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意外
毒女傾城,少島主她又壞又狠 拍個月亮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秋風在夏七頭上打了個旋,又迴歸天際間。
京城學堂應該稱京城學府更合適,它佔地面積非常大,相當於一個普通三品大臣的府邸。當今聖上非常注重學習教育,那些從全國各地科考過來的人怎麼說總沒有自己人靠譜。京城學府培養出來的都自己左膀右臂大臣的子嗣,如果封爵做官,每週都要做全身檢查,基本不可能有天機島的刺客混進來。
學府設有私塾區,四藝(琴棋書畫)區,練武場,蹴鞠地,打獵林,藥草種植區等地,還有一些秘密封鎖來的禁地。
面具女孩和老者目前要去的就是藥草種植區。
從報名處到種植藥草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離開修葺的富麗堂皇的報名處,越往藥田走景色越偏向自然。遠山隱在雲霧間,筆直的泥巴路兩邊種有茂密的稻穀,金黃金黃的,有的割成一捆一捆的,都卷吧卷吧丟在路邊。偶爾碰到探過頭來朝他們打量的人群。瞧見老者皆抱手行禮:“夫子好。”
兩方世界割裂,透出來一股不真實感。像話本里說的郊外山下,不似身處京城學府之內。
“這裡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狐狸面具少女也是第一次來,快步上前,蹲到地上摘了一朵小野菊花別在頭上,轉過頭來時一臉少女的天真浪漫。長髮因著這朵黃花的襯托更加的漆黑如墨。黑髮紅唇,裸露的面板乾淨如玉,細膩白皙,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把面具掀開看看,少女是如何相貌。小小年紀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面具就如此的勾人。長大了該有何等的傾城之貌。
夏七收起眼中的驚豔,雖說是第一次見到少女,但她露出的容貌總給她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那一瞬間她把之前殺過的人做過的壞事都想了一遍,自己好像還沒有試過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動手。以前試煉殺的人一般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匪頭。她喜殺,但不弒殺無辜。她的三觀雖說不多正,畢竟好歹有人教導,也就是她的奶孃。她的奶孃極其愛給她帶畫本子,每次都藏在懷裡,偷偷的拿給她看。她愛看愛學,對裡面的生活非常向往。她從中瞭解親情,瞭解痛苦,瞭解喜怒哀怨嗔。知道糖葫蘆是甜的,能讓人開心的。知道花是香的,能讓人愉悅的。知道每天泡的浴水是苦的,能讓人痛苦的。知道自己受傷是痛的,也是能讓人痛苦的。
記得5歲那年 ,她年紀尚淺,很少與人打交道,太容易上當受騙。被一根糖葫蘆話本里說是甜的,能讓人愉悅的糖葫蘆吸引著進了一個土匪寨。不料那群土匪沒給她糖葫蘆,還想和她玩騎大馬的遊戲。於是她就把他們做成了大馬,用了8.5個人吧。除了一個是被她腰斬的算半個外,其餘的都只被切掉了小小的一部分。為了馬兒整體美觀她還給他們塗了蠟油,使其表面變得光滑。後來那匹大馬被她以藝術品的形式丟在土匪頭頭的帳篷屋裡,只要有人路過那兒就能看到她的作品。
“你也摘一朵呀,這花很好看的。”面具少女的聲音在她前面不遠處響起。
夏七遲疑一會,也學著摘下一朵,別在耳後。小黃花襯得她臉色更加蠟黃,更加平凡無奇,像一抹塵埃。
她和兩人走了一路。
不出意外,已經猜到了老者的身份,他就是京城學堂新聘請的江湖老醫師。嫡姐姐今兒早上就講過學堂今年聘請了一位很厲害的江湖醫師,主要是來收徒弟的,要求8歲以下的男孩或者女孩。當今太子已經預定了一個徒弟位置,還有兩個位置尚不明確。所以許多官員為了爭奪這兩個位置即使讓女兒重學一遍都沒關係。
能讓京城朝廷如此大動干戈,甚至連太子都要留級重學的人物可不是什麼普通角色。
她打量著老者,內心默默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老者便是天機島給她天機白藥的天道子。自從原先島主被殺,新島主繼位以後,他好像叛變逃出來了。如同她一樣,都是喪家之犬。
再次見到天道子,夏七對他升起一股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忘年交感覺。當然這都是她一廂情願的。
這也是剛剛為什麼不問緣由,面具女孩邀請她一起去摘選草藥她毫不猶豫答應了主要原因。如果是別人,就算她再喜歡藥草,也不會輕易的跟陌生人走,再怎麼說她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八歲小孩。被人牙子拐賣了怎麼辦。想想都好害怕呢。
和夏七沉悶的性子不同,戴著狐狸面具的女孩是一個非常活潑開朗的姑娘,有點像她的三姐姐夏琉璃。但是比琉璃少一份扭捏之氣,多了一份江湖中人的灑脫。
她見夏七把花別在耳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唇角上勾,問:“你叫夏七?那你上面是不是還有六個兄弟姐妹,分別叫夏一,夏二,夏三,夏四,夏五,夏六?”
