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記我賬上

霓裳閣老闆得到回覆，應了一聲“好”，正要退出人群。

“等等……”江末叫住他，手指定向身後的奚景旭，正色吩咐：“這是我小師侄，帶他去挑幾身衣服，費用記我賬上。”

“遵命。”霓裳閣老闆轉身面向奚景旭，伸手邀請，面上洋溢著和煦笑意，“隨我來，小友。”

江末專心致志於賬簿，奚景旭凝視良久，終無回應，這才隨霓裳閣老闆離去。

奚景旭眼中滿是不捨，步履沉重，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生怕江末跑了似的。

一旁的宋嫣目睹了這一幕，待奚景旭走遠，輕笑著調侃：“你這小師侄還挺黏人。”

“人生地不熟的，總要找個依靠。”江末略作停頓，續道：“這孩子挺乖的，就是太木訥了。”

“呆呆傻傻，一看就知極易受騙……”宋嫣攬著江末肩膀，笑道：“你得多加留心，別讓他被人販子拐跑。”

江末無奈嘆息：“師姐，他是謝師兄的弟子，你應該去提醒謝師兄才是。”

“謝哈這個睡神，幹啥啥不行，睡覺第一名，指望不上。”宋嫣貼近江末耳邊，細語低吟，“今日我去商量一下，讓他多給你一些丹藥，權作照看此子的酬勞。”

江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假意推脫：“現下這年紀的孩子著實不易照看……”

“高階丹藥，如何？”

“成交！”

“老樣子，二八分！”

“沒問題！”

兩人迅速達成默契，至於宋嫣如何說服謝哈，江末無從得知。

宋嫣話題一轉，問道：“對了，你當真要甄匣留一千萬上品靈石？”

江末嘴角輕揚，答道：“我看那老登不順眼，隨便找個由頭，將他送去修城牆。”

宋嫣疑惑，小師妹從不濫用職權，遂問：“他如何惹你？”

“我下山之時，聽聞許多女子受辱，查探影鳥記錄，竟是一人所為，於是記下了他的容貌。”

“本打算夜晚處理，不想在霓裳閣偶遇，只得提前行動。”

江末語氣輕鬆，彷彿處理一個小小元嬰，對她而言，輕而易舉。

她如今不過金丹初期，不久前剛突破。

宋嫣聞言，面色驟變，雙手緊握江末肩頭，激動地搖晃：“小師妹，碰上這等老種馬，可不興晚上去啊！”

“你才多少修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太過輕狂！會害了自已啊！”

江末不以為然：“這傢伙縱慾過多，體虛陽衰，攻擊軟綿綿的，根本無可畏懼。”

宋嫣一愣，“你怎麼看出來的？”

江末語氣悠閒，隨意道：“從他背後的鶯鶯燕燕們唄，這麼多妾，肯定每夜都幹到虛脫。”

“不對……”宋嫣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少年，再度懷疑，這丫是不是沒喝孟婆湯？

兩年前教江末性知識，結果，反被她科普，一番葷話出口而面不改色，還夾帶許多聽不懂的詞。

江末推開她的手，繼續記賬，邊問：“何事不對？”

宋嫣輕嘆一口氣，叮囑道：“下次遇到元嬰期的高手，務必退避三舍，不可硬碰。”

江末略作思索，點頭答應。

“我去找謝師兄商量孩子的事，你注意安全。”宋嫣揉捏了下她的臉頰，隨即駕劍乘風，翩然而去。

江末將注意力重投回賬簿，眼前的佇列依舊冗長。

關於性方面的東西，江末在風月場中待了一年，見多識廣，早已漠然。

那些狗血故事更是家常便飯，讓她一度想要剖析男人下體，看看是否藏有第二個腦子。

不久，奚景旭悄然返回，望著江末的背影，猶豫良久，終究未發一言。

小師叔忙碌，還是不要打擾為妙。

……

過了良久，江末終於記完賬，疲憊地舒展腰肢，彷彿那慵懶的伸展動作，就能將一身的勞頓隨之散去。

奚景旭見狀，侷促地輕喚一聲，似在提醒她自已的存在，“小師叔。”

江末聞聲回首，只見奚景旭身著靛藍長衫，雙手交疊於前，仰望自已，眉宇間透出一抹靦腆。

“眼光不錯。”江末隨口誇讚一句，旋即牽起他的手，一同向醉香樓的方向行去。

奚景旭心中默默計價，恩人賜我衣裳，耗費三十萬上品靈石……

夕陽西下，天邊染上晚霞，餘暉如金絲織就的輕紗，溫柔地籠罩著這座古城。

不多時，兩人便抵達醉香樓，踏入門中，未見有人驅趕，反倒是掌櫃親自迎上前，笑顏如花，道：“貴客來臨，蓬蓽生輝。”

“小峰主，這裡請……”掌櫃恭敬地將二人引領至一間雅緻包廂。

在這奢華的環境中，奚景旭始終保持鎮定，他低頭不語，目光緊鎖在二人相扣的手上。

江末似未察覺，徑自鬆開手，拿起選單，指尖輕輕在上面劃過，“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全部呈上來。”江末豪邁地吩咐。

奚景旭眼中掠過一絲驚詫，而掌櫃卻已習以為常，含笑應道：“遵命，貴客稍候。”

奚景旭忍不住好奇：“小師叔，吃得完嗎？”

江末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輕笑一聲：“吃不完便打包帶回去，慈幼院的孩子們可饞這一口了。”

奚景旭語塞片刻，繼而感慨：“小師叔，你人真好。”

“？？？”

江末略感驚異，這孩子咋突然給我發好人卡？

奚景旭垂下眼簾，又陷入了沉思，這一餐價格不菲，欠下的恩情，愈發難以償還。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內心迷茫，鬼使神差地問道：“小師叔，您覺得我的眼睛值多少錢？”

江末以為他在開玩笑，故而裝作深思狀，輕撫下巴，微微俯身，目光在他眼中流轉片刻。

然後緩緩開口：“你的眼睛美則美矣，可惜，缺乏神采，我勉強估價兩百萬，不能再多矣。”

**

……

——

（看似是江末和宋嫣算計謝哈，其實是謝哈心甘情願，宋嫣忽悠江末，讓她覺得很值，好開開心心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