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負債與富貴

在雲婉約的扶持下，七百階也不過如此，江末心潮澎湃，毅然踏上八百階。

霎時，一股更為沉甸甸的重力如潮水般湧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江末雙腿一顫。

嘭！一聲悶響，跪倒在冷硬的臺階上，帶動雲婉約一個踉蹌，險些與她一同跪倒。

“對不起。”江末急忙想要抽回手臂，卻被雲婉約執著地按住，無法掙脫。

江末眼中掠過一絲困惑，雲婉約轉眸望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不棄你，你也不可自棄。”

江末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卻被雲婉約輕笑打斷：“那就與我同在。”

她用力將江末扶起，“我們要一同抵達登仙之巔！”

在雲婉約真摯的凝視下，江末瞪大了雙眼，愣了片刻，然後鄭重點頭，咬牙應允：“好！”

江末緊抿牙關，艱難地邁出第一步，繼而第二步，第三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末發覺那份不適漸漸減輕，儘管每一步依舊維艱，但她心中已燃起了登頂的信念。

半空中，眾峰主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意。

無慮峰主輕撫下巴，“這屆親傳的友情勢必將堅不可摧！”

自在峰主肆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沒看錯！婉約這姑娘，有我自在峰風範！”

唯有無憂峰主表面鎮定，與他們一同笑談：“哈哈哈哈，此言甚是……”

實則內心忐忑，完了！要負債一萬上品靈石！

時間彷彿被拉長，江末感覺如同經歷了十萬八千年，直至九百級石階映入眼簾。

她眼中閃現出一抹喜色，嘴角微翹。

與雲婉約攜手共踏階梯，突兀而至的重力幾乎將二人擊潰，他們險些被壓伏於地。

二人彎腰駝背，粗重地喘息著，渾身被汗水溼透。

雲婉約抬頭仰望那似乎無盡的階梯，毅然邁出了下一步。

江末手按膝蓋，連頭部都無法抬起，心中再次湧起退意，“放棄我吧，你一個人會輕鬆很多。”

話音未落，江末自已先愣住了，這句話曾幾何時她說出過，曾在十幾年前，在現實，與母親說過……

“不棄！”雲婉約的堅決回應，將她從回憶中驚醒。

江末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抬頭注視雲婉約，她的眼眶中迅速積滿了淚水，似乎隨時都將滑落。

雲婉約見她眼中淚光閃動，一瞬間失神，旋即轉身，滿臉擔憂地安慰她：“你若不想，那……那便罷了，我……”

“我想……”江末揮袖拭去淚水，展顏一笑。

“我想，我想與你一起，抵達登仙之巔！”

雲婉約微愣，隨即轉回身，攜著江末奮力前行，語氣決然：“好！我帶你攀上巔峰！

江末緊咬著牙關，每一步都傾盡全力，既是為自已，也為了讓雲婉約輕鬆些許。

突然，左臂也被抬起，江末驚訝地斜視，是施絃樂，此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施絃樂的面部線條流暢，肌膚白皙，尚存嬰兒肥，眼尾微揚，眸中閃爍如藍寶石般的光芒，清澈而生動。

江末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凝視他，正當她看得入神時，忽聽施絃樂冷哼：“再看，便挖了你的眼。”

她一個激靈，忙移開目光，心中暗自嘟囔，這麼兇！長大了追不到老婆！

雲婉約注意到身旁動靜，轉頭一瞥，驚疑叫道：“施絃樂？”

“我們公平競爭，你有累贅，我也要有。”施絃樂語氣淡然。

江末聞言，瞪大了眼，心中憤憤，我才不是累贅！若非看在你攙扶我的份上，我必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雲婉約怒目圓睜，指著施絃樂，厲聲呵斥：“最後警告你一遍！江末不是累贅！若再聽你罵她！別逼我在這裡用巴掌扇你！”

“……”施絃樂沉默不語，拽著江末自顧自前行。

江末身不由已，步履踉蹌，而云婉約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三人心意相通，奮力攀登仙途之巔，眾峰主喜聞樂見，連連誇讚。

“哈哈哈……好好好！”無慮峰主連呼三聲好，繼而讚歎：“此屆親傳，未來不可限量，既有激烈競逐，又不失袍澤情誼。”

自在峰主自豪之情溢於言表，連聲讚揚：“婉約這姑娘凝聚力強！有她加入，霽雲宗定會常有熱鬧！”

無憂峰主打趣道：“哈哈哈，若論把宗門攪得天翻地覆，非我無憂峰莫屬。”

自在峰主不以為然，聲調悠揚：“江末此女，看上去就很乖巧，怎會如同小師叔般放蕩不羈。”

無憂峰主對此信心滿滿，手中酒壺隨意旋轉，輕笑：“等著吧，她定會幹出大事！”

曾幾何時，一代親傳驅邪儀式不慎，火焚半峰；二代親傳燒烤失控，又焚另一半……

眾峰主言笑之間，江末、雲婉約與施絃樂離千階僅餘一步之遙。

汗水溼透衣背，刺痛雙眼，胸脯劇烈起伏，雙腿顫抖不已，若非兩旁有人支撐，江末肯定早已癱倒。

雲婉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提議：“我們，共同……踏上此階！”

江末深吸一口氣，“好……”

“我數到一，我們一起邁步。”雲婉約稍作停頓，開始倒數。

“三……”

諸峰主目睹此情此景，心中緊張不已，畢竟誰也不想損失一萬上品靈石。

“二……”

無憂峰主緊握拳頭，目光如炬，心中默唸，江末，負債與富貴，皆在你一念之間！

“一……”

聲落，雲婉約毫不猶豫地邁出了最後一步，江末特意慢半拍，施絃樂幾乎與她同時。

雲婉約毫無疑問是第一，自在峰主激動異常，笑容滿面，向其他峰主伸手，“來吧，願賭服輸！”

無慮峰主立刻交付靈石，並對施絃樂調侃道：“此子頗具君子之風！好好好！”

自在峰主接著看向無憂峰主，戲謔道：“小師叔，你該不會沒錢吧？”

“才不是。”無憂峰主反駁，隨即看向江末，故作深沉：“這筆靈石，正好可作一試，由我徒兒償還，以此彰顯她的孝道。”