。”山本道。

龜田這才又問：“岸邊怎麼了？”

“岸邊那兩個人，全身都溼透了，我猜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被從水裡面救了上來。”

龜田眼睛如淬了毒般，像躲在角落裡時刻準備發起偷襲的毒蛇，審視著自已的目標。

“這裡剛遭到空襲不久，可是混亂的場面卻已開始恢復秩序，從這一點看，岸邊的這支軍隊，在中國軍隊裡是比較能打的。”

龜田下定決心，道：“把船靠岸，如果我們要找的人在這裡，就幹上一場，就算不在，也不能讓這支軍隊，如此快的恢復秩序，不妨找他們些麻煩。”

船慢慢划到岸邊，龜田他們下船上岸，排成一線，成散兵隊形，給人一種散漫的感覺，慢慢向趙山河他們靠近。

牛大壯指揮幾個士兵，挖了一個淺坑，把重機槍架在淺坑外，算作是簡易的機槍陣地。

正要指揮士兵繼續加固陣地，抬頭見到龜田他們從岸邊過來。

“站住，別過來了，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龜田停頓一下，從懷裡掏出盒煙，抽出一根，用熟練的中國話回答：“兄弟，別緊張，都是自已人，你抽菸嗎？我給你一根。”

牛大壯抿了抿嘴，眼睛盯著龜田手裡的煙，不住吸鼻子，但還是再問道：“你哪個部分的？”

“我們是警衛營的。”龜田一臉燦爛的笑，如同食人花般，舉著煙向牛大壯過來。

山本則是左右尋找趙山河和薛仰嶽的身影，一番尋覓之下，見他們二人在機槍陣地旁邊的背風處待著，衝身邊的同伴使了眼色，悄眯眯的靠過去。

此時趙山河聽到牛大壯和龜田之間的對話，轉頭看了過去，發現已方陣地前一字排開站著十餘人，正緩步走過來。

軍人防守的陣地，和軍人的配槍一般，都是非常忌諱外人的。

所以趙山河對龜田這些人的第一印象，就感覺很不舒服，覺得這些人很怪異。

於是便多看了幾眼，想要找出不對勁的地方。

細緻觀察之下，看出這些人雖然做出散漫樣子，但邁出的步伐頻率，卻是始終如一，還有就是手指不離開槍的扳機。

趙山河起了提防之心，剛要起身喝止，就覺察到一股視線，順著這股視線看過去，看到是身前不遠處走過來的山本幾人，正面露驚喜和貪婪之色，眼神掠過自已，看向旁邊的薛仰嶽。

“站住！不要過來！”趙山河拔槍起身，再低聲對身邊的薛仰嶽道：“長官，我感覺不對勁，你快找掩體。”

薛仰嶽也嗅到了危險的氣味，在地上翻滾幾下，躲進了不遠處的淺坑。

沒去理會山本幾人見薛仰嶽躲進掩體後的遺憾神色，趙山河衝著牛大壯喊道：“牛大壯，你找死呢！輜重營所有人，面向河岸戒備。”

“啪啪啪……”

龜田見輜重營有了防備，面容從微笑秒變狠戾。

為了搶得先手，他甚至都沒衝同伴下令開槍，而是直接向牛大壯的方向舉槍掃射。

牛大壯身子縮在重機槍後面，雙腳再向淺坑中一滑，身體躲到掩體裡。

聽到子彈打在重機槍上的“噼裡啪啦”聲，哆嗦著把手伸出去，扣動重機槍的扳機，胡亂衝著龜田的方向掃射幾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