夏七歪頭想了想:“不是。我只有一個大哥,兩個姐姐。”
“那你為啥叫這名啊?”她好奇的問。
夏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事得問姚娘,可是姚娘死了。
“我覺得應該是叫起來方便吧。”面具女孩摘下她別在耳上的花跟她別在了頭上,與自己同樣的位置:“妹妹放這裡好看。”
對於少女散發出來的善意她欣然接受了。還感激的向她道謝:“謝謝。”
“不客氣。”面前的少女面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向夏七介紹起了自己和身邊的老者:“我叫沐月,這位是我的師傅慕容子。也是你們今後課堂上的夫子。”
介紹完以後一臉驕傲的勾起嘴角看著夏七——看吧,你跟我走是佔了多大的便宜。少年機遇來了!好多人想和我師傅私下接觸都沒機會呢。
夏七眉毛一挑:果然還是隱藏了身份,她以為以天道子的實力與人氣逃出來以後會和天機島正面剛上一番,來一個魚死網破,這樣就沒時間管她了,她捺個逍遙自在。
怎麼還取了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連容貌都不知道換一換。是因為不會麼?
噢,她差點忘了,人皮面具的做法被她學會以後就直接銷燬了,此等邪術,越少留給天機宗自己就越安全。
她雙手抱拳對天道子行了一個江湖禮:“夫子好。”
天道子捋了捋鬍鬚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鬍子是後面貼的,也算做了簡單的偽裝,能騙過看畫像的人,卻騙不了見過他的人。
不過貼了鬍子的天道子還頗有仙風道骨味。
她目前沒有和天道子互掉馬甲相認的打算。自己的隱藏手段可比他高多了,天機島可不是吃素的,肯定早就臨摹了他二人的畫像四處各地通緝。除非一直呆在皇城內宮,大內高手庇佑,就算在京城的皇族內界都不是什麼安全之地。等舅舅的人追殺過來把這老頭抓住萬一他嘴不嚴暴露了自己咋辦。
夏七有自己的考量,小小年紀經歷過生死後,她就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任何人。
天道子對沐月是挺溫柔的,沐月講話的時候,他會用憐愛的目光看向她,那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疼惜,縱容。如果不是沐月開始就說了她是天道子新收的徒弟,不然夏七以為她會是天道子的私生孫女了。
天機島人人都知道天道子性格惡劣,脾氣壞的很。
“你會江湖人打招呼的方式?”沐月驚喜的望著她。
“我是江湖中人,三月前才被家中父親認回。”
沐月過來一把摟住夏七胳膊:“怪不得我看你異常親切。”她偷偷湊到夏七耳邊,熱氣打到她的耳上:“你想做我師父徒弟嗎?”
