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山保肯定是知情人,但是,能問嗎?
路露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即使程山保願意承認真相,但是他絕對不是主謀,甚至,背後有可能是……
兩人都不敢想下去了,現在,已經不是程山保願意不願意說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說的問題。
這個問題太重了,誰也不敢輕易回答。
最後,還是皇后說道:“且走且看吧!”
他心裡想的是,反正過幾天程山保還要來回話的,且看他表現吧。
再說了,如果能回家看看,問問父親也好。
果然,隔了一天,程山保自已就來回話了。
他已經洞悉了王皇后的想法,就是一切都不想讓別人知道。
所以,每次都是他親自前來。
“聖上尚需休息,暫未安排,准許娘娘回家省親!”
言簡意賅,直擊要害。
皇上沒時間見你,但是你可以回家見父母。
皇后點了點頭,說道:“勞煩程大人親自往返,甚是過意不去,路兒,賞銀一百兩!”
路露拿出一百兩銀子遞給了程山保,同時小聲說道:“程大人,我們娘娘是想出去求醫,不願為外人知曉,何如?”
這時,程山保已經起身,聽了這句話,他知道這是皇后的意思。
沉吟片刻,他說道:“那就要委屈娘娘了,咱們只說是路露出宮即可!”
是啊,就說是路露出宮到皇后娘娘就有公幹,這也是完全可以的。
何況,宮裡的一切侍衛守衛,都在程山保的領導下。
李貴妃的眼線再多,程大人都有避讓的辦法!
何況,在他們沒有發現王皇后的變化之前,他們根本不會對一個他們認為的瘋子產生懷疑。
皇后娘娘說道:“有勞程大人了!”
程山保說道:“無妨,隨後我會派一個新人過來跟娘娘對接,你們儘管放心去就行了!”
直到這個時候,程山保還沒有意識到,路露已經把朱睿的訊息告訴了皇后。
同樣,他也不知道,命大的朱睿還活著,並且正在千里之外的常家學文習武呢。
他知道的是,當年沒有調查清楚真相,是李皋李大人的要求,也是他為了保住自已的狗命做出的唯一選擇。
現在皇帝病重,那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第二天,在沒有絲毫徵兆的情況下,多年沒有回來的女兒回來了。
頓時震驚了王府,管家的聲音都有些嘶啞:“老爺,老爺……”
“娘娘回來了!”
整個王府頓時亂做一團,就像一個平靜的湖面丟進去一顆石子。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老夫人已經在幾年前過世,當時也告知了皇后娘娘。
她沒有回來!
讓人不解的是,這次回來,她沒有坐她的鳳輦,而是坐著一頂下人坐的普通小轎。
這更讓孃家人不解。
“爹,孩兒回來了!”一進家門,王榮華就給父親跪倒在地。
王致仕一看,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兒好過來了?
他緊忙上前一步,拉起了女兒,左看右看,看到女兒的眼神清澈堅定。
他不僅老淚縱橫:“孩兒,你,你受苦了……”
無端端的孩子消失,任誰也受不了這打擊。
現在女兒回來了,歷時十多年,她終於走出了當年的陰影,王大人感到由衷的高興。
血濃於水,骨肉親情,自已是激動萬分,有好多體已話想要給女兒說。
看到路露一直站在她的旁邊,王致仕有些不悅,剛要讓她退下,就聽到女兒說道:
“爹,我有要事相告!”
王致仕趁勢對著路露說:“還不退下!”
誰知王榮華立即說道:“不,爹,路露就是我最親的人!”
至此,王致仕才知道這個使女叫路露!
路露去關上了房門和窗戶,並且仔細看了一遍周圍,這才回到皇后娘娘身邊站著。
王致仕父女坐在椅子上,他看著女兒,滿眼的憐愛。
王容華注意到,父親老了,鬢角上已經有了絲絲白髮,額頭上也有了皺紋。
她看著父親,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顫抖著聲音說道:“睿兒,睿兒還活著!”
王致仕的腦袋嗡地一聲就大了!
大白天的,女兒沒有說胡話吧!
當年皇上限期督辦的案子,兇手如果投胎轉世,應該已是十來歲了吧,怎麼現在又說這種話。
他沉聲說道:“吾兒,休要說胡話,當年屍首都見到了,兇手也已經問斬了,您就別想他了……”
她以為女兒是想念自已的兒子成疾,才說出了這樣的的話!
誰知王榮華認真地說道:“爹,你問問她!”
說完,目光就看向了旁邊的路露!
路露說道:“老爺,我是浙江台州的,我有個弟弟,和千歲娘娘說到的睿兒一樣,他是撿來的……”
然後,她就把自已小時候,父親帶回來一個弟弟說了。
接著又說了弟弟的性格特點,還有自已是如何進宮來的。
聽路露說完,王致仕將信將疑地說:“吾兒,你看過了長命鎖,確是睿兒的?”
“是的,我看過了,千真萬確!”
“路露,你看到他左屁股上的胎記了?”
“是的,老爺,我都給娘娘說過了!”
……
至此,王致仕才明白,原來女兒真的清醒過來了。
是得知自已的兒子還活著,他的病徹底好了!
儘管如此,王致仕還有很多疑問:
當初是誰把睿兒帶出皇宮的,封鎖那麼嚴?
當初結案是誰的意思,要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敢往下想了,要真是皇上的意思,那意味著睿兒現在很危險!
他猛然問道:“誰還知道這個訊息?”
路露一聽就明白了,老爺也想到了那個問題。
只聽皇后娘娘說道:“路露告訴我,必須嚴格保密,一旦外人知道了,睿兒就會有生命危險!”
王致仕這才認真打量了一番路露,心說,這個丫頭,絕對不是一般的丫頭,能想到這一點。
也難怪女兒帶她來呢!
他抬手就要賞賜路露銀子,誰知路露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一摞銀票,遞給了王致仕。
“老爺,這是娘娘在宮裡攢下來的,讓您在外面打聽睿兒的下落,他和我分手的時候叫路時行!”
王致仕看著這些銀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已這麼大年紀了,在這個姑娘面前,竟然處處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