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心境漠然抽菸。

敲門聲越來越輕,可見梁文彬很心虛。

前來找我說事,他怕極了。

這麼一來,我若是去拿捏他,難度不高。

敲門聲停了下來。

我沒開啟房門,可是對門有人走了出來。

“老梁,如果你又火急火燎了,應該去我的店裡,不應該敲董航的房門。

給你說,今天八個技師都在,你跟她們見過面卻沒玩過,豈不是一種遺憾?”

花秋霞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戲謔。

梁文彬嚇得說話都哆嗦:“霞姐別亂說,我家就在樓上……”

我這才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梁叔,你有點煩,該說的話都對你說過了,你不用再找我。”

“樓上樓下住著,來你家串門都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沒必要。我爸活著的時候,兩家人關係就不好,我爸走了之後,你家裡更瞧不起我。你們就等著看我哪天混不下去了,偷盜搶劫坐監獄。”

“董航,看你說的都是什麼,我和你高姨對你能有什麼壞心思?

每次家裡做了好飯就會想起你來,可也不敢叫你上樓吃飯,怕你自尊心太強。”

梁文彬偽善的樣子,很噁心。

他媳婦名字叫高雅,身體微胖,脾氣很火爆。

容貌看起來大氣,可人卻很小氣。

有時候,高雅也打麻將,贏了錢就唱歌,輸了錢就罵街。

小區裡誰家有牌局也不會喊她,都是她上趕著去。

都是站在外面,耳朵貼到門上聽有沒有麻將嘩啦嘩啦的聲音。

此刻。

看著梁文彬,我嘻哈道:“真的假的?梁叔,今天我可以告訴你,我自尊心不怎麼強,等什麼時候你家裡做了好飯,記得下樓來叫我。”

“好說啊。”

梁文彬虛偽笑著。

看我讓到了一邊,他急忙走進來,關上了房門。

收斂了微笑之後,他的臉色看起來滿是窘迫。

“梁叔求你了,你把手機裡的影片和照片刪了。我和你高姨結婚都二十多年了,從沒有紅過臉,不能因為這麼點事鬧離婚啊。”

“你說話不過腦子,張口就來?樓上樓下住了這麼多年,我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到你們過的什麼日子?

高雅都打過你八百回了,你居然說沒紅過臉?你是不是覺得,她用菜刀砍了你,用剪子紮了你,才算紅臉了?”

我說話的時候。

梁文彬急得跺腳,撇著嘴巴都快哭出來了。

“我給你500元,外帶一條玉溪,你刪了影片?”

“梁叔,你這兩樣加起來都不夠一千塊。”

“如果再多了,你屬於敲詐!”

“你從網上查了刑法,然後來恐嚇我?晚輩我雖然文化較低,不學無術,但也知道,我找你索要兩千元以內,問題不大。

你這樣,給我一千塊外帶兩條玉溪,我當你面刪掉影片和照片。”

我有自已的考慮。

梁文彬這孫子抗壓能力不高,如果夜裡嚇得睡不著,或者做噩夢說了夢話,高雅發現苗頭不對問起來,他很可能跪在地上坦白。

這麼一來,高雅給梁文彬一頓鞋底子之後,就有可能針對我。

高雅一點都不高雅,有時候編瞎話傳謠言,指不定她會說出什麼來。

“董航,你稍等,梁叔我還是有點小金庫的。”

“我又知道了!回頭就告訴高姨,你有小金庫!”

“這孩子,不把梁叔給嚇死了,你就不罷休,等我吧。”

梁文彬跑了出去。

林嬋和花秋霞都跑到了我家裡。

林嬋笑問:“說什麼了?”

“找我刪影片和照片,我及時敲他一筆。”

“至少找他要一萬塊!”

“林姐,你也夠狠的,你知不知道超過兩千就算敲詐了?”

“這要看怎麼說,如果真想辦你,幾百塊都是敲詐,如果辦不了你,五萬塊都不算敲詐。

不過呢,你小子心裡有底線,這不是壞事,林姐就不慫恿你了。”

聽到了對門阿姨的話語,看到了對門阿姨嘴角的壞笑。

我意識到,自已需要重新衡量,林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最起碼,這個很優雅,也很麻辣的寡婦,很江湖,膽子賊大。

至於一旁的花秋霞,看起來有點懵,也不知道琢磨什麼呢。

“花院長,你別惦記我的錢財。”

“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成院長了。”

花秋霞很茫然。

林嬋幫我給了她答案。

“董航可能想說,你是妓院院長。”

“媽呀……”

花秋霞嬌嗔笑著,拽住了我的胳膊,勾腿踢我。

我沒忍住,對著她擰了一把。

“嗯呢……”

花秋霞像是疼了,也像是爽了。

“你們先出去,別影響了我調教老梁。”

林嬋和花秋霞走出去幾分鐘後,梁文彬回來了。

黑袋子裡放了兩條玉溪。

“這麼好的煙,我都不捨得抽。”

“錢呢?”