夏七心頭一跳,學治病救人嗎?她從小到大一直學習的都是怎樣殺人,用迷藥殺人,用毒草殺人,用瘴氣殺人,用毒粉殺人,用毒針殺人,用蠱蟲殺人,後來為了研究毒浴只要是帶毒性的植物動物她都有接觸,嘗試了一個遍。這會兒突然要學習怎麼救人,好像也很感興趣呢。
這樣既能殺人,又能救人,有的時候想玩點刺激的,把人救活再殺死,殺死再救活 哇,想想都好刺激。
只是為什麼會是選她?
夏七盯著少女亮晶晶的眼眸和唇角上揚的弧度,輕輕點了點頭:“我願意的。”
這個結果是沐月早就料到的。沒人能拒絕他師父的誘惑。京城所有的八歲以下的豪門貴族子嗣都是衝著她師父這個香餑餑來的。
“師父,師父”她朝著天道子撒嬌道:“我們走前把她也帶上吧,我覺得我和她有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好親切的感覺。”
“這可不是憑緣分就能讓為師收她做徒弟的”他摸了摸沐月的頭:“我也是,還要看他有沒有擇藥天分。我對外宣稱有三個名,你和太子一各佔了一個,還有一個需要競選,不然那些皇親國戚們可不依。”
他說完這些,再次打量起來他一直沒注意的小姑娘——女生男相,看起來平凡又普通,性格也無趣。乖徒弟是看上他哪一點了?
就在這時,夏七也抬眼目光無懼的與他對視上,目光清澈可見底。
天道子在內心哼了一聲:“哼,倒是有些膽識。”
很少有小孩敢與他對視,他長的很兇,很多人看到他都畏懼他的名號,總是和他說話都畏畏縮縮的,語氣裡全是尊敬,就差把他當老祖宗對待了,怎麼可能敢與他對視。他說話大聲一點,那些人都會嚇得哆哆嗦嗦,生怕得罪於他。現在敢和他對視的小孩除了乖徒弟,夏七是唯一一個。
沐月在一旁假裝生氣,抱著手臂:“師傅還怕這些,你不是說你是一個很厲害地方的宗主麼?天不怕地也不怕。難道是騙人的?”
“咳咳咳!”被揭老底,天道子咳嗽的想捂住徒弟的嘴巴:“那是以前,往事不可追憶。現在我只想收徒弟,帶徒弟,然後看你們平平安安長大,把藥宗技術發揚光大。”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我要燃燒我自己的壽命,把行醫事業傳承下去,萬古流傳。
看,我多麼的偉大。
唉,還是老嘍,活不了幾年了喲。過點安穩的日子好。年輕的時候我哪有這麼悲天憫人。
天道子感嘆著,又捋了捋鬍鬚。自從連了這個假鬍鬚,他就特別愛捋它,一天不摸就渾身癢癢,導致捋吐了不少毛,又要偷偷半夜起來補。
“可是我就想要小七陪著我!”沐月眼睛水汪汪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行……你可是我老頭子最喜歡的徒弟!你可不能不理我!”
“那你依不依嘛?”
“這個……”天道子有些為難。
“夏七我們不要你這個壞老頭,快點走。”沐月拉住夏七的手就一起往前面跑。她被扯了一個趔趄,只能跟著一起跑,跑了一定距離鬼使神差的回頭去看天道子。
那小老頭在後面吹鬍子瞪眼,著急到不行:“小月,你跑慢一點,你頭剛撞過,別摔著了。”
“我就不,除非你答應我!”小七一邊跑著一邊回頭吐舌頭。少女嬌俏可愛,讓不少人都回頭頻頻張望。
“我同意,我同意!你別跑了小祖宗!”
夏七都有些恍惚了,天機島眾人口中的藥宗宗主天道子真正是一個脾氣古怪,不好接近的老頭麼?怎麼會因少女幾句話就繳械投降?她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沐月,絕對的私生孫女呀,絕對。
得到想要的答案,沐月開心的唇角飛揚,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跑到了田野邊上去,邊上還站著一個好奇張望的小少年,她衝著夏七笑道:“你看我就知道他會同意……啊……”她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小少年身上。隨即她鬆開握住夏七手掌的手,轉而攀附上了小少年的脖子,兩人一同摔進金黃的稻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