“給你就是!”

梁文彬從褲兜裡抓出來一把錢,“剛從提款機取出來的,剛好一千塊。”

“哪家銀行的提款機?”

“工商銀行。”

“知道了!”

“董航,看你小子一臉壞笑,你別害我!你以為,我從工商銀行的提款機取錢,我的錢就會存在工商銀行?”

“從你的秉性判斷,你的小金庫就在工商銀行,之後如果你對林嬋使壞,我就讓高姨端了你的小金庫。”

我當著梁文彬的面,刪掉了手機裡的影片和照片。

梁文彬心裡還是不踏實:“你有沒有發給花秋霞和林嬋?”

“沒有。”

“真沒有?”

“滾……”

我很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回頭家裡有好菜,喊你去樓上吃飯。我家閨女有時候說話得瑟,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梁文彬離開了。

我心說,你閨女梁春燕的顏值,遠遠不如你媳婦高雅。

拆開了一條玉溪,拿出來一包。

點燃一支深吸一口,心情還不錯。

鬥地主贏了600元,梁文彬給了一千元外帶兩條煙。

今天的收入,也還行。

生活就是這麼一種狀態,我也只能享受屬於自已的快樂。

……

兩天後。

已是八月初。

今天是陰雨綿綿的天氣,我撐傘走出去,準備找個飯館吃早飯。

一輛沃爾沃轎車,一直跟著我的腳步。

似乎沒有路邊停車的意思,前方也不堵車,怎麼不快點跑?

我瞟了兩眼,從外面看不到車裡的情景。

等我走進小飯館,那輛沃爾沃才疾馳而去。

我吃著豆腐腦和油條,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

難道樓上老梁找人報復我?

老梁在朝陽秀水賣了那麼多年布,身邊的小老闆都算是社會人。

如果被三五個社會人堵住了,我應該可以全身而退,可如果對方十多人,我可能就被揍扁了。

“老梁沒那個膽子!”

結合自已這麼多年對梁文彬的瞭解,我在心裡得出了結論。

整個人,忽然就放鬆了下來。

我回到了福園小區,踩著樓梯上樓。

林嬋迎面走了下來,充滿香辣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出去幹嘛了?”

“吃了早飯,豆腐腦和油條。”

“臭小子,也不知道給林姐帶油條和茶葉蛋,來杯豆漿也好啊。”林嬋看似抱怨,嘴角的微笑卻很燦爛。

我看了一眼手裡的雨傘,笑著說:“外面的雨不算小,不打傘出去,一下子就溼透了。”

林嬋沒說什麼,而是奪走了我的雨傘,下樓去了。

我回到了自已家,去臥室開啟了電腦。

今天不是週末,但我還是登入了QQ,及時尋找海棠阿姨的訊息。

還真沒有。

非週末時間,海棠果然不會發訊息給我。

為了尋找那種讓自已很迷戀的溫暖,我開始翻看聊天記錄。

花秋霞來電。

我接了起來,聽到了猶如溫泉汩汩的聲音:“夜裡八點在豪庭莊園楊蓉家裡炸金花,50元輪底,出門至少悶50元,單注300元封頂,你多帶錢!”

“不是啊,霞姐……,楊蓉不是說,給你量身打造牌局嗎,這玩得也太大了,我不去了!”

我心裡非常期待,但嘴上拒絕也十分果斷。

有時候裝逼,就要裝到讓自已無路可退。

這樣假的看起來就像是真的。

花秋霞陣陣冷笑:“董航,你瞧不起誰呢,你以為,這麼小的牌局我玩不起?”

“你覺得小,可我覺得太大了,我不敢玩。”

“就算不上場,你也可以去見個世面。我姐們著急想見你,著急想扇你。”

“我都不認識她,無冤無仇,打我幹啥?”

“你帥,欠揍!反正我給你說了,你不想去也必須去。如果楊蓉因為好奇找上門來了,你很麻煩。”

“我也真是怕了,去就是了,我最多帶三千塊。”

通話之後。

我滿腦子都是夜裡牌局有可能的情況。

聽到敲門聲,我走出去開了門。

林嬋走了進來:“花秋霞有沒有通知你,夜裡去楊蓉家炸金花?”

“剛接過她的電話,玩得太大,有點可怕,我就帶三千塊。”

“楊蓉家裡的規矩好像是,上場至少要一萬塊,你帶這麼點錢,也許不帶你玩。”

“本來也沒打算上場,你們玩,我看著。你呢,打算帶多少錢?”

“我帶兩萬,要不然可能不夠用。單注300元封頂,一把牌跟十幾手,就好幾千塊輸贏。”

林嬋嬌美的臉微紅,呼吸也不是那麼勻稱,

牌局還沒開始,就提前